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恐怖的瘟疫

瘟疫蔓延的勢頭,引起了湯城全城百姓官軍的巨大恐慌。這瘟疫來的毫無預兆,這也不奇怪,瘟疫就像浪潮一樣,說來就來,什麼時候有過預兆呢。可問題是,瘟疫總該有個源頭吧,就算沒有源頭總該區分一下患病人群吧。

就算這些都沒有,最次也要區分一下族群是不是?

可這瘟疫,不僅來的突然,來的猛烈,來的讓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

偏偏還找不到源頭,這也就罷了,問題是滿城百姓,包括家裡的豬、狗牛羊就連天上飛過的鳥兒,水裡有的魚,土裡睡覺的老鼠都他媽得瘟疫了,這是幾個意思?

全民瘟疫?還是物種瘟疫?又或者是,世界末日的前奏?

瘟疫一來,全城的百姓官兵都抓瞎了。為啥,這他媽的破瘟疫,沒辦法切斷傳播途徑加以控制,更休息毀滅源頭,一勞永逸。至於,從病人身上下手,那就更操蛋了。

你總不能讓滿城的官兵到處去抓雞、抓狗,連廁所里的蒼蠅都一起抓來看病吧?

於是城主很鬱悶,很惆悵,很……憋屈!

這他媽叫什麼事啊?

治,給我徹底的治,治不好也得治。

命令全城的煉藥師、養尊處優的神醫,坐堂的郎中、跑江湖的游醫不管是誰,不管什麼人,只要跟葯字沾邊的,全都給我抓到城主府想辦法,想不出來,本城主,就擰下他們的腦袋當夜壺。偌大的一座城池,因為天降瘟疫,而搞得人心惶惶。可想而知,城主的命令一下,本來就六神無主的全城百姓,更是炸了窩一樣,雞飛狗跳。

再有那些被強行抓去城主府的神醫、郎中,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簡直就是難為人,別說這種瘟疫,這些人從未遇到過,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就算有一些可行之策,暫且能夠穩定住瘟疫擴散的勢頭,被城主這麼一搞,魂都嚇沒了,有計策也早就忘光了。最要命的是,這瘟疫也真他娘的夠勁。

君不見,進來的一幫垂頭喪氣像是死了老爹一樣的神醫、大夫裡面,絕大多數人,臉色枯黃,走幾步里,不停的吐黑水,也是得了瘟疫之後才有的癥狀。

湯城籠罩在巨大的陰翳之中,近幾日連綿陰雨,老天爺也像遺棄了這座古老的城池一樣,連續四五天了,連一絲陽光都不捨得施捨。滿城百姓自哀自嚎,家家關門閉戶,心中千萬般恐慌。一開始的一兩天里,大街上還有行人,第三天已經是冷冷清清,風雨蕭條。

到了第四天,只有一些人的家屬因為死了親人,鬼哭狼嚎的抬著棺材,一路凄涼的向著墳地而去。

偌大的街,繁華的路,不復舊觀。路上灑滿了紙錢,鋪成了厚厚的幾層,風一吹,冥幣漫天飛舞。飄飄洒洒,綿綿細雨中,不久就被淋濕,只是那紙錢,還是那麼的蒼白,像雪花一樣凋零。

又過了兩天,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一些窮人家,已經買不起棺材,死了人,就趁著夜色偷偷溜出門去,用涼席把屍體裹起來,背在背上,夾在咯吱窩裡面,來到城外的荒郊野嶺心裡默念幾句,就這麼一扔。屍體深深的埋在了荒草從中,等到隔些日子,有野狗夜狼來了,也就是一堆啃食剩下的累累白骨。富貴人家還好些,財大氣粗,還能買得起棺材。

但第七天的時候,這些富貴人家也只能將死了的人裹上一件裘衣,規規矩矩的放在了祖墳裡面。

第七天了,他們不是買不起棺材。是全城三家棺材鋪的老闆都已經先後得了瘟疫死了。百姓難,只能窩在家裡等死,或者祈禱這場該死的瘟疫早點過去。官兵也難,為了搜羅名醫,這些當兵的跑斷了腿,操碎了心。狗屁沒落下,回去還要看城主大人的臉色。

第八日,湯城因為瘟疫死難的人數,已達到三千之數。

這個數字,對於一個城池來說意味著什麼?

僅僅只是失去了三千條鮮活的人命嗎?

又或者是……人滅城萬,從此之後,湯城就是一座死城!

