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真仙血脈的原因。」
「雖然師母下了封印，但師尊的血脈是何等霸道？就算月痕不願，都能強行認主，更別說是待了三萬多年。」
「潛移默化之下，月痕肯定已經認師尊后人血脈為主，這一點，恐怕師母都沒有想到。」
凌仙暗道，而後沉吟了一下，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當然，他沒說真仙血脈，只說漫長歲月，月痕已經認可了張家之人。
這讓老人如遭雷擊，陷入獃滯。
月痕乃是月殿之寶，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卻認了外人為主，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這就好比自己養大的兒子，卻認別人為父，換了誰也無法接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人失魂落魄，喃喃道：「這不是真的，即便是月殿之主，也只能操控月痕，不可能讓它認自己為主，一個外人怎麼可能？」
說著，他再運法決，試圖引動月痕。
結果，卻是泥牛入海，不見漣漪。
「不，不可能！」老人大吼，近乎癲狂。
這讓張乘龍目露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他別說是取出月痕，就算是自殺，也不可能讓月痕離體。
「冷靜點，瘋狂解決不了問題。」
凌仙微微皺眉，音量不大，卻如驚雷橫空，讓老人安靜了下來。
他苦澀一笑，道：「是我失態了。」
「理解，換了誰，都會如你一般。」
凌仙寬慰道：「但此事既然已成定局，你瘋狂也無濟於事。」
「真的已成定局了么……」老人滿心苦澀，實在是不願接受。
「目前來看，的確是成了定局。」
「張夢月與他的態度，你看到了，若是有心獨佔月痕，便不可能登門。」
「只能說是造化弄人，怨不得誰。」
凌仙輕輕嘆了口氣。
「我不怪誰，但我想取出月痕，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讓月殿崛起。」
老人搖頭，道：「月殿的沒落，尊駕已經看到了，唯有月痕，才能恢複月殿昔日的風光。」
「取不出來的，控制月痕之法，已經失效了，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
凌仙嘆息，道：「乘龍也無法取出月痕，就算有一天能將其取出，並且切斷了聯繫，也無人能夠操控。」
「切斷聯繫也不行么……」老人低聲喃喃，整個人更加蒼老，彷彿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當然不行。」凌仙輕嘆。
真仙血脈霸道無比，就算張乘龍切斷了聯繫，月痕也不可能再認新主，就算是同為真仙血脈，也不可能。
「又是一場空啊。」
老人長長嘆了口氣，有些不甘，有些無奈。
這讓張乘龍心生不忍，歉疚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也無能為力。」
「不怪你，也不怪你先組，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老人擺手，苦笑道：「或者，是我月殿與月痕的緣分已盡。」
聞言，張乘龍越發愧疚，將目光移向凌仙，道：「大哥，你本事大，見識廣，可有辦法？」
「取出月痕的方法我沒有，但皆大歡喜的辦法，我倒是有一個。」凌仙淡淡一笑。
「請大哥明言。」張乘龍雙眸一亮，老人眼眸也煥發出了光彩。
「你取出月痕，是為了讓月殿崛起，不是為了自己對吧。」凌仙看向老人。
「不錯，我若是為了自己，天誅地滅，不得好死！」老人正色，竟是發下了天道誓言。
「不必如此，我只是確認一下，沒有不相信的意思。」
凌仙失笑，不過也好，至少證明，老人真的沒有私心。
「我心坦蕩，無懼天劫。」
老人神情嚴肅，道：「請尊駕指點。」
「你覺得乘龍怎麼樣？不必顧忌我，給一個最中肯的評價。」凌仙淡淡笑道。
「平心而論，他是一個修行的好苗子。」
「不單單是品行，他的資質也不錯，算得上是一方天驕。」
老人打量著張乘龍，看出了他的骨齡、修為、資質等信息。
「掌教過獎了。」
張乘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沒有服用須彌山的丹藥之前，他的資質很差。不過現在，卻稱得上是不俗，要不然，也無法突破到第六境。
「不為過。」老人搖頭，他的評價都是真心實意，可不是顧忌凌仙。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比之月殿目前最出色的弟子如何？」凌仙輕笑。
「自然是他更優秀。」
「我月殿已經沒落了，就算是我的親傳弟子，也只是相當於一流勢力的內門弟子。」
「而他不僅資質更好，修為也達到了第六境，別說是弟子，就算是我與一眾長老，也比不上他。」
老人長長嘆了口氣，忽然怔住，隱隱意識到了凌仙的打算。
「既然如此，掌教為何不將乘龍收入門下？」
「他的先祖就是月殿聖女，回歸門牆順理成章，而他的品行也已經驗證過了，不需要擔心他會對月殿不利。」
「最重要的是，他身懷月痕。」
凌仙嘴角含笑，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既然月痕無法取出，索性將乘龍收入門下，這可是一舉兩得啊。」
聞言，老人雙眸亮起，心動不已。
張乘龍無論是資質還是品行，都相當不錯，再加上月痕，絕對是月殿崛起的希望！
故而，老人激動了，不過一想到月殿目前的狀況，眸光又黯淡了下來。
「尊駕的提議很好，但……他未必會答應。」
聞言，凌仙失笑著搖搖頭，看向張乘龍，道：「你可願拜入月殿，誓死不棄，永不背叛？」
「我聽大哥的。」
張乘龍嘿嘿一笑，道：「大哥讓我拜入，我就去拜入。」
「這是你先祖的責任。」
「雖然你先祖有苦衷，但盜取月痕是不爭的事實，而月痕的遺失，也間接導致了月殿的沒落。」
「我想，你先祖在天之靈，也希望你拜入月殿，盡一份心力。」
凌仙斂去笑容，道：「當然，決定權在你，若你不想，誰也不能勉強你。」
聞言，張乘龍沉默了下來，第一次正視「責任」二字。
片刻時間後，他燦爛笑道：「大哥說的沒錯，這的確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將這份責任扛起。」
「很好，不愧是師……一代天之嬌女的後人。」
凌仙差點說漏嘴，看向張乘龍的目光越發柔和。
不管一個男人什麼樣，只要他有擔當，守誠信，便差不了。
故而，凌仙對張乘龍很滿意，徹底認可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