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為長安寫過歌?

10月30號。

樂團比賽前一天。

這天上午,白鴿張昊他們幾個學生在學校做著最後的排練練習,林在山則一起床就跑去了電腦城,將壞掉的硬碟給換了塊新的。

9點半,林在山溜達著來到了東藝大,準備幫信徒樂隊最後再把把關。

一進校園,熱鬧的藝術節氛圍便撲面而來。

李孝妮引領的7ove和BM的兩支搖滾樂隊的大型海報貼的到處都是。

後天,也就是11月1號,能容1萬5000人就坐的東藝大體育場,將舉行藝術節的閉幕儀式。

閔州大學生樂團的終極決賽,也將在體育場內打響。

從昨天開始,體育場就封場了,在做大型舞台的搭建工作。

這幾年,閔州大學生藝術節的規模和影響力越來越大,贊助商也越來越多,藝術節的各項活動都搞的有聲有色。

這次閉幕式樂團比賽的表演規格,光是舞台和音響搭建就耗資超過300萬,完全是小型演唱會的水準了。

其採用的形式也是演唱會的形式,學生需要購票入場。

票價很便宜,大部分的看台票才10塊錢一張。

內場票也不過30塊錢一張。

離舞台最近位置的貴賓票才100塊錢。

15000張看台票和3000張場地票早就售罄了,2000餘張場地內的贈票也都送出去了。

後天下午,將有超過兩萬的觀眾到場觀禮。

這其中有90%以上的都是大學生。

這次閉幕式的售票只針對學生,不向社會開放。不管是哪個學校的學生,都需要用學生證實名註冊才能獲得購票資格。

不過有不少校外人士,包括一些高中生,都從轉賣門票的學生手裡買到了樂團比賽的門票。

他們多是沖著天后李孝妮和BM的兩支搖滾樂隊來的。

林在山作為信徒樂隊的指導,只要信徒樂隊能闖進後天的決賽,他便可以免費入場,在後台觀賽。

對於闖進決賽這個目標,信徒樂隊勢在必得,雖然這次來參賽的大學生樂團有上百隻之多,但憑著這段時間的苦練,以及林在山的老道指導,信徒樂隊的水平已提高了很大一截。

就單首歌的表現力上來看,這些年輕人已經有了半職業的水準。

張昊越來越富有激情和技巧性的高音靚嗓,加上林在山成熟多元化的作品,就是這支樂隊最大的參賽利器。

只要正常發揮,他們進決賽將是板上釘釘的事。

雖然自信爆棚,但細緻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

這天上午,信徒樂隊就一直在排練明天將要表演的初賽曲目《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間或著,還提振士氣的唱了唱他們的安可曲《蒼天在上》。

為了確保華陰老腔能在樂團決賽上露臉,林在山調整了信徒樂隊的參賽曲目。

進入決賽後,信徒樂隊第二輪唱的歌依舊是《天高地厚》——這首歌只要唱好了,將很有現場感染力,應該能保證他們進入最終的10強。

到了10強最受矚目的終極對決時,信徒樂隊將和老腔團隊聯手上演《給你一點顏色》。

如果能獲得最終三強,信徒樂隊最後的安可曲才唱《蒼天在上》。

林在山到排練教室時,信徒樂隊正在排練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出乎林在山意料的,張佳樂竟然也在排練教室里觀看信徒樂隊的排練呢。

……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會失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淚~歡笑~全都會失去~

……

這首歌,信徒總共排練了超過200遍了,張昊唱的越來越有感覺,樂隊其他成員閉著眼都能很默契的配合在一起了,歌曲已接近大成。

尾聲,由張昊掏錢請的音樂系女生幫忙錄的佤族伴唱,更是將歌曲帶出了超然樸實的意境。

張佳樂聽後很欣賞的為信徒樂隊拍手稱讚。

「張總,你怎麼來了?」

林在山坐到了張佳樂旁邊,示意信徒樂隊繼續排練,不要受他打擾。

「今天上午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們排練。」張佳樂壓低聲音講:「昨天小劉把你的情況都和我講了,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在山老師。」

「哈哈,張總你說這話我可擔待不起啊。這兩天樂團比賽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把這個比賽給搞好吧,等結束了咱們再多聊。」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張佳樂轉開話題:「信徒剛剛唱的這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是你寫的?」

