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私鹽

溫存了片刻,門外傳來陣陣動靜,還有老漢夫妻的對話,楚質朝沈瑤輕輕一笑,收拾了下衣裳,推門走了出去,望著楚質的身影,沈瑤柔唇縮放出甜蜜的微笑,但是過了片刻,卻漸漸的斂去,一抹無奈黯淡之色在美麗的眸子中浮現。

在天井中打水的老漢見到楚質,滿面笑容的打起了招呼,有幾分曖昧說道:「小郎,這麼快就起了,不再多媳婦睡一會。」

「習慣了。」楚質說道,難免有一絲尷尬,暗罵了句為老不尊。

「老頭子,打盆水也那麼磨蹭,快些來幫我燒火。」

聽聞廚房內傳來的叫聲,老漢連連答應,朝楚質撇嘴做了個誇張表情,慢慢騰騰的走了過去,不時,又傳出婦人陣陣埋怨。

輕笑搖了搖頭,楚質挽起了衣袖,就要打桶水洗臉,才彎腰,院外突然闖進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健壯漢子,膚色黝黑,雙臂粗壯,一臉的風塵之色,見到楚質在院中,表情明顯有些愕然,一怔之後,警覺似的後退半步,板著臉問道:「你是誰?」

放下水桶,楚質有幾分莫明其妙,弄不清楚來人身份,要知道昨天陪老漢在村子中轉了一圈,對於村子內的村民還是有些印象的,但卻沒見過這人。

或許是看漏了,楚質暗暗尋思,友好的笑了笑,說道:「在下姓楚,昨日乘船出海落難於此,多得於老丈予以救援,收留……」

就在楚質解釋的時候,廚房內的於老漢夫妻,也聽到外面的動靜,探頭出來觀望,發現來人,婦人於氏忍不住眨眼數下,確認之後,驚喜叫了起來:「是二子,老頭,快出來,是二子回來了。」說著,也顧不上放下手中的燒火木棍,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娘,小二回家了。」來人聞聲,轉過身子,也雙目含淚,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疾奔出來的於氏磕頭拜了幾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抱著於二,於氏喃喃說道,撫拭著眼淚,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燦爛。

就在兩人抱頭痛哭之時,旁邊傳來一聲暴喝:「畜生,終於捨得回來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只見於老漢手裡拿著一根碗粗的木棒,怒氣沖沖的奔了出來,三兩步來到井邊,木棒毫不留情的打落在於二身上,棒棒到肉,猶如雨下,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於二任由木棒擊打,一動也不敢動,就算痛了,也不敢用手揉扶,還好旁邊的於氏心痛兒子,當於老漢打了幾下之後,立即如同母雞保護小雞一般,張臂擋在於二前面,心疼說道:「好了,好了,兒子才回來,你發什麼脾氣,看,都瘦成了這樣,肯定是在外面受了許多的苦……」

「哼……」繞了兩步,發現於氏把兒子看得死死的,於老漢幾次舉棒,卻找不到落棍的地方,乾脆把棍子一扔,冷哼說道:「能受什麼苦,指不定是在外享受慣了,不願意回來受苦才是真的。」

「老頭子也真是的,平日兒子不在,總是說想他,如今回來了,又盡說些風涼話。」於氏埋怨了幾句,拉起於二,輕拍他身上風塵,滿面慈祥說道:「二子,別理你爹,他就是嘴硬,見你回來,心裡不知道有多美呢。」

「瞎說。」於老漢自然不會承認,撇過頭去,掩飾不時流露出來的思念感情。

誰都聽得出於老漢的言不由衷,兒子於二自然也不例外,呵呵笑了幾聲,又給老漢磕了幾個響頭,才在於氏的拉扯下站了起來。

「別站著了,回屋坐,告訴娘,在外的大半年都受了些什麼罪。」在於氏的扯動下,於二走了兩步,忽然側身指著楚質道:「娘,這位小哥是?」

「啊,這個是楚家小郎,他和媳婦不慎落難……」於氏溫言解釋說道:「村裡沒船,過兩天才能回去,真是可憐。」

哦,於二應了聲,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笑著跟隨於氏走進正屋,人家親人久別重逢,肯定有說不盡話,楚質自然不好意跟著去,忍住心中的幾分好奇,打量了眼於二,便提了桶水,回屋給沈瑤送去。

