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門熟路來到蓉姨所在的房間，葯就放在左手第二個抽屜中，我順手把抽屜中的其他幾瓶葯一把抓起塞進包里桌子上還扔著一根棒棒糖，應該是胡濤這小子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我吸吸鼻子將它塞進包里，順手拿過桌子上的打火機放進上衣口袋。
裝好東西，我抬腳準備離開，踏下的瞬間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隨著『咔嚓』一聲脆響，酥麻的感覺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什麼玩意兒？我將手電筒照向地面，發現腳下一灘黑紅物體，像是某種蟲子，已經被踩得稀爛，噁心萬分，我立即四下照去，發現除這之外，角落裡有一隻蟲子，形狀跟蜈蚣相像，比那還大一圈，通體成黑紅色。
靠！我向來對這種爬行動物厭惡至極，立馬抬腳離開，這個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之前被聲音引到其他地方的喪屍又繞回來幾隻，其中一隻小孩模樣的喪屍似乎聞到了什麼，在門口嗅來嗅去。我一刀刺進了他的太陽穴，隨後順著喪屍少的方向踮著腳快速跑了回去。
「轟！」天上不斷傳來幾聲巨響，有幾架直升機緩緩飛過，上面帶著大燈，只不過數量少了些。隨著夜深，周圍的槍聲再次密集起來，時不時夾雜著炮火聲，看樣子離我挺遠的。我搖搖頭還是向原先那個小樓跑去，現在送葯最要緊。
順著原路跑了幾分鐘，在看到那抹光亮的時候狂跳的心臟才稍稍平復了下來，腳步也沒有剛才那麼慌亂。
「哼哧～哼哧～」一個輕微而深邃的聲音傳來。
我渾身一緊，耳邊的槍聲比起之前較為零散，距離卻不似剛才那麼遠。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我晃晃頭搖散這些胡思亂想，忽然轉角處傳來一陣摩擦的聲音，在靜謐的周圍顯得尤為刺耳。
「誰？！」我厲聲道，牆後出現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在那探頭探腦。「出來！」我握緊手中的刀，如果再是那些黑衣人，這次說什麼我也要殺一個。
「哎！別那麼大聲嘛！」聲音有點熟悉，緊接著，那個人小步跑了過來，居然是胡濤！「你還活著！」我手中的刀幾乎脫手，差點衝上去狠狠把他揍一頓，媽的這小子……「艾瑪！別打別打！你知道我活到現在有多不容易嘛？！」
「你很不容易？你知道我帶著你有不容易嗎？」一陣怪異的腔調響起，拐角又出現三個人，楊不過的聲音傳來：「哎呀丁老弟，你知道你這哥們兒有多累贅嗎？拖死我們了！」
「你們都活著，太好了。」我嘴角挑起一絲微笑，再怎麼說我都不希望失去這些朋友的。
「那是！也不看我們是什麼人？」潘凌風拍拍旁邊Peter的肩膀哈哈大笑，後者手中握著弩弓，看起來他已經將其練得爐火純青了。
「我們再找軍隊，你來這幹什麼？」
「我來找你們。」我看到胡濤表情一凝，隨即晃晃手中的藥瓶：「我已經找到蓉姨和溫暖了，陸姐有劉明護著應該沒事，武曉在老丁那裡。我們上去再說，蓉姨的病犯了。」
我上前叫門，開門的還是之前那個壯漢，只是他這次沒有為難我，回到那個房間，那十幾個人都坐在離那個房間最遠的地方，看來給林小煙的槍的確有震懾的效果。
開門的是林小煙，蓉姨的狀況跟我走的時候差不多，吃過葯後已經平復許多，疲憊地睡去，溫暖一直在旁邊照顧著她。看到她們平安無事，我的心也平了大半。陸琦琦和劉明自保總沒問題，況且劉明還有槍。對於武曉，我只能說我對不起他，而對於白衣，我也不必擔心他的安全，這小子，怎麼死人也輪不到他啊。
「胡濤，我要離開這裡了。」我盯著那盞燈沉聲道。
「為什麼？這兒不挺好的嗎？」潘凌風直接叫了出來，旁邊的楊不過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好個屁！好的話怎麼會一下子冒出那麼多喪屍？」
「原因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跟那裡有關。」我的話立馬引起了他們幾個的注意，「之前我被他們關起來的時候，那裡有個年代很是久遠的監獄。」
「我去過，跟那有什麼關係呢？」
「裡面關押的，大半都是之前反抗陳小北的，我之前去過一次，發現裡面關押的，十有八九都是喪屍。」我在面前的地板上畫了兩道長長的橫線，橫線兩旁畫了幾個小格子。「我沒有去過最深處，但據我當時所看到的，這條走廊沒有盡頭，就算有，也一定不再我的視野之內。」
