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談條件

「怎麼了總理,您不高興他完蛋?」穆亞爾吃驚起來,他終於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什麼話了。

「辛格就像我的兒子,」卡汗將手放在穆亞爾肩頭悠悠說道,「即使他背叛了我和我們共同的事業,我仍然不希望看到他這樣一個下場,被那些毫無人性的野蠻人,像畜生一樣殺死,哎,有沒有找到屍體?」

「當地的陸軍正在搜查森林,暫時只找到了大約100具游擊隊的屍體,還有外籍軍團的人員屍體,沒有找到辛格的,不過美國人那裡的情報確認了他被殺死。」

「你去通知新聞部長,這件事還是不要見報,既不要否認,也不要承認。」

「總理……」

「對了,梅內亞姆將軍那裡有什麼壞消息嗎?」

「怎麼說呢,總之沒有確切的消息。」

「嗯,沒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總理沮喪地搖了搖頭,似乎已經不敢深究任何有關忠誠的問題,也許他就打算這麼自欺欺人下去了。

「但是總理,既然辛格他……已經無法行使職權了,我認為,國防部直屬的空降旅和中央警察部隊的指揮權……應該劃歸到衛戍司令部序列……」

「好的,除了你,我還能信得過誰?」

穆亞爾還想提出新的要求,形容枯槁的總理已經背著手走開了,站在一邊的醫生悄無聲息地拉開一扇門,總理走進了這片陰影中消失不見了。

穆亞爾失落地站在原地很久,他還有一些條件來不及開。

幾個鐘頭前,他剛被辛格痛耍了一次,等到了總理官邸又被卡汗痛罵一頓,暴怒中的卡汗給駐馬圖拉的自衛軍打電話,要求對辛格格殺勿論的命令他確實聽到了。所以他急切地跑來報告辛格的死訊,希望總理會為此高興,但是沒想到是這樣一種結局。不過好的一面是,他總算獲得了辛格一直攥在手裡的幾支直屬部隊,包括戰鬥力頗強的空降旅。

少將嘆息一聲,沒趣走出了總理辦公室。他想,下一次有誰敢背叛總理,可沒那麼容易把自己耍的團團轉。20天前他帶著人馬風塵僕僕從卡拉奇趕來,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業,某種程度上說,辛格垮台對他沒有壞處,衛戍司令從此可以不受國防部掣肘。在目前的新德里內外城區劃分的防衛體系中,他已經獲得了和帕斯阿德元帥相等的地位,甚至還更重要些,因為政府機關都在他的防區內。

「看來得和帕斯阿德打個電話,談一談新的指揮關係,我的指揮部已經和他平級了。」

穆亞爾冷笑著自言自語起來,他從未想過失敗,中巴聯軍只有不到20萬人,怎麼可能攻下有90萬人把手的新德里?少將堅信敵人能夠打到城下,只是因為碰上了太多廢物,斯潘加和察古耶這樣的人,要麼是作戰無能,要麼是圖謀不軌;事實上,任何一支印度軍隊都不能與近衛聯隊相提並論,這支部隊何止在印度歷史上,實際上在整個殖民地歷史上,都沒有過敗績(1962年的邊境戰爭中有過一次有限撤退),但是他並沒有仔細考慮另一個事實,就是外表光鮮的近衛聯隊從未打過硬仗,該部隊的傳統節目是參加節日閱兵。

新德里以南的地下指揮部內,帕斯阿德終於下定決心讓手上的那個間諜,用他帶來的電台向他們的總部通話。他和查曼充分討論了這件事,查曼認為這比用印度電台更安全,從美國人對一些印度將領資敵行為的情報掌握看,美國人可能在監聽印度軍用電台,並且可能破譯了加密;由此還可以推測到,中國人應該也一直在監聽印度電台,不過現在他沒工夫關心這些了。

吉亞姆埋在城外樹林里的電台已經取來,這部電台使用了特殊的變頻調製方式,查曼確定,以印度情報局現有的技術很難完整截獲通訊內容,要破解密碼則更難,當然鑒於情報局大樓已經被炸毀,中情局安裝在樓頂的設備和天線也被破壞,幾乎沒有後顧之憂了,不過具體要提出哪些條件,元帥還在深思熟慮中。

「我想,我們必須向中國人明確提出以下幾點要求,」元帥在昏暗的地下室來回踱步,談他的計畫,暗室里只有一個聽眾,就是查曼局長,「首先我們不承認傑米侖的政府,我們要求印度的完整和獨立,不需要任何外國安插的傀儡,這一點對美國也一樣;作為戰敗事實的承認,我們可以在領土上作出有限的讓步,而傑米侖,可以在我的政府里擔任重要職位,但是不允許任何的自治領地要求。」