這麼大的動靜,沈瑤自然有所覺察,收拾妥當房內雜物,坐等楚質回來,好奇問道:「外面怎麼了?」

「老丈的兒子回來了」把水倒入盆中,浸了條毛巾,擰乾,遞了過去,楚質笑道:「我們或許一會就能回去了。」

於二回家,意味著有船,只是聽到這個好消息,沈瑤的興緻似乎不怎麼高,微微柔柔應了聲,伸出晶瑩潤白的小手接過濕毛巾,側過身子,以個優雅的姿勢洗漱起來。

片刻,察覺沈瑤的心情,楚質從她身後摟著曼妙的纖腰,輕聲說道:「你不要擔心,回去之後,一切有我……」

敷面的毛巾緩緩落下,沈瑤身子軟綿綿的偎在他懷裡,默默不語,兩人沉靜於這溫情時刻還未多久,就聽外面突兀傳來一陣噼啪的聲響,像是氣急摔杯落地的聲音,緊接下來的就是於老漢怒吼:「畜生,孽子,……」

輕輕皺眉,楚質說道:「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沈瑤點頭,又說道:「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能不管,盡量少摻和。」

楚質深以為然,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點他頗有體會,上任久之後,無數的事實都可以證明,公正決斷陳氏兄弟紛爭之案只是偶然性事件。

楚質緩步走到正屋門前,只見於老漢硬板著臉坐著,地下四處散落著陶碗片,還有兩張缺腳的凳子,而於氏在一旁撫臉輕泣,於二在一旁小聲輕勸安慰。

「老丈,這是怎麼了。」走了進去,楚質滿面笑容道:「常言道,父子無隔夜之仇,難得二哥回到家中,就算有什麼事惹您生氣了,也要忍耐一下嘛。」

「哼,寧願他不要回來了。」於老漢悶聲道。

「這是什麼話,昨兒老丈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朝於氏與於二輕輕點頭,楚質走到於老漢旁邊坐了下來,閑聊似的說道:「您還說出行在外的,家裡親人擔心憂慮,要早些回家才是正理呢。」

於老漢不答,繼續悶頭生氣,楚質見狀,朝於二使了下眼色,輕聲說道:「大娘,肯定是二哥惹老丈生氣了,還快些讓二哥道歉。」

於二點頭,連忙上前道:「爹,是我……」

「別叫我爹,你想走就走吧,就當我沒你這個不孝子。」於老漢似乎真的很生氣,破口又罵了起來。

「娘……」於二很無奈,回頭向母親求助。

「老頭子說的什麼屁話,兒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要我要。」摸了把臉,於氏回應罵了句,又輕聲道:「二兒,難道你就不能多留幾日,非要現在就走?」

剛回家就要離去,怪不得於老漢這般生氣,楚質瞭然之後也不說話了,這種事情也不好說,還是做個觀客比較合適。

「娘,不走不行啊。」望了眼楚質,於二低聲道:「……急……,其他……都在等著,遲了……會怪罪下來的。」

於氏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走到老漢旁邊,說道:「行了,老頭子,彆拗下去了,起來,去燒火。」

「幹嘛?」對著自己老婆,於老漢似乎不敢擺出愛理不理的模樣。

「二子又要走了,做頓好吃的給他餞行。」於氏板臉說道,扯著於老漢向廚房走去,而他也是裝模作樣叫嚷兩句,就乖乖的跟著走了。

「爹娘,不用你們忙活,我來就可以了。」於二連忙趕上去說道。

不多時,一家三口又和氣融融的談笑起來,楚質當然識趣的不去打擾人家,返回屋內走美女聊天去了。

半個小時之後,主屋桌案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有魚有兔,還有一小壇黃酒,香氣撲鼻,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於二恭敬的為老爹斟了杯酒,推到他面前,隨後恭敬的先飲了口黃酒以示敬意。

在於氏的催促下,於老漢好像很不情願的舉杯,勉強的啜了口,順手一擱,望了眼屋內,突然疑聲道:「咦,小郎呢。」

於氏一拍手,笑呵呵說道:「唉,瞧我都糊塗了,忘了叫喚他們小倆口。」

「老婆子真是的。」於老漢埋怨了句,起身就要去喚楚質二人,於二見狀連忙阻攔,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洗漱之後,換了身乾淨衣裳,沈瑤顯得身材曼妙婀娜,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墨,末端還掛著些許晶瑩水珠,纖腰款擺,步步生姿,秀麗得難以形容,楚質見了,都有眼睛一亮的感覺,更加不用說於二,獃滯了好片刻,才恍然醒悟。

「孩子來了。」見到沈瑤,於氏立即笑盈盈的招呼她坐到自己旁邊,擺好碗筷,親熱的與之竊竊私語起來,一時之間,把其他人都忽視了。

三人男人無奈一笑,舉杯對飲小酌起來,過了片刻,在兒子連番的勸酒下,加上楚質也在旁說了幾句好話,於老漢態度有所緩解,終於不再擺臉色,而且說出了楚質最想聽到的話來。

「二子,既然你等會就走,那就隨帶送送小郎他們,省得他們家裡人擔心。」於老漢說道,面色紅潤,眼睛掠過一點迷離,似醉非醉。

「這個……」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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