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 轉戰東萊

「呵!呵!」

韋雲起忍不住笑了起來,「渤海會為拉攏將軍可謂不惜代價,居然連北海郡王都要給將軍了,一萬兩黃金,一萬頃土地,還有整個北海郡作為食邑,渤海會真是大手筆啊!」

張鉉冷笑一聲,「先生不覺得渤海會是在畫餅嗎?現在北海郡是屬於誰的?他們拿得出一萬頃土地?莫說一萬兩黃金,恐怕他們現在連百兩黃金都不會給我。」

韋雲起點了點頭,「可如果剛才我沒有及時趕到,將軍在石榴裙下會想到這些嗎?」

張鉉默然,韋雲起一句話揭穿了真相,高慧很清楚他們的空頭許諾,為了不讓自己想通這一點,所以她才決定色誘,讓自己在糊裡糊塗之時簽下賣身契。

韋雲起沉吟一下道:「其實我覺得他們真正的目標並不是將軍,而應該是大帥。」

「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說不清楚,一種直覺,畢竟齊郡、北海郡都是控制在大帥手中,大帥才擁有真正的兵權,我感覺將軍不過是他們的一座橋樑。」

張鉉默默點頭,他也有這種感覺,渤海會給自己這麼重的條件,有點不太符合他張鉉的身份,給張須陀還差不多。

「那先生覺得我該怎麼應對渤海會?」

韋雲起捋須笑道:「渤海會這兩年勢力增長迅猛,我勸將軍也盡量不要得罪他們,可以虛與委蛇,可以合作,但不要投靠,只要將軍把握好這個原則,我想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先生說得對,張鉉受教了。」

就在張鉉和韋雲起低聲商談渤海會之時,在他們隔壁屋頂的房梁背後卻如幽靈般的躲著一個黑影。

黑影身材苗條,緊緊貼在牆邊,從下面看不出屋頂有任何異狀,張鉉的房間更是看不見隔壁屋頂的情況,但在黑影藏身之處,卻能清晰地聽見張鉉和韋雲起的對話。

……

張鉉在高密郡呆了三天後,基本上完成了對戰俘的遣散,數十萬難民也陸續踏上了返鄉之路,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是高密郡本地人,一旦獲得自由和基本的生存保證後,每個人都急不可耐地要返回自己的家園。

還有大量瑣碎的細事將由韋雲起以及地方官府協同解決,張鉉留下了三百名士兵協助韋雲起,他則率領其餘軍隊趕赴東萊郡,參加東萊郡的剿匪戰役。

東萊郡也就是今天山東半島的最東一角,三面環海,與高密郡和北海郡相鄰,賊帥左孝友的老巢蹲狗山則位於東萊郡的中部,山高林密,延綿百里,十餘萬賊軍藏身在大山之中。

由於東萊郡人口不多,僅靠劫掠難以養活十幾萬軍隊,所以蹲狗山四周大片農田實際上都是賊軍自耕自種,另外,他們還在海邊擁有上百艘漁船,大量捕魚來補充軍糧。

儘管左孝友有勇無謀,但他在聽說隋軍奪取高密縣後,他便意識到一旦孟讓滅亡,下一個就會輪到他,所以他不顧叔父左雲山的苦苦勸說,毅然率領兩萬軍隊進攻北海郡,企圖逼張須陀退兵。

怎奈張須陀已令大將秦瓊率軍五千駐防北海郡的險關要隘,左孝友進攻無果,這時又傳來張須陀率大軍北上的消息,左孝友不得不率軍退回東萊郡。

此時在東萊郡南面一個叫做瓦當口小鎮外,左孝友率領五萬精銳大軍在一條小河邊構築了大營,瓦當口是東西兩條官道的交匯處,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左孝友並不想立刻退回蹲狗山,他不想把戰爭放在自己老巢進行,由於隋軍兵力並不多,只有一萬餘人,左孝友便想用陣地戰的方式,一舉擊敗張須陀,他的大軍便可席捲南下,吞併整個青州,張須陀辛苦南征北戰打下的戰果,就給他做了嫁衣。

此時在瓦當口以南約五里外一處高地上,秦瓊率領五千軍隊也在積極構築大營,大營佔地近三百畝,四周圍牆用泥土和木頭夯成,屬於板牆式大營,板牆高達兩丈,上面搭建有木台,士兵可以在牆頭巡邏防守。

除了營牆堅固外,大營內還打了三口水井,保證軍隊用水,另外在營內四周每隔五十步就要修建一座哨塔,塔高三丈高,有哨兵日夜放哨,防止賊軍突襲。

此時,左孝友站在大營踏板之上,遠遠眺望隋軍已經搭好的板牆式大營,他眉頭一皺,有些不滿地對叔父左雲山道:「叔父為什麼要勸阻我攻打敵軍,現在他們只有五千人,我的兵力十倍於彼,可以一戰擊潰敵軍,活捉秦瓊,叔父為何要阻攔?」

左雲山陪笑道:「大王率軍離山出征的目的是全殲張須陀的軍隊,奪取整個青州,如果過早擊敗秦瓊,我擔心張須陀就不會再進軍東萊郡了,而是死守北海郡,這樣就會破壞大王的整個計畫,大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雖然左雲山說得很有點道理,但左孝友心中還是不太舒服,他覺得失去一個很好的戰機,他無言反駁,只得重重哼了一聲,快步向自己大帳走去。

左雲山望著族侄的背影走遠,暗暗搖了搖頭,眼看左孝友越來越煩躁,他已經快阻止不了,但願張須陀的大軍儘快到來吧!

