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不想說我是雞》

「雞還不好發散思維啊?」林在山被石峰說笑了。

關雅玲講:「雞很容易創作吧?雞有很多寓意——吉祥如意,辟邪鎮妖。雄雞報曉的形象多正面啊,創作空間非常大。」

「再往外發散——雞蛋,雞毛信,這都可以是咱們發散出去的範圍和創作方向。還有鬥雞,也能寫成很熱血的歌。」

林在山提建議:「像雞這種意象很大的命題,我個人建議,我們創作時不要把它局限在單一的很籠統的形象上——當然這樣創作也可以,但現在留給咱們準備的時間實在太短了,要想把大的意象寫到位,這需要下大工夫。所以我覺得大家在準備這種很大的意象的命題時,要給它發散縮小成一個很小的點或面,針對它的一個特點去創作,千萬不要去寫那些籠統的概念。抓住一個小的點去深挖掘,這樣更容易創作出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邱震海唐亞軒等人全都點頭受教,在紙上記下了林在山給他們講的要點。

吳一凡見林在山他們在討論雞,對屋裡正在閑聊的音樂人們講:「你們也都發發言,給咱們這幾位唱作人提提建議,有關雞,還能往哪個方向發散去創作。」

有音樂人提建議:「白雞鎮妖,雄雞報曉,多容易創作啊!」

閔州當地有白雞驅鬼辟邪的習俗,所以一說雞,閔州人都會想起白雞的辟邪形象。

吳一凡講:「這些太平凡了,不好寫出特色。老林,你給大家發散一個吧,讓大家學學你是怎麼發散的。」

「我也沒什麼很特別的發散方法,就想到哪個方向了,就沿著那個方向往下去想就好了。」

在邱震海他們聽來,林在山講的要點簡直字字珠璣,全都記到了紙上。

電話另一頭的李孝妮,躺在沙發上,抱著個小記事本,也在記林在山「上課」的要點,她可比彩蝶琴房中這些人更清楚林在山的創作實力有多強。今天她要好好的和林在山學習學習。

「提到雞,你們腦子裡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什麼?」林在山引導著問大家。

「必須是小姐啊!」35歲的資深錄音師趙成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竟講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吳一凡叮對方:「你嘴欠吧?老趙,你正經點成不成啊!」

「呵呵,我挺正經的啊,大家各抒己見嘛。我相信在場的這些男的,包括女的,提到雞,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小姐吧?」

眾人一陣轟笑。

趙成棟卻臉皮厚厚的給林在山出難題:「林老師,這個方向能發散創作吧?」

林在山處變不驚:「發散是肯定能發散,小姐也是人啊,是人,身上就有故事。但我建議大家不要往這個方向放散,畢竟這是要上電視節目的作品。」

吳一凡也叮囑幾個唱作人:「你們創作,一定要做能被大眾主流接受的不會被斃掉的作品,千萬別往太歪的方向去做歌。別給電視台找麻煩,更別給你們自己找麻煩。」

石峰等人都懂這點,會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又沒上電視。」趙成棟仍在慫恿:「林老師,小薇說你即興創作特別厲害,您就即興來首小姐之歌唄,讓我們開開眼。」

大家都朝趙成棟這有點痞的錄音師,投過去了無奈甚至是鄙夷的目光。

吳一凡氣說:「你找茬兒是吧?老趙。」

趙成棟哼唧說:「沒有啊,我就是和林老師學學,看看他是怎麼創作的。」

林在山不慍不火的微笑著講:「你要想學,我就給大家往別的方向發散發散,往小姐的方向發散,對我們幾個唱作人的準備工作一點意義都沒有,純屬浪費時間。我六點半就得走,咱們珍惜時間,說點有意義的課題好吧?」

「那行,那換一有意義的,禽流感怎麼樣?」趙成棟又換了一個難題:「我腦子裡想到雞,第二個就是禽流感。」

前一段時間,南方一直在鬧禽流感,大家聞雞色變。剛剛講雞的命題時,很多人腦子裡還真的想起了禽流感。

大家覺得禽流感這個話題倒是不那麼偏了。

石峰積極的討論著:「以禽流感為背景,我可以想像一些生離死別的愛情故事,這要寫成歌了,肯定很深情!」

關雅玲眉頭微皺,質疑說:「講這種生離死別的愛情,好嗎?」

林在山發表看法:「談不上好不好的,這都是可以創作的題材和方向,我覺得石峰的這個想法不錯,但禽流感才過去沒多長時間,如果現在就往這個方向創作,出來的作品很可能會比較沉重。咱們的創作是要給電視前的千千萬萬觀眾聽的,一定要考慮到他們的心情。」