說到這，我在橫線的盡頭又垂直加了兩條：「如果這裡可以轉彎，裡面又是這麼長的走廊，盡頭同上，那麼就意味著鄭區下面有很大的空間，這麼大的空間都關著喪屍的話……」
「靠！你是說，我們的腳下他媽養了幾千隻粽子？！」楊不過一下子激動地跳腳。我立馬補充：「我這只是猜測，實際出現的喪屍遠沒有你說的那麼多。而且東區的淪陷不可能只是這些喪屍造成的，也有可能是防禦工事出了問題。」
「那麼高的圍牆會出問題？！」
「……」
「可是到底為什麼啊？明明是那麼危險的東西，他們為什麼要關著而不清理掉？」林小煙皺眉道。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裡只是關著一些人而已，如果裡面的喪屍能出來，說明那裡已經被破壞掉了。」
還有一點我沒說，之前我認為是監獄的那個地方是在地下，周圍卻有著工廠的廠房及居民樓，而且那棟樓明顯之前算是企業大樓，說明那裡之前不是監獄。有誰會往企業下面弄個那麼大的監獄？怎麼看都像是電影里的那些牛逼實驗室……
好吧，也許是我想多了……
「這不是重點。」胡濤出聲道：「我的朋友，你剛才說，你要走，你確定？」旁邊的楊不過大腿一拍：「對了！你要不說我就忘了！老丁啊，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有軍隊，物資也充足，既然我們活下來了，不就圖個安生嘛？我說你還走幹嘛啊？」
「李建龍已經發現我了，陳立軍找到我也是遲早的，你說我留在這會比外面更安全嗎？」我苦笑：「況且，我還要跟小煙去北京找她父母。」說到這，林小煙的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額……那好吧，要不是不想出去餓一頓飽一頓的，我也跟你一起去了！」楊不過的表情很是鬱悶：「哎！木有辦法啊！在這裡成天憋著受氣。」
「你是打算留下我們，光你們兩個上路吧？」胡濤嘴角浮起一絲壞笑，目光在我跟林小煙兩人之間打轉。
「你們完全可以乘坐飛機離開這裡前往北京啊。」一直沉默不語的Peter忽然出聲。換來楊不過一記抽：「你傻啊！陳立軍李建龍哪個不想要他的命？還羊入虎口啊？」
「我已經跟王小紅說過了，鄭區雖然不盡人意，但總歸是個目的地，你們已經到了，而我們才剛剛開始。」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心裡卻放鬆許多，在那盞燈的照耀下，那些曾經的人和回不去的人，那頓年夜飯的宣言，一次次的生死離別，到這裡似乎已經要畫上一個句號了呢。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我沒有說。圍繞在我周圍的計畫和黑衣人，或許只有離開了鄭區才能擺脫他們吧。外面的世界，對我來說或許比裡面更安全。
「我的朋友，其實吧，我特想說你是個混蛋。」胡濤猛地站起身，兩隻手垂在兩側握拳，我本以為他會往我臉上來那麼一下子，熟料他只是走到門口，側身鑽了出去，順便把門重重地帶上。
「這小子還會生氣？」潘凌風立馬目瞪口呆，我苦笑了一下，手背驀然被人按住，我扭頭看到林小煙關切的目光，笑著搖搖頭。
「碰！」門忽然被人踢開，胡濤一臉凝重地走過來：「帶著蓉姨，我們得離開這裡。」
「為什麼？」我一驚，胡濤轉身沖我說了四個字：「變異喪屍。」
我本以為鄭州沒有變異喪屍的存在，我來這裡那麼久，從來沒有見到過，怎麼會出現在鄭區？！
裡面的人一下子出來，外面的人就不淡定了，之前那個青年驚恐地盯著我們，手中卻握著一把看到立馬舉了起來：「哎哎哎？！你們要幹嘛？！」胡濤高聲道：「外面有變異喪屍，好大一隻，你們不走的話別後悔！」
「放你媽的狗屁！」青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手中的砍刀剛舉起來就開始揮舞：「亂說什麼？我告訴你別造謠啊！」
「靠！有本事你出去看看吶？老子他媽閑的蛋疼來騙你們？！」
「得了！讓他們走唄！」青年身後一女人喊道：「帶那麼多槍肯定不是善茬，走了也好，省的待會兒生事！」旁邊的林小煙正想說什麼，我用力按按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說話。「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各位保重。」
說罷，我便拉著林小煙，率先向門外走去。
胡濤所說的那隻大傢伙，出了大樓後立馬呈現在所有人的視野里。
那個龐然大物就在街口，足有兩三米那麼高，看它的樣子似乎不是個人類，跟大猩猩比較像，我立馬想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