就在這時,遠處一名探哨疾奔而至,在營牆下高聲喊道:「軍師,張須陀的大軍已經到了!」

……

經過兩天的疾速行軍,張須陀率領一萬大軍終於抵達了瓦當口隋軍大營,營門大開,牙將秦瓊迎了出來,單膝跪下行禮道:「卑職秦瓊參見大帥!」

「辛苦秦將軍了!」

張須陀翻身下馬問道:「現在情況如何,和賊軍交手了嗎?」

「回稟將軍,尚未和賊軍交手,現在賊軍就駐營在我們五里之外。」

張須陀頗有興趣,便笑道:「左孝友居然駐營了,很少見啊!看看去!」

他快步走進了大營,在秦瓊和眾將的陪同下走上了營牆木台,遠處可以清晰地看見左孝友的大營,佔地足有千畝,營內大旗招展,氣勢壯觀。

秦瓊低聲笑道:「卑職在築營時,發現他們幾次想出兵攻打,但最終還是沒有進攻,讓卑職順利地構築好的大營,很奇怪啊!」

「一點也不奇怪!」

張須陀微微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左孝友做夢也想不到,他身邊已經有人居心叵測了。」

秦瓊微微一怔,大帥是在說誰?

……

就在張須陀抵達瓦當口的當天下午,左孝友親自率領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殺到隋軍大營前,左孝友手執大鐵槍,騎在馬上耀武揚威,大聲叫罵,挑戰隋軍。

「你們就是一群土狗,爺爺前來殺狗,把脖子洗乾淨滾出來!」

營牆上,羅士信氣得眼睛噴火,拳頭捏得嘎巴響,他忽然大吼一聲,調頭向大營門口奔去,士兵見勢不妙,立刻跑去稟報主帥。

當羅士信催馬剛奔到營門口時,張須陀已經在營門口等著他了,張須陀目光陰沉,臉色十分嚴峻。

羅士信無奈翻身下馬,抱拳道:「卑職請求出戰,若不提左孝友人頭回來,卑職甘受軍法。」

張須陀劈頭蓋臉幾鞭向羅士信抽去,喝令道:「拖下去打三十軍棍!」

幾名軍法士兵架起羅士信便走,羅士信也不敢爭辯,他從未見大帥如此憤怒,嚇得他噤若寒蟬,士兵們拿翻羅士信掄棍便打,片刻三十棍打完,張須陀冷冷道:「誰再膽敢擅自出戰,以軍法論斬!」

他轉身怒氣沖沖回了大帳,羅士信也被送回了他自己的營帳,這時,秦瓊走進營帳笑道:「怎麼出師未捷身先倒?」

羅士信滿臉羞愧道:「大哥就不要來笑話我了!」

「我不是來笑話你,只是來看看你,怎麼樣,傷很重嗎?」

「還好,士兵們下手有分寸,等淤血褪了就好了,最多三四天!」

秦瓊點點頭,坐在他身旁語重心長道:「你今天確實有點魯莽了,左孝友率五千軍隊前來挑釁只是一個誘餌,只要我們出戰,他必然會全軍出動,我們兵力不足,還真的會戰敗,大帥也只能熬其銳氣,等敵軍士兵消退後再說。」

「可我只是去單挑,形勢不妙,我就立刻退回來,又不是率軍去和他們拼殺。」

秦瓊搖搖頭,「到了戰場上你就身不由己了,你勇烈有餘,冷靜不足,一旦你失陷,大帥會不會去救援?一旦大帥去救,整個軍隊都要出動,這就叫牽一髮而動全身。」

羅士信嘆口氣,「大哥說得對,我知錯了!」

秦瓊又笑道:「左孝友謀略雖然不足,但他帶兵有方,也不像其他亂匪那樣窮凶極惡,欺壓良善,此人的軍隊還是比較善戰,尤其他的五千近衛軍都是原來的隋軍士兵,戰鬥力很強,不亞於我們,所以大帥才很謹慎,不會輕易出兵和敵軍交戰,你下次要記住了,再觸犯軍法,誰都保不住你了。」

羅士信默默點了點頭,秦瓊這才起身告辭,返回張須陀的帥帳。

有士兵替他通報,秦瓊走進帥帳,只見張須陀正負手站在地圖前,目光凝重望著地圖,他沒有回頭,沉聲問道:「士信怎麼樣?」

張須陀和羅士信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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