趙成棟一聽這話,立刻講:「禽流感也不能寫啊?這個題材可以挖掘正能量去寫啊!幹嘛非寫生離死別啊,你們寫點有教育意義的歌曲不行嗎?」

林在山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但要寫太正統太有教育意義的歌,觀眾聽了不見得會特別喜歡和接受。畢竟,這是一檔綜藝節目,大家看節目還是想開心放鬆享受音樂,而不是來聽歌受教育的。」

「那您什麼意思啊?就是禽流感也不能寫唄?」趙成棟這話有點鬥氣兒了。

「能寫啊,但你要找一個好的創作角度。」林在山特意給幾個年輕人講:「我們在短時間內要準備這麼多的命題,千萬不能想到一個方向,就一條道走到黑,非要沿著這個方向去寫成歌。遇到創作瓶頸時,你就停下來,退回到出發點,試著換一個思路去想,可能就會有更好的靈感出現了。」

邱震海等人就像在聽大師點撥,連連點頭記錄。

「就像禽流感這個命題吧,如果發散去寫一個深情的故事,寫著寫著,可能我們會覺得這樣的故事太沉重了,寫不下去了。這時候你退回來,從另外的角度去看一下這個命題,這時大家就可以像老趙說的,去從教育歌曲的方向來想一想。但如果覺得這個方向又太正統了,不是很好創作,那大家就再換一個方向,來個180度的大轉身,從完全相反的方向來看這件事。」

「完全相反的方向?」眾人都有點迷惑。

「我們現在看禽流感,是從人的角度去看的,而這個命題的主體是雞,我們換一換思路,是不是能從雞的角度去看這場禽流感呢?從雞的角度來創作這首歌。」

大家心念一動,有點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了。這大叔竟然能想到從雞的角度去寫禽流感的歌,這顯然更切題了!

李孝妮那邊聽著亦有種感到暗暗生震的觸動,這哥哥怎麼能想到從雞的角度去看禽流感呢?他現在的創作思路可真是開闊啊!

林在山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他這哪裡是思路開闊啊,分明就是被禽流感給限制住了創作的方向。

在另一位面,他能想到的有關禽流感的歌,只有那首配了《外來妹》主題曲《我不想說》曲子的類兒歌——《我不是想說我是雞》,所以他只能靠著自己的智慧往這個方向硬轉了。

關雅玲感興趣的講:「林老師,您這個取材的角度很新穎,從雞的角度去看禽流感,這要寫出來一首歌,應該很有趣吧?」

段月楠敏感而低聲的講:「怎麼可能有趣呢?對於咱們人類來說,禽流感只是一場疾病,但對於雞來說,禽流感是它們的屠殺末日。從雞的角度去看禽流感,這寫出歌來會很殘酷吧。」

聽段月楠這麼一講,很多人都暗暗點頭表贊同。

「小段你說的很好,從雞的角度去看禽流感,這確實是它們的世界末日。但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去創作,我們可以試著可給雞做可愛的擬人化,創造出一個比較弱小、無奈、又令人同情的形象出來。一隻小雞,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它在渴望著我們人類的諒解,渴望著得到公平的看待。從這個形象去出發,或許能做出立意不淺,但還很有趣能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來。」

大家聽的都有點蒙,他們不像林在山腦子裡有成型的作品,讓他們去想像這樣的作品是很困難的。

林在山見很多人都不理解,便講:「我稍微做一下這個命題吧,幫你們豐富一下思路。」

「太好了!」

見林在山要現場創作,石峰又興奮了。

關雅玲等人也是倍感期待。

「如果是我沿著這個方向繼續去構思和創作,有了小雞的形象了,那我接下來會想,要用怎樣的曲式和怎樣的表演形式來展現這首歌。如果是小雞面對人類的深情吶喊,那我肯定會想找一個小孩或者很童稚的聲音來唱這首歌,從而更貼近小雞的形象。曲子上,可以寫成純兒歌——電視台沒有規定我們的創作格式,我們可以創作各種題材的音樂,兒歌也是一個方向,但考慮到電視機前大部分的觀眾都是成年觀眾,所以我不會把它寫成一首純兒歌。禽流感對雞類的世界是比較沉重的事,所以在作曲時,我可能會加入一些比較成熟甚至是深情的旋律,用童稚的聲音和深情的旋律形成對比,來打造出一個立意反差的效果。」

趙成棟等得不耐煩了: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