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超人歸來》會失敗？」
布魯斯·伯曼語氣有些不善，這可是他一手推動的項目，投資不可謂不大，又遭遇了一系列的困難，現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竟被人當面評論必然失敗，心情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我有這麼說過嗎？」墨菲搖了搖頭，「我對《超人歸來》這個項目一無所知，就算我想評論，你們會相信嗎？」
這句話瞬間緩和了會議室內的氣氛，墨菲又說道，「我所說的是克里斯托弗·里夫的《超人4》。」
「嗯……」布魯斯·伯曼點了點頭，不再管這個話題，轉到了《蝙蝠俠》上面，「我聽明白了，你的理念就是把我們和DC漫畫幾十年塑造出的蝙蝠俠的高大形象打碎，讓他摔落谷底？」
「可以這麼說。」墨菲沒有否認的必要，如果理念都無法協調，後面的問題只會更多，「除去蝙蝠俠的偽裝，布魯斯·韋恩首先是一個人，一個有著普通人缺陷的血肉之軀。」
布魯斯·伯曼已經不想聽下去了，這與華納兄弟對蝙蝠俠的定位完全相悖，也與前四部影片截然不同，隨之而來的必然是超高的風險，這樣的風險無論是華納兄弟，還是《蝙蝠俠》系列，根本都無法承擔。
還從來沒有像墨菲·斯坦頓所說的這樣的超級英雄電影能夠成功，也沒有一部超級英雄電影是這樣的風格，除非他瘋了，才會採用對方這極其荒謬的做法。
他看向迭戈·哈里斯，正好對方也看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墨菲還想說什麼，畢竟能拿下《蝙蝠俠》系列的話，他未來的路肯定會更加通暢。
但布魯斯·伯曼不再給機會，直接說道，「斯坦頓導演，我們對你的理念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今天就到這裡吧，華納兄弟和DC漫畫討論之後，會給你一個答覆。」
對方話說到這個地步，墨菲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收拾起公文包，就準備與比爾·羅西斯告辭離開。
沒想到的是，布魯斯·伯曼讓那名工作人員把之前分發的資料收了起來，直接推給墨菲，「把這些一起帶走吧。」
這已經非常清晰非常堅決的在告訴墨菲，華納兄弟和DC漫畫根本沒有與他合作的意思。
雙方在最為基本的製作理念上就無法達成一致，其他也根本沒法談。
「好吧，伯曼先生。」收起資料，塞進公文包里，墨菲站起來向布魯斯·伯曼伸出手，「再見。」
「再見。」布魯斯·伯曼在他手上握了握，眯著的眼睛忽然又睜了睜，加了一句，「祝你的事業以後更加順利。」
墨菲曾經被他拒絕過，馬上從這句話里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謝謝。」他平靜的笑了笑，也加了一句，「祝你推動的《超人歸來》能大賣。」
說完，墨菲對比利·羅西斯擺了下頭，兩人徑直走出了會客室。
他已經看出來了，雙方之間不僅僅是理念不合，布魯斯·伯曼顯然不怎麼待見他，想要與華納兄弟和DC漫畫合作，基本沒有可能了。
墨菲和比爾·羅西斯離開後，會議室里先是安靜了一會，接著有一個坐在長桌最邊緣地帶的人說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剛剛看了看那份計畫書，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有考慮的必要嗎？」布魯斯·伯曼看向那邊，說道，「不說他對布魯斯·韋恩的設定根本讓人無法接受，單單是自身的導演風格就是問題！」
他似乎是在說給所有人聽，「你們看過他所執導的四部影片嗎？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超級英雄電影需要個人風格嗎？這種大投資大製作的影片製作成本怎麼都不可能少於一億美元，現在不是九十年代了，在這個特效橫行的年代，過於強烈的個人風格只會縮小受眾範圍。」
「布魯斯說的很有道理。」DC漫畫的執行總裁迭戈·哈里斯完全贊同，「這是《蝙蝠俠》系列，不是《罪惡之城》，這樣的電影必然是大眾影片，而不是小眾Cult片！」
「墨菲·斯坦頓確實是個很有特點的導演。」布魯斯·伯曼進一步說道，「但風格過於小眾化，他只會給《蝙蝠俠》帶來一場災難，如果失敗的話，我們要把這個系列再封印多少年觀眾才能忘記失敗？十年還是二十年？」