苦難,讓全城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裝滿了傷痛與沉重。就連城主大人,在痛斥那些所謂的神醫的時候,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說一句話,往往要喘三口粗氣。第九日,街道上已經沒有人跡了。百姓還是官兵,都認命了。

老天爺要亡了他們的家,亡了他們的城,誰也擋不了,誰也攔不住。

天,還是陰著的,沉寂,空氣中到處都是死亡的味道。官民都不哀悼了,也放棄了與死亡的掙扎。窮也好,富也好。大家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往床上一躺,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有時候,會有人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了看周圍嘟囔一句:「我怎麼還沒死?」

實在是餓的不行了,這些人也就隨便找點能吃的東西對付一口,然後繼續躺在床上伴隨著鼾聲等死。

「嘎吱。」

緊閉了幾天的城門,被推開。

一道身影從城門外面走入湯城。身後的城門被他推開一人寬的距離,外界的清新的空氣從門縫裡吹進來,似乎讓著死氣沉沉的湯城,多少清涼了一下。人影修長,面帶面目,看身形應該是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郎。

奇怪的是,這少年目光掃了一眼死氣沉沉的街道,眼睛裡竟然發出火熱之色,他的身後還背著一個藥箱。

「噠噠噠。」

少年一步一步向城主府走去,輕車熟路,也不知道是對湯城熟悉還是對城池的建造格局熟悉。他就這麼閑庭信步的走著,目光不時向四周緊閉的店鋪饒有興趣的大量幾眼。因為戴著面具,看不到他的臉,所以也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十幾分鐘後,少年隻身來到城主府。

往日守在門口的護衛一個不剩,城主府空門大開彷彿專門在迎接他一樣。少年直接走進去,然後面對眼前三條岔路,第一次停住了步伐,目光猶豫了。這種遲疑只是持續的一剎那,稍不留意,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少年選擇了正前方的一條路,一往無前的走去。

這條路,直通城主日常處理政務的大殿。現在,城主正坐在大殿里,有氣無力的望著眼前一群庸醫,想開口罵幾句,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顯然是不想再浪費所剩不多的口水和氣力。一群自詡神醫之流的老傢伙,湊在一起皺著眉頭,有幾個連站都站不穩了。

全部哭喪著臉,對瘟疫束手無策。

「王大人,您是煉藥師,難道對這瘟疫也沒辦法嗎?」

一群人眼巴巴的望著一位五旬老者,也是湯城之中唯一一位煉藥師。面對眾人渴望的目光,王大人臉上皺紋更加深邃,短短几天功夫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他渾濁的老眼閃動幾下,最終火焰還是漸漸的熄滅:「諸位,老朽實在是無能無力。莫說辦法,我連這種瘟疫見都沒有見過。」

「唉……」

這個結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現在聽到這個噩耗一樣的消息,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希冀破滅,還是忍不住深深的一聲長嘆。有人又將目光轉到了左手邊一位七旬老者的身上。

這是在場之中年齡最大,也是湯城最具盛名的神醫妙手。

但是,現在這位神醫妙手,臉色灰敗,雙目無神,就站在地上聾拉著腦袋,像是快要死了一樣。而且,他的身體不時的搖晃幾下,每一次搖晃,嘴角必然溢出一縷黑水。顯然,這位神醫妙手也得了瘟疫,而且病情還比較嚴重。

「老先生,本來這句話我不當問。可請李老先生看在全城十幾萬百姓生命的份上,在想一想,真的就沒有一絲生機了嗎?」

「我……」

那位神醫,剛要答話。突然眼球暴突,瞪圓了死魚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問話之人的身上,臉上突兀的湧起一條條黑色紋路。

「哇……噗!」

神醫張大嘴,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裡面夾雜著內臟碎片,而且都是被腐蝕出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坑。吐出一口血後,神醫雙眼一翻,目光從問話之人身上轉向天花板,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撲通一聲之後,這位神醫也死在了瘟疫之下,沒有了一點生機。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的如此突然,有些始料未及。

正在這時。

「站住,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大殿之外,還象徵性的留下了兩名護衛。兩人也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聳拉著腦袋靠在牆壁上打盹等死,突然聽到腳步聲,抬起目光,就看到一個臉帶面具的少年,一句話也不說,要往大殿里闖。

兩個護衛,立刻出聲攔下。

少年身形頓住,看了一眼護衛:「我找你們城主。」這少年異常的嘶啞,彷彿刀片磨過玻璃時的聲音,聽起來耳膜生疼。兩個護衛對望了一眼,冷冷的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報上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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