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融集資金的渠道出了點問題。」
伯班克一家法國餐廳里，卡拉·費斯坐在墨菲和蓋爾·加朵的對面，說起了關於新項目的事情，「受到題材的限制，二十世紀福克斯和韋恩斯坦影業在製作上面的投資不會超過8000萬美元。」
雖然這是兩個公司合作的項目，但因為昆汀·塔倫蒂諾的意外，二十世紀福克斯無疑佔據了主導地位。
「嗯……」
墨菲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可以算是一個臨時接手的項目，他還在整理頭緒，以完成項目最為基本的劇本，投資的具體數目還要等劇本和項目計畫書制定完成之後，才能有一個整體的概念。
「昆汀的風格……」卡拉·費斯似乎有些擔心，「過往他的作品很明顯，風格有時候過於荒誕和偏向於B級片，這種風格會贏得一部分影迷的心，卻會趕走更多的影迷。」
「放心。」墨菲笑了笑，「昆汀跟我承諾過，而且我們的協議上寫的很清楚，昆汀就是一個提供大綱和故事主線的編劇，其他方面都不會參與，這是我主導的項目，我的風格跟昆汀很相似，但也存在著很大的差別。」
除了在《恐怖星球》上放肆的玩了一把，他的影片儘管也是典型的黑色風格，卻與昆汀的荒誕不同，更多偏向於嚴肅。
當然，你不能指望將希特勒直接幹掉的一部電影過於寫實，其中必然會存在一定的荒誕成份，但這些成份要做適當的控制，不能毫無節制。
而且影片本身的內容和主題越嚴肅，對比之下的黑色幽默效果突顯的也越強。
既然替昆汀抗下了這個包袱，墨菲自然不會完全按照昆汀曾經的路線去走，尤其是非昆汀影片愛好者無法忍受的大段離題的對白，他在整理劇本時，就會加以限制。
不管如何，這部影片按照他的意願做出一些適當的改變和調整是必須的。
又說了些關於這個還未命名的項目的一些事項，卡拉·費斯和蓋爾·加朵轉而討論起時尚方面的話題，她們從衣服和飾品聊到今年的巴黎時裝周，又從時裝周說到一些時尚界的名人。
女人對於時尚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蓋爾·加朵經歷過模特的專業訓練，嚴格說起來曾經也是時尚圈的一員，至於卡拉·費斯，看看她每天精緻的妝容和精心搭配的服飾，就知道她的時尚敏感度。
墨菲徹底變成了一名聽眾。
好在卡拉·費斯和蓋爾·加朵話題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電影上面，不過還是與時尚有關。
「蓋爾，那本書和劇本你看過了嗎？」卡拉·費斯忽然問道，「怎麼樣，感興趣嗎？」
「我覺得……」蓋爾·加朵微微皺眉，「女主角的思想好像有些問題，她對時尚和世界的認知都很奇怪，我覺得我演不來這樣的角色。」
她轉頭看了墨菲一眼，「我還要學習怎麼做一名合格的製片人呢。」
卡拉·費斯輕聲嘆了口氣，「女主角確實有些問題，不過這個角色……」
說到這裡，她又搖了搖頭，「你還是繼續做製片人吧，我再找其他人。」
「你們說的是什麼？」墨菲看看蓋爾·加朵，又看看卡拉·費斯，「我怎麼聽不明白？」
「一部電影。」蓋爾·加朵簡練的回答道，「還有一個角色。」
「由於我和戴夫·斯科拉的競爭，有一個改編項目在我手裡壓了兩年。」卡拉·費斯詳細地說道，「我本來想邀請蓋爾出演女主角，不過還是算了，女主角的思想奇特，也不適合蓋爾。」
「嗯。」墨菲點了點頭。
旁邊的蓋爾·加朵又說道，「是一本叫做《穿普拉達的惡魔》小說改編的項目，據說是由《時尚》雜誌主編安娜·溫圖爾的經歷改編而來。」
經她這麼一說，墨菲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沒有聽到過關於《穿普拉達的惡魔》上映的相關消息，再結合卡拉·費斯的話，這部影片無疑是被手握二十世紀福克斯製作大權的卡拉·費斯壓在了手裡。
這也算是他帶來的間接性改變了。
看到墨菲的表情有點異樣，蓋爾·加朵問道，「你看過那本小說？」
「看過一點。」其實墨菲知道，蓋爾·加朵現今的興趣根本不在演員上面，並沒有說讓她出演這部影片的話，反而問道，「你們為什麼說女主角思想有點怪？」
他依稀記得，曾經的女主角安妮·海瑟薇被梅麗爾·斯特里普和艾米麗·布朗特搶戲搶的存在感極低，不記得她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我不認同原著中對安娜·溫圖爾或者說米蘭達的解讀。」