其他人紛紛點頭，布魯斯·伯曼和迭戈·哈里斯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還有，別忘了我們的資金鏈。」布魯斯·伯曼輕易就找到了一大堆非常合理的理由，輕鬆掩蓋住對於一個人的偏見，「《貓女》、《超人歸來》、《特洛伊》已經消耗了我們大筆的流動資金，我們沒有更多的資金再投資一部巨制。」
聽完這些，先前那個人點點頭說道，「現在確實不是重啟《蝙蝠俠》系列的最好時機。」
不過，他掩蓋在茶色眼鏡下面的目光卻在不停閃爍，顯然不怎麼贊同布魯斯·伯曼的話，只是對方位高權重，根本不是他能夠對抗的。
「我們的重點還是《超人歸來》！」布魯斯·伯曼底氣十足地說道，「只要這個系列能夠復活，我們的超級英雄電影足以壓過驚奇。別忘了，這是全美甚至全世界影響力都首屈一指的超級英雄超人！」
墨菲·斯坦頓話語間竟然隱隱不看好他主導的這個項目，這簡直就是笑話，一個Cult片導演懂得主流商業片怎麼拍攝製作嗎？華納兄弟不禁投入了超過2億美元的製作成本，他還特地挖來擅長超級英雄電影製作的布萊恩·辛格……
就算將來重啟《蝙蝠俠》系列，也要找布萊恩·辛格這樣有過成功超級英雄電影經驗的導演，而不是墨菲·斯坦頓這種小眾Cult片導演。
「好了，這件事就到這裡。」布魯斯·伯曼率先站起來，「如果CAA和布萊恩·勞德打電話詢問，就告訴他們，墨菲·斯坦頓與華納兄弟存在理念分歧，風格不適合《蝙蝠俠》系列。」
他也離開了會議室。
華納大樓外面，墨菲和比爾·羅西斯坐上了同一輛車。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不順利。」比爾·羅西斯發動汽車，緩緩駛進大道，「華納兄弟竟然不給我們留任何後續接觸的餘地。」
墨菲把公文包扔到后座位上，繫上安全帶，「其實在會議室里，看到布魯斯·伯曼，我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聽到這話，比爾·羅西斯也想了起來，問道，「你之前見過布魯斯·伯曼，我感覺他有些針對你。」
「我剛出獄的那段時間，去《黑客帝國》劇組應聘過。」墨菲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布魯斯·伯曼好像權力非常大，拒絕了我。」
他大致將想起來的事情跟比爾·羅西斯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聽完墨菲的描述，比爾·羅西斯點了點頭，「這就不奇怪了，你現在做出了成績，這件事如果宣揚出去，會讓一些人小瞧他看人的眼光，對於一個掌控電影公司重大決策權的CEO，看人的眼光有時還是很重要的。」
「當然。」他又笑著說道，「布魯斯·伯曼也有可能就是看你不順眼。不過，我覺得還是你不小心說到超人，可能引起了他心底的反感。」
業內都知道，布魯斯·伯曼野心勃勃，想要重現DC漫畫電影的輝煌，特別把突破口選在了堪稱世界第一的超級英雄超人上面。
墨菲感覺很無辜，「我真沒有影射《超人歸來》的意思。」
他又不傻，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影射這部籌備中的大作，實際上說的就是導致超人系列中斷的《超人4》。
「華納兄弟和DC漫畫拒絕的比驚奇漫畫還要堅決。」比爾·羅西斯駕車駛上通往比弗利山莊的道路，「你還有備用計畫嗎？」
「當然有！」墨菲想都沒有想，「我們再轉回驚奇漫畫。」
「轉回驚奇漫畫？」比爾·羅西斯直搖頭，「他們不會跟我們談的，也不會轉讓那些有名的超級英雄。」
「我知道啊，所以我們不去跟驚奇漫畫談。」鬆了松安全帶，墨菲看著前方，說道，「比爾，你好像忘記了，驚奇漫畫還有很多超級英雄的版權已經賣掉了，到現在想要回購卻收不回來，我們的新目標的版權在二十世紀福克斯的手裡。」
這只是個備用計畫，如果有可能的話，墨菲更想要《蝙蝠俠》，問題是版權這種事，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我們去福克斯大廈。」墨菲說道，「去找卡拉·費斯。」
汽車抵達世紀城的時候，他先給卡拉·費斯掛了一個電話，然後直接去了卡拉·費斯的辦公室。
「被人拒絕了？」卡拉·費斯讓秘書給兩人送來咖啡，「看來你的計畫又要變動了。」
墨菲靠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還有一些卡拉·費斯剛剛在看的資料，似乎是與十字軍遠征之類的有關。
「不介意吧？」墨菲指著問道。
「隨便。」卡拉·費斯走過來，坐在了他對面，「這是二十世紀福克斯準備籌備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