「你的政府?」坐在陰影中的查曼問道。

「是的,印度面臨最糟糕的時刻,軍方必須勇敢地站出來接管局面,印度走到今天,正是民粹主義藉助民主外衣做大引起的,所以不管叫做看守政府也好,或者軍人臨時政府也好,權力不允許分散,那樣會造成國家機器的瓦解。我想,我們可以利用美中角力,盡量保持印度的完整,然後在3年或者5年後,舉行民選。中美共同擔保停火,同時承諾不資助人民黨武裝和左翼游擊隊。」

「你認為中國人會接受嗎?」查曼冷漠地說道。

「我們還有幾十萬軍隊,他們沒有理由不考慮這個因素,我們應該考慮到他們也有很大的困難,翻越喜馬拉雅山的運輸線可不好維持。」

「我們可以試試看,但是我不是很樂觀。」

「嗯,可以看看他們的反應。然後是新的邊界劃分問題,只能盡量能在新德里西面維持足夠的緩衝地帶了,不過印度的精華在孟買,在班加羅爾,我們會恢複元氣的。」

「如果要進行談判,你打算派誰去?」

「這正是我擔心的,如果派的人級別高了,中國人也許會故意走漏我們談判內容,從而從政治陷我們於絕境。」

「這一點不用擔心,我有一些人選,沒有官方身份,很難落下什麼把柄。」

「還有一件事,就是最好能讓梅內亞姆的人馬下山,我們在克什米爾做出最大程度的領土讓步,但是必須保住這支軍隊。今後幾年我們需要這支寶貴的兵力穩定全國領土,防止游擊隊在境內蔓延開來。」

「如果站在對手的角度,我不認為他們會同意你的條件,不過……」

外面有人敲門,打斷了查曼的意見,來人是帕斯阿德參謀部的一名親信。

「司令官,衛戍司令部的穆亞爾少將來電話,說是有緊急事件,要詳談新的防禦計畫,指名要您親自聽……」

「他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和我談防禦計畫,你告訴他我去視察部隊了,讓他自己來見我。」

「不不,」查曼趕緊阻止,「還是去聽聽他說些什麼,中央警察部隊已經歸他指揮了,他有自己的情報系統,所以還必須防他幾分,這個人我了解,很容易糊弄,不要讓他生疑就是了。」

「好吧,照你說的辦。」元帥脫下軍帽,撓了撓頭道。

新德里以東45公里的一做建議機場旁,巴基斯坦軍隊正在進行一次簡單的宗教儀式,幾名陣亡者被洗凈,用白布裹好,被軍官們抬進了直升機。直升機將飛向昌迪加爾,然後將這些犧牲者送回遠在中東的家鄉安葬。

尤尼斯要求所有軍官必須到場,於是亞希尼和阿米爾全都參加了簡單的儀式,但是他們假裝沒看見對方,相互之間站得非常遠。

葬儀結束後,尤尼斯將所有營以上軍官叫道機場邊的臨時指揮部,兩人又坐到了左右兩側,分庭抗禮的意味十分明顯。

「阿普杜勒法赫德中校的死,是巨大的損失,雖然戰場上每時每刻都在死人,但是我必須說,我負有指揮上的責任。」

尤尼斯黯然說道,他主動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顯得境界頗高。在場的軍官全都低下了頭,阿米爾甚至又開始流淚,他與法赫德中校有過一段袍澤情誼,幾年前他們曾經一同在北葉門作戰,當時法赫德中校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巴基斯坦人有難,他將義不容辭趕來;最終他兌現了諾言,並且在一次笨拙的瞄準中,被一發搶先發射的105毫米炮彈擊中,並鑽破了炮塔。

亞希尼只是假惺惺地哀悼了一會兒,他不可能為一個陌生人擠出淚水,哪怕他出身高貴;如果尤尼斯哪一天不幸被炸死了,或許他還能嚎幾嗓子,但是副師長這會兒還健在,並且已經有日子不去前線了,估計能活到戰後。

亞希尼偷偷抬頭看了獨眼龍副師長一眼,發現尤尼斯已然在戰爭中發福了,再讓他鑽坦克可能會有些吃力。

「好了,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些人很悲痛,不過我們活著的人還必須繼續戰鬥。我們師得到的有力的補充,人員和裝備還在路上,不過我們可以先將任務和裝備,做一些分配。」

阿米爾第一時間抬起了頭,眼中的淚痕立即化作了一絲精光。

「目前的初步計畫是,我們師將不再做調動,從現有的出發陣地發起突擊,由東向西攻擊新德里,如果印度人不投降的話。」副師長說著,轉向了身後的地圖,「你們也都知道,印度的政府機關都在城市東部,這對我們將是十分有利的一點。」

「沒錯,讓我們從東面推進,我們就要用履帶將城區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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