「對,是我很久之前寫的了。那時去瀾滄那邊採風,認識了一些當地的佤族朋友。我受到他們純天然的少數民族音樂的感染,就有了寫這首歌的衝動和靈感。」

「我聽小劉說,你去很多地方都採過風?」

林在山點頭笑笑,「你也知道,我當年出了很多事,整個人其實是很頹靡的。被囚禁在城市的鋼鐵森林裡,我實在找不到創作的靈感。於是我就像個假行僧一樣,從南走到北,又從白走到黑,很多人認識我,但我更希望他們不知道我是誰,這就是我那時候的心態。我去了不少少數民族駐地,接觸過不少少數民族的音樂,那段經歷讓我很受啟發,收穫良多。有時候想想,我真的覺得咱們國家少數民族的音樂要比漢民族的音樂精彩很多,但太可惜了,少數民族的音樂一直就沒有發揚出來。就像佤族的這些音樂,就非常樂觀精彩。你要去到那種地方,和當地人一起,沒有任何的目的的去玩玩音樂,那才真是享受呢。」

結合著上一世去各地少數民族採風的經歷,林在山由心的同張佳樂聊了起來。

張佳樂聽得莫名感動,一個被城市人群黑成屎的搖滾天才,化身假行僧,跑去少數民族採風音樂,這事情想想就讓人覺得振奮啊!

林在山做的這些事,即便是張佳樂這樣有身份的財富新貴,聽起來都很是羨慕。去各地轉轉採風,接受並學習當地人的習俗文化,這對於有夢的男人來說,真是一件令人嚮往的事!

「你這首歌用的佤族伴唱,就是他們當地人唱的歌嗎?」

「對,這就是最原始的佤族音樂。不過信徒唱的這個版本,是請東藝大音樂系的學生仿唱的。要是由佤族人來唱,會更有感覺。」

「她們唱的是什麼意思啊?」

「佤族姑娘很可愛,最後這段是佤族姑娘唱給小夥子聽的,是講說:如果你愛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如果有人想傷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哈哈哈,真的很質樸可愛。」

「少數民族音樂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很原始很觸動人心靈的,他們的很多音樂形式也是很動人的。就像是佤族的大鼓,很精彩。還有侗族的大歌,那種多聲部、無指揮、無伴奏的純自然和聲,真是如清泉般閃光的音樂,是掠過古夢邊緣的旋律。」

被林在山忽悠的,張佳樂心裡莫名的激動,他好想聽聽林在山說的這些民族音樂。

他現在終於明白林在山為什麼能將老腔和現代搖滾結合的這麼好了。

這個被歲月年華洗禮到無比滄桑大叔,吸收了太多民俗音樂的菁華。別說老腔了,可能更偏門的音樂,納百川之容的他,也能將它們身上的閃光點給很好的挖掘出來。

「我聽小劉講,你也去過我們長安採風是么?」

「當然去過啊。我不是和你套近乎,張總,長安對我本人,以及我的音樂創作,都是一座非常非常重要的城市。對你們本地人來說,長安可能就是你們的故鄉,是你們的家。但在我們這些其他地方的炎黃子孫眼裡,那座十三朝古都,象徵了太多太多的歷史。每每去到那裡採風生活,我都會有種夢回唐朝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不是純視像上的,而是一種精神氣質上的。就我個人來言,我覺得中國再沒有哪座城市有長安那樣悲涼大氣的歷史底蘊了。」

這個位面的長安,有點像另一位面的北京,歷史的痕迹與現代的元素交相融合,又多了上千年盛唐文化的底蘊,就像一條蒼涼古老的巨龍,正在慢慢蘇醒中,它身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刻畫著可歌可泣的炎黃歷史。

林在山這一番話,將張佳樂說的感動不已。他沒想到,他的故鄉長安,在林在山眼裡竟是這般偉大!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中州強大起來的這些年裡,很多其他州的國人都漸漸的有了心向長安的傾向。

去長安打工的外地人也越來越多了,且這些外來打工者多是高精尖的技術性人才,最後都會在長安安家。

據去年出爐的全國統計數據,到長安打工的外來人口已經超過了廣城和申城,躍升到了全國首位。

「你聽信徒樂隊唱那首《蒼天在上》了么?」林在山反問張佳樂。

「剛剛聽了,很大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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