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1章 加官進爵

宮門外,裴矩追上了蘇威,笑道:「今天多謝蘇相國了。」

蘇威知道張鉉是裴矩之人,他笑眯眯道:「都是老交情了,一點小事不必客氣,不過聖上要升封張鉉,尚書似乎不太同意,這又是什麼緣故?」

「就怕他少年得志,過於驕狂,給他點挫折是好事。」

「他還好吧!我族孫蘇烈和他認識,對他很推崇,說他沉穩大氣,虛懷若谷,是做大事之人,若尚書給他挫折太多,小心成全了別人。」

「一個普通的郎將而已,略略有些出眾罷了,蘇相國何必把他看得太重?」裴矩有些言不由衷地說道。

「是嗎?升了虎賁郎將,居然還沒有成婚,這樣的年輕才俊可是難得啊!如果裴尚書不看重了,我倒想招他為孫女婿了,哈哈!」

蘇威仰天一陣大笑,轉身向官房走去了。

裴矩也跟著乾笑兩聲,心中卻有點警惕起來,蘇威提醒自己沒錯,如果不用特殊方式拴住張鉉,那麼張鉉還是會被別人挖走,這可是自己苦心栽培的裴家支柱,他裴矩可不想給別人做了嫁衣。

沉吟片刻,裴矩快步向御史台走去,他需要和族弟裴蘊商量一下。

……

張鉉天不亮就起床了,在院子里練習長戟,揮刺劈砍,漫天戟影,這是他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起來苦練戟法,儘管他對紫陽戟法早已爛熟於胸,但他堅信溫故而知新的道理,不斷挖掘戟法中的精妙細微處,在不斷的苦練中,他也一步步獲得提高,體悟到了更深的武學境界,那就是對力場的控制,前兩天和伍雲召的比武中,他將對力場的控制發揮得淋漓盡致。

「將軍!」

一名張須陀的親兵快步奔來,在背後大喊一聲,使張鉉略略一走神,『咔嚓!』一聲,他將一根大樹的枝條斬為兩段,他一收戟式,微微嘆息一聲,可惜了。

「什麼事?」張鉉轉過身問道。

這名親兵也知道自己壞了張鉉的練武,他戰戰兢兢稟報道:「啟稟將軍,剛才大帥派人過來通知,讓將軍、羅將軍以及秦將軍在巳時前務必趕到兵部。」

「知道了,去吧!」

親兵行一禮退下去了,張鉉看了看天色,天已經大亮了,估計眾人都已經起來,他提著長戟轉身返回了店鋪。

中院井邊,羅士信正和秦用、裴行儼在忙碌地洗漱,張鉉撿掉秦用身上的幾根馬鬃毛,笑道:「真和馬兒一起睡覺嗎?」

秦用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旁邊羅士信一聲怪笑,「只可惜那是匹公馬!」

裴行儼『噗!』的一聲,笑得將口中井水噴了出來,秦用滿臉通紅,揮拳向羅士信打去,羅士信早笑著跑開了,張鉉也哈哈大笑,對羅士信道:「士信,等會兒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啊?今天我和蘇公子約好去喝酒呢!」

張鉉懶得理他,轉身向房間里走去,只見秦瓊正坐在窗前看書,尉遲恭和尤俊達去不知去向。

「叔寶,尉遲他們呢?」張鉉笑問道。

「俊達想去逛逛兵器鋪,尉遲也陪他去了。」

秦瓊放下書笑道:「我也想像你一樣堅持練武,可惜我做不到,年輕時還好一點,但成家以後就完全放棄了。」

「其實我也做不到天天苦練,估計我和叔寶兄一樣,等將來成家了也就堅持不了。」

說到成家,秦瓊好奇地笑問道:「元鼎,說真的,你到底有沒有考慮成家,連士信都在忙著相親了,你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私下都議論過,你是不是在家鄉有意中人?」

「我的家鄉早就被夷為平地了,哪有什麼意中人?只是暫時不想這麼早被婚姻所縛,或者說,也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姑娘。」