作為曾經時尚圈的一員，蓋爾·加朵毫不猶豫地說道，「時尚是靠挑剔生存的，但不能把挑剔看成時尚的原罪，我所認識的時尚界的成功人士，那些設計師雜誌編輯，都是對細節非常挑剔的，有時候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但這是專業要求，是他們的專業要求他們必須這樣做。」
或許本身曾經就是其中的一員，蓋爾·加朵顯然與墨菲記憶中的影片有不同的理解，「時尚是件非常精緻和敏銳的事業，是離不開對細節的精益求精的，換一句我們經常說的話——細節決定成敗！」
對面的卡拉·費斯也贊同蓋爾·加朵的話，開口說道，「蓋爾所說的是時尚的生存規則，那些時尚從業者往往會把這種對事業的尖端追求帶進日常生活中，就成為了下屬眼中的惡魔。」
聽著這與曾經那部影片的主題完全不同的話，墨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對時尚的了解太有限，只能說立場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不同。
蓋爾·加朵笑了起來，她知道墨菲不懂得這些，並沒說什麼。
但卡拉·費斯說道，「還是讓我給你普及一下基本知識吧。你看過那本小說？」
由於剛剛說過自己看過的話，墨菲只好點了點頭。
見墨菲點頭，卡拉·費斯這才又說道，「小說中，當女主角安迪的同事拿出兩個腰帶，他說們非常不同時，安迪笑了，她覺得兩個腰帶沒什麼不同。」
「這是典型的外行！這兩條腰帶雖然顏色一樣，但是它們的腰帶頭是不一樣的，它們有著不同的搭配感觀，搭配同一件衣服會有不同的效果，而區分這些差異，找出最好的搭配，這就是時尚的細節的微妙之處，設計師們計較的這些細節，雖然在普通人眼裡，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差異，但是在設計師的眼裡卻是截然不同的，這點就是專業眼光和非專眼光業的差別。」
卡拉·費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蓋爾·加朵想了想，也加入了進來。
「比如你挑了那件藍色的條紋毛衣，你以為你自己是按你的意思認真的選出這件衣服……」她說起了小說中的一段對白，「而這種天藍色，產生了上百萬美元的利潤和數不盡的工作機會，還有為之付出的難以計算的心血……」
蓋爾·加朵很認真地說道，「我認為這段話是對時尚業很好的寫照。」
聽到這些，卡拉·費斯附和的點了點頭，「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特質。」
「時尚是怎麼影響這個世界的？流行如何從它的尖端高級時裝一步步普及到每個人身上呢？時尚界是怎麼影響普通人的生活的呢？」
面對蓋爾·加朵極其認真的美麗面孔，墨菲只好無奈的攤開了手，這方面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外行。
「每個季度，設計師們都會發掘一些新點子、新創意、新顏色，這些東西都是從許許多多的靈感和資料中提取出來的，比如剛才說的那個天藍色，就是從色卡上近百種藍色中，從數十個它的相近色中，選定出來的。」
由於在這個行當待過，蓋爾·加朵顯然有些了解，「然後設計師做出衣服，推廣這個顏色；如果被其他的設計師注意到，就會達成尖端的小面積的流行；再然後，媒體雜誌會在每季數不清的發布會的作品中，判斷出可能會流行的東西，那麼這個藍色就會被他們注意到。」
既然開了頭，她也就詳細地說道，「媒體向大眾傳達這個藍色要流行的訊息，這些訊息就會迅速傳播，各大賣場也會迅速跟進，這就行成了流行趨勢。如果這個藍色獲得了大眾的認可，就是代表著它產生了上千萬美元乃至更多的利潤和數不盡的工作機會。那麼在當季的流行的東西中，總有些還會繼續深入，這個藍色在時裝上形成流行後，還會縱深發展。」
墨菲輕輕點了下頭，還是搞不太清楚。
蓋爾·加朵翻了翻眼睛，又說道，「所以，任何人都不要以為自己和時尚沒有任何關係，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時尚的產物；而他所有的選擇，其實都是在別人提供的選擇的基礎上選擇的。而往往，一個設計師或是一家雜誌社的主編的選擇，就決定了普通人能穿到什麼樣的服飾。」
「果然很複雜。」墨菲嘀咕了一句。
「當然了！你以為穿衣打扮很簡答嗎？」
面對卡拉·費斯的問題，墨菲只能搖頭，他的穿衣風格力求簡練，但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