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擒王

從熱像儀中可以看到躺倒在地的人體在雨水中漸漸失溫變淺,李秀林突然覺得過於殘酷,但是仍焦急地等待著第二發裝填。擠在後面倖存的印度敢死隊員紛紛逃下土坡,擠到被他們佔據的交通壕內。一時躲避入各個方向直射火力的死角,炮手趁著裝彈的空隙,仔細研究了地形。他發現傘兵們的交通壕前高後低,顯然在挖掘時,講大量的土填到了敵人攻擊的一面,這樣的地形,他的直射火力不容易殺傷到下面的人員,炮彈容易射穿土層在另一端爆炸,這樣威力就會大減,儘管貓在下面的敵人很密集。他移動視線,注意到陷在土層里的一門被打壞的迫擊炮樹在那裡,然後看到了迫擊炮厚實的底座,想必擊中的話,可以造成理想的效果。

通過熱像儀,可以看到戰壕內滾滾的人頭正在待機而動,印度人被打懵了,到現在仍然找不到是誰在攻擊他們。他壓低射擊線,將十字參考準星對準迫擊炮底座,如果炮彈能夠在大量敵人的頭頂開花。這種炮彈的戰鬥部爆炸後將產生大量的劍型破片,尤其這些印度兵別說是防彈衣,就連衣服也沒有,有一半的人帶著錫克族包頭布而沒有鋼盔。

耳聽見清脆的響聲,炮彈已經上膛。他果斷按下電擊發。看著一道閃光飛去,果然擊中底座臨空爆炸。從熱像儀中,甚至可以看到血肉橫飛的場面。

秦東輝一直在不遠處緊張地等待奇蹟發生,他需要時間調整部署;他很後悔將兵力平攤到防線上,沒有留太多預備隊。現在看來,敵人就是從他的指揮部位置發動了主要攻勢,其餘部分都只是輔助攻勢。

林淮生的部隊早不來完不來,但是一到就發揮決定性作用,他暗自發誓,只要打勝了,可以放棄和林淮生秋後算賬的計畫,之前他已經在心中咒罵了林淮生十幾二十遍了。

戰場上的奇蹟終於發生了。衝進核心陣地的敵人勢頭頓時減弱;一分鐘內,擁有強大火力的一方立即控制了局面。突擊炮的十門火炮,將陣地上和陣地前的敵人坦克和敢死隊,一起壓制住,並給與重大的殺傷。此刻秦東輝從其他交穩固防線調集的3個半連隊,還都在路上,他立即喊停,讓這些部隊停留在後方迅速建立一條心的防線,同時充當預備隊,以防備其他方向的突發事件。秦少將很清楚,正面敵人的勢頭被遏制住了,局面即將反轉過來。

「到警衛連里找幾個槍法好的,派到制高點上,盡量射殺指揮員、通訊員。壓縮敵人空間。」

「將軍天亮前,我們可能無法將他們全部驅逐出去。」

「堅持到林參謀長人馬到了就行,他有裝甲部隊。」

他一直對林淮生直呼其名,並罵罵咧咧,突然改口實在讓下屬有些意外。

印度敢死隊遭受到了巨大的挫折,被交叉火力壓制住無法抬頭,戰壕內死傷枕籍,血流成河,而且由於敵人恢複了制高點火力,底盤被大大壓縮了。他們雖然一鼓作氣衝進了中國軍隊的陣地,但是沒有撕扯開一個缺口。殊死的搏鬥後,悍將魯左已經喪盡了銳氣,這是一場此消彼長的較量,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扭轉了局面,但是率先衝過敵人陣地的坦克放棄職守逃跑了,而敵人的裝甲部隊卻及時趕到,情況開始變化。

最終中國人沒有奔潰,他們的空軍從一時的縮手縮腳中放開膽量,而印度步兵在失去坦克與炮兵支援後,再也沒有後手了。

「太可惜了,就差最後100米。」他自言自語起來。

「長官,將軍派出了最後一支坦克部隊,但是沒衝過來?」

後方的坦克在500米外,被一一點名消滅,其餘步兵正在潰退中。敢死隊長扶著戰壕,向後方偷取一撇。中國飛機正在轟炸森林地帶,他們應該已經猜到了印度步兵出發地區的後方就是集結地。

「隊長,我們沒有彈藥了怎麼辦?敵人火力還在持續增強。」一名渾身帶傷的連長驚恐地問道。

「我們失敗了,他們的援兵已經趕到了,就在西面200米外的什麼地方,非常重型的火力。」

「但是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還剩多少人?」

「不算傷員的話,400多人,都在周圍。」

顯然發起攻擊前的2000人已經報銷了大半。集團衝鋒的打法,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就已經被證明,至少在機槍陣地前是行不通的,雖然今天敵人傘兵的陣地非常薄弱,而桑帕尼將軍又布置了由坦克為前鋒的重點進攻,但是最終,這支希望證明自己勇氣可以壓倒火力的敢死隊,還是功虧一簣了。