這時,躲在門後的羅士信跳了出來,「你什麼時候遇過?我就沒見你和女人說過話。」

張鉉反手一把捏住他脖子,將他拖了過來,「臭小子,皮癢了嗎?」

羅士信掙脫張鉉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的生疼的脖子,嘴中嘟囔兩句,見張鉉又向自己瞪來,嚇得他連忙跑開。

秦瓊笑道:「元鼎,你是有什麼事吧!」

「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

張鉉笑道:「剛才大帥派人來通知,讓我們三個巳時前務必趕到兵部。」

「大帥說是什麼事嗎?」

「帶信人沒有說,不過我估計是清河和濟北戰役的結果下來了。」

張鉉心裡明白,之所以張須陀只通知他們三人,是因為他們三人是主將,而尉遲恭、裴行儼和秦用只是偏將,他們是由主帥來表彰。

尤俊達雖然也是主將,但這次戰役他沒有太突出的戰功,在張須陀的戰報中並沒有點名,所以不會有特別嘉獎。

而在張須陀的戰報中,他張鉉是首功,秦瓊擊敗瓦崗軍是次功,羅士信拖住援軍,以及死守武城縣是三功,兵部只召他們三人去,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秦瓊起身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稍微收拾一下吧!早點過去和大帥碰頭。」

……

張鉉三人在兵部大院內遇到了張須陀,一名兵部郎中把他們領到一間屋子裡休息,張須陀笑道:「等了一個多月,今天終於有說法了,我吊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下了。」

羅士信笑嘻嘻道:「師父,我封了什麼官?」

張須陀在他後腦勺拍了一記,笑罵道:「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整天想著當官,別做夢了,不會給你多大的官職。」

羅士信撓撓頭笑道:「不給官職也行,但總要給點別的好處!」

這時,張鉉低聲問道:「大帥,尉遲、元慶他們有什麼說法嗎?」

張須陀點點頭,「我剛剛和衛尚書談過,這次普遍是官升一級,尉遲恭和裴行儼應該是升武勇郎將,另外朝廷准許飛鷹軍在三年內逐步擴軍至五萬,不過恐怕就不是我來統帥了。」

張須陀被調走是在張鉉的意料之中,裴矩也暗示過他,所以張鉉並不奇怪,但秦瓊和羅士信卻很吃驚,秦瓊急道:「大帥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須陀嘆了口氣,「我留在京城了,出任右武衛大將軍,聖上待我不薄,雖然不讓我在地方帶兵,卻連升我兩級,賜我良田美宅,還封我為歷城縣公,人生得此高官厚爵,足矣!」

張須陀扭過頭去,眼中竟有晶瑩之意,他當然不願意離開齊郡,但聖旨已下,他又豈能違抗,他只能無奈地接受了。

三人都默默無語,半晌,秦瓊問道:「那誰來接替大帥職務?」

「應該是裴副帥,他待人寬厚,在朝廷很有人脈,你們跟著他會更有前途。」

張須陀悄悄擦去眼角淚水,又對三人笑道:「聖上在道化坊賜給我一棟宅子,下午你們都搬過來吧!住在店鋪里畢竟不方便。」

這時,一名兵部郎中匆匆跑來道:「聖旨到了,請三位將軍速去接旨。」

三人連忙整理一下衣服,跟著郎中快步向兵部大堂走去。

兵部大堂上擺好了香案,一名宣旨官員懷抱聖旨,肅然站在一旁,另一邊則站在兵部尚書衛玄等高官,見張鉉三人進來,兵部侍郎高喝道:「張鉉、秦瓊、羅士信上前接旨!」

三人連忙上前跪下,宣旨官展開聖旨高聲道:「青州諸將心懷社稷,勇猛報國,平賊有功,當以重賞,張鉉大破逆匪張金稱,收復清河郡,斬匪八萬,特封張鉉為虎賁郎將,加爵清河縣候,賜良田百頃,秦瓊於濟北郡抗擊瓦崗亂匪……」

張鉉頭腦一片空白,他沒有再聽下去,虎賁郎將是郎將的最高級別,下一步就是升將軍了,裴矩說得很對,陞官固然可喜,但也意味著他要像張須陀一樣面臨官場風險的挑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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