「蘑菇還沒有出來么？」凌仙轉移話題。
「沒有。」
老人搖頭，輕嘆道：「她還在堅持，但依我看，她很難堅持到最後。」
「為何？」凌仙皺起眉頭。
「她的向道之心不夠堅定。」
老人嘆息，道：「你應該猜到了，越是信念不堅之人，感受到的痛楚越強烈，那種極致的痛楚，誰也無法撐下去。」
聞言，凌仙輕輕點頭，認同老人的話。
洗禮的過程中，他曾動過放棄的念頭，那一瞬，他感受到的痛楚是極其強烈的。而當他扼殺了放棄念頭之後，痛楚便減弱了幾分。
這充分證明，道心越堅定，痛楚便越小，反之，便會越發強烈。
而越是強烈的痛楚，便會讓人越發想要放棄。
不過，凌仙不認為蘑菇會失敗。
她也許沒有一顆向道之心，但她復仇的信念，卻堅定無比，誰也無法動搖。
「打個賭如何？」凌仙輕笑一聲。
「怎麼賭？」老人微微一怔。
「你不是認為蘑菇會失敗么？」
凌仙嘴角含笑，道：「我認為，她會成功，一定會成功。」
「你對她倒是很有信心。」老人深深看了凌仙一眼。
「我對她的了解，總比你多。」
凌仙笑了笑，道：「敢賭么？」
「賭什麼？」老人問道。
「聽聞海神祖地蘊有造化，我若贏了，你便送我一場機緣。」
凌仙淡淡一笑，道：「我若輸了，送你一瓶蘊魂水。」
「你有蘊魂水？」
老人精神一振，雙眸陡然爆發出璀璨神芒。
他是靈魂體，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養魂至寶更有誘惑力了。就算只是一滴蘊魂水，都足以讓他心動，更遑論是一瓶？
「自然。」
凌仙神情平靜，他可是擁有半座蘊魂湖，區區一瓶，算得了什麼？
「好，我跟你賭了！」
老人目露激動，也有幾分苦惱。
他既希望蘑菇完成洗禮，又希望自己能贏得蘊魂水。
「那就這麼說定了。」
凌仙輕笑，道：「對了，你可別拿不值錢的機緣來糊弄我，怎麼也得與蘊魂水價值持平。」
「放心，若你贏了，我會送你一場絕世造化。」老人神秘一笑。
「絕世造化？」
凌仙星眸一亮，道：「到時候你可別心疼。」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蘊魂水可是五大養魂至寶之一，給了我，你可別後悔。」老人戲謔一笑。
凌仙也笑了。
第一，他不認為蘑菇會失敗，第二，區區一瓶養魂水，真的算不了什麼。
就算是一桶，他也不會心疼。
「等著吧，很快便會揭曉勝負。」
凌仙淡笑，而後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半個時辰後，虛空忽然一陣扭曲，緊接著，一道絕世身影浮現而出。
頓時，磅礴神威降臨，將她映襯得猶如蓋世女帝，君臨三千界，威壓九重天。
正是蘑菇。
她肉身發光，氣血滔天，不僅肉身達到了極境，也達到了第七境後期。
這意味著，凌仙贏了。
故而，他露出笑容，老人則是喜憂半參。
不過很快，便只剩下了喜。
蘑菇是海神族僅剩的血脈，他身為守護者，自然是希望她好。
「凌仙，你也洗禮成功了？」
蘑菇驚喜，想了一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達到第七境巔峰了吧。」
「不錯。」
凌仙溫和一笑，道：「恭喜你達到肉身極境，突破到了第七境後期。」
「可惜，還是沒有追上你。」蘑菇目露失望。
「以你的資質，追上我不難。」凌仙淡笑。
「不錯。」
老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蘑菇，道：「你的血脈之力，是否已經覺醒了一半？」
「是。」
蘑菇含笑點頭，她此行的最大收穫，不是肉身達到了極境，也不是突破到了第七境後期，而是覺醒了一半的血脈之力。
要知道，她可是繼承了所有族人的血脈之力，其濃度接近初代海神。就算只是覺醒了一半，也極其強悍了。
「哈哈，蒼天有眼啊！」
老人放聲大笑，道：「我海神族後繼有人，必能重現上古時期的輝煌！」
「守護者放心，我一定會的。」蘑菇斂去笑容，話語鏗鏘有力。
「你有這個決心，我死也瞑目了。」
老人欣慰一笑，越看蘑菇越滿意：「想來，正是因為這個，你才能堅持到最後。」
聞言，凌仙失笑一聲，他百分百肯定，蘑菇是因為血海深仇。
果不其然，蘑菇緩緩搖頭，一字一頓道：「不，我是因為想要報仇。」
「報仇……」
老人沉默了下來，嘆息道：「敵人太強大了，你應該知道，那是無敵的成道者。」
「我知道，但我的復仇之心，絕不會動搖。」蘑菇沉聲開口。
「我不攔著你，只是有一句話你必須牢記在心。」
老人神情嚴肅，道：「實力不足之前，千萬不可衝動，不然，海神族就真的滅絕了。」
「守護者放心，我會牢記。」
蘑菇鄭重點頭，道：「我想知道三萬年前的真相，請守護者告訴我。」
「可以。」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先了結與他的事情。」
說著，他將目光移向凌仙，笑道：「你贏了，我會信守諾言，送你一場絕世造化。」
「我也會送你一瓶蘊魂水。」
凌仙輕笑，取出了一個玉瓶，裝著蘊魂水的玉瓶。
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隨手扔出一桶都不心疼。
看在老人給他洗禮的機會，又送他一場絕世造化的份上，他打算送此人一瓶。
「真的給我？」
老人深深看了凌仙一眼，忽然覺得他順眼多了。
「我不說假話，拿著吧。」
凌仙淡笑，將玉瓶扔給老人，讓此人一驚，急忙以神魂之力托住玉瓶。
之後，他瞪了凌仙一眼，道：「這可是價值連城的蘊魂水，掉地上怎麼辦？」
「再送你一瓶唄。」凌仙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說得輕巧。」
老人哼了一聲，根本不信凌仙還有蘊魂水。
殊不知，凌仙可是擁有半座蘊魂湖，浪費百八十瓶都不在乎。
「好了，送我造化吧。」
凌仙星眸中閃過一絲期待，道：「我很好奇，你口中的絕世造化是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
老人淡淡一笑，而後大袖揮動，將蘑菇與凌仙傳送到了一個神秘之地。
彌留之際，兩人只聽到一句話。
「三萬年前的真相，你們會在那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