「你們自便吧。」

魯左丟下一句下屬半懂不懂的話,踩在血水裡向後退去,同時抽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對面的連長立即撲過去,準備奪槍。

高地上的一名精確射手,正在使用2.5倍夜視瞄準鏡搜尋下方的目標,他注意到有兩名印度人正抱在一起,似乎在搶什麼東西。雖然敵人都光著膀子判定不了重要性如何,但是管他呢,射手迅速瞄準扭成一團的2個目標,一槍將兩人一塊兒撂倒。

「也許能幹死個排長?」他心裡想著。

此時,賀凡的08號坦克,正載著一名通訊兵跑到了西面2公里的廢棄村落中,他一直在追蹤敵人的坦克,找到了很多痕迹,但是沒追上。駕駛員看到了前面倒塌的土牆和竹林,似乎有什麼東西,剛剛慌不擇路地鑽了過去。坦克剎住後,站在進氣百葉窗支撐板上,手扶著炮塔後方屏蔽柵欄的通訊兵,通訊兵立即跳下車,很快在地上找到了一左一右兩輛坦克的履帶印記。

履帶印記一路向西,沒有曲折回頭跡象,這進一步證明了他們的判斷。敵人坦克一路向西,毫不猶豫地逃走了,應該不會回來找麻煩了。

「這裡兩面夾山,形似漏斗,是阻擊的好地方。秦東輝竟然連偵察兵力都不布置,真的把西面打援全部壓在林淮生這個參謀身上了?」賀凡鑽出炮塔後冷笑起來,似乎對秦東輝和林淮生都沒有什麼正面評價「原來有部隊,一個小時前前面兵力不足,頂上去了。根據原定計畫,這個地段的防守完全由你們負擔。」傘兵趕緊替自己的上級解釋。

「戰爭不是計畫,需要會變通的大手,不是傻X教授。我看剛才看了秦東輝的陣地了,兵力、火力平均配置,縱深沒有預備隊;被坦克突破不奇怪,坦克可以突破他的每一段防線。」

這回傘兵無法反駁了,但是他實在搞不清這個坦克車長什麼來頭,敢於這麼批評一名少將,當然實際上降落時,他們並不知道敵人有那麼多坦克。

「這個……」

「打仗如同打架,必須虛實,奇正。如果敵人的夜視設備好一些,早就把你們的陣地撕開幾個大口子,斷了後路,虧得我來的及時。」

說話間,身後的交火聲有減弱的趨勢,賀凡大致猜到,敵人被堵住了。他早就知道李秀林可以發揮巨大作用,那10門炮的威力,在夜裡可以增加不止一倍,因為敵人落後的夜視設備完全看不見他們。

「敵人坦克可能在10公里歪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通訊兵問道。

「不,回去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我們就留在這裡以防萬一,必須考慮到敵人先到的可能性。」

說著話,他抖開一張地圖,用小電筒照著看了起來,不時抬頭對照四面地貌。如地圖所示,這個村落沒有名字被參謀部以數字代替,處於低洼地帶,兩面都是小山丘,標高67.4和55.3,雖然不高但是坡度較大坦克難以逾越,這些高低可以直接控制向西的道路,像是兵家必爭之地。

「秦東輝和林淮生兩個傢伙水平差不過,都太迷信空中偵察,呵呵,無人機的紅外設備在雨天可是不怎麼可靠的。我判斷23師先頭,極可能在子夜前到達。」賀凡一個人自言自語說個沒完,除了數落別人,似乎還挺自鳴得意的「如果窩是印度師長,就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要搶在林淮生的主力前,穿過這裡打一個時間差,完全可以逆轉局面。不過還好,有我在。」

「你想用一輛坦克想抵擋住敵人一個師?」傘兵問道。

「這有什麼稀罕的?」賀凡顯得十分的不屑,「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可是不止一次發生過的。」

通訊兵無從評價這樣的大話,他雖然沒有歷史依據來反駁這樣荒謬的話,但是感覺這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個傢伙跳過狂妄了。

戰場東面,一架電子偵察機正在慢慢轉彎。這架飛機一直在戰場附近收集敵人的電子通訊,尋找重要目標,但是一無所獲,因為敵人的電台非常的分散,很難分清指揮部的位置。

飛機上有幾名聽得懂印地語的情報分析人員,但是從敵人支離破碎的對話中,也找不出特別有價值的情報。不過飛機仍然將這些對話,發送回指揮部,通過那裡的一台語音特徵分析設備,篩查重要人物。情報中心30分鐘前,剛剛從特殊渠道搞清楚了這場突圍戰鬥的,是一名叫做桑帕尼的少將,徐景哲對這個人的背景掌握一直不是很完善。但是5年前,桑帕尼擔任營長時,曾在控制區指揮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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