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求生號角 第三十九章 繼續逃生

我掙扎著看著前方的人牆終於被屍群衝倒,而暴君揮動著巨大的觸角,居然比剛才更快一倍的速度沖了過來,而白衣的速度真不是蓋的,過了一個轉角我就看不到暴君了,而那兩輛裝甲車就在大堂前停著,後門處傳來槍響,我扭頭一看,大門已經被打開,而外面則圍著好幾圈喪屍,有十來個士兵正開槍阻擋他們的腳步。

我了個擦!這下被堵嚴實了!我被白衣甩了下來,裝甲車後面的大門已經關不上了,裡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白衣伸出一隻手抱起邊上一個八歲大的孩子,走到了駕駛室,開門將他放了上去。

我情不自禁地往大堂看去,有兩三個老人站在那裡,還有好幾個臉色蒼白的病人,默默地看著這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過來。似乎在等待死神的到來。

忽然車子里傳來一陣驚叫,人們紛紛往車內擠著,我扭過頭,看到屍群已經繞過廠房,勻速卻沒有間斷地涌過來,暴君的身影也慢慢出現在那裡。

它的觸角一揮,又有一排人牆死於非命,最後十幾個士兵在暴君身前站成一排,我看著最前方那個人的背影,在灰白色的天空下很是清晰,有點像排長。

「劉明!快帶人走!」我聽見他響亮的聲音傳來,隨後便看到他大手一揮,一排人不約而同地沖向暴君,隨後的情景有些模糊,我看到他們身上猛地一閃,然後一陣巨大的巨響徹響天空,前面的排長連同那十幾個士兵,和暴君一起,被炸成了碎片,而在硝煙密布中,後面無數地看不見頭的喪屍群蜂擁而至。

忽然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扭頭看到了劉明,他抓住我的胳膊問:「會開車不?」我傻愣愣地點頭,他把我扯到駕駛座,道:「待會找機會衝出去!」

「怎麼沖?」前後夾擊,怎麼沖?他沒理我,坐上了副駕,隨後我看到後門前好幾個士兵搬來一個深綠色的箱子,被四個人扛著,而門口十幾個士兵手中的槍終於沒了子彈,他們拿出了匕首,向源源不斷的喪屍群衝去。

「喂喂……刺啦……二號,聽見嗎?」這時,車裡面的對講機忽然發出啦刺啦刺啦的聲音。我拿起對講機,沉聲道:「恩,能聽見。」

「準備沖。」

「什麼?」

「準備沖!」我奇怪地看著對講機,這玩意不會壞了吧,隨後我看到前面一下子衝去了一輛吉普車,首當其衝的喪屍們被無情地碾壓,車子憑著一股衝勁鑽進了喪屍群,一下子沖了十米遠,隨後我聽見旁邊的副駕被打開,白衣面無表情的鑽進來,跟劉明擠在一起。

我正欲說話,就聽見前方一陣震人發聵的巨響,我情不自禁地抱住腦袋,車身也晃了一下,我獃滯地看著前方被炸出的一個大豁口,車窗外飄進一股及其噁心的焦臭味,我瞪大眼,看著地上無數被炸開的肉塊,喉間滾動,硬生生將噁心的感覺咽下,機械地拉動手剎,踩下離合。

車子在被炸開的大門上快速移動,我甚至都感覺到車子在碾壓著烤焦的肉塊,加上空氣中的焦味,剛剛被壓抑的噁心感再一次冒了上來,我打著方向盤向大路拐去,因為事發突然,根本沒時間考慮往哪裡走比較安全,前面的路上也徘徊著喪屍,數量不多,我直接開著車就撞了上去。

車身一陣搖晃,喪屍猙獰的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隨即車身被撞擊了幾下,生生闖出一條路,朝遠方駛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把車子開出去好久,腦袋裡還對剛才發生的事混沌不清,打著方向盤盲目地轉彎,這幾天的安逸瞬間被擊垮,我們註定再次走上逃亡的路,這樣的路,何時才能是盡頭?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旁邊的劉明指揮我把車子停下,我下了車坐在地上頹廢地垂著頭,腦海里一直重播著大堂前的幾位老人空洞的眼神,還有排長的最後一個動作。雖然我們之間也不是關係那麼好的朋友,但原本生龍活虎的人一下子消失不見,這種感覺真夠窩心的。

「丁卓求?」我迷迷糊糊抬起頭,看到溫暖皺眉的神情:「還好嗎?」我木然地扭頭,看到林小煙和胡濤他們都站在我身邊。

真好,你們都還站在我身邊。

我慢慢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淡淡地勾起一絲笑容:「沒事。」

「真的沒事嗎?」林小煙上前一步,伸出手要探我的額頭:「你臉色很難看。」我別過頭躲過,聳聳肩:「沒事,被臭氣熏了一下而已。」

「……」她默默放下手,不再說話。

「大家靜一靜!」忽然,劉明的聲音響起,我看見他站在一片空地上,擺著手:「安全所已經淪陷了,我們要先找一個地方安頓,原先自衛隊的都跟我一起找一個住所先安頓下來。」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喧鬧起來,過了好幾分鐘,才陸陸續續站出幾個人,有幾個還是我認識的,比如王小紅和羅京,比如早上見過面的劉宇航,我想了想也站了過去,畢竟身在其中,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我會感覺很難受。

劉明清點了一下人數,三輛裝甲車裝了有五十來號人,才出來那麼點,劉明的臉色有些難看,把出來的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留下來保護這些人,另一部分隨他一起去附近轉轉。

我們所停的地方是一個十字路口,這樣如果任何一方有喪屍的話,都能從另外三條路離開,分來分去跟他一起走的只有我、羅京、劉宇航和另外兩個士兵。

這個地方大概已經接近郊區,建築物都不是那麼高大,街道中都是破敗的小巷子,巷子中有好多招牌,住宿啊小吃攤什麼的,木頭制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晚,裡面是長滿綠毛的未知物,飯店門口橫著一具屍體,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除了屍體上飛盪的蒼蠅不時發出擾人的嗡嗡聲,整個巷子里還是很安靜的,沒有蹣跚地腳步。

劉明將手槍收了起來,吩咐那兩個士兵拿起軍刀,在這個時候,開槍的話明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畢竟彈藥也不多了,還是冷兵器最適合些。旁邊商鋪的玻璃門幾乎全部碎掉,沒有哪家是完好的,很快,我們選定了一家小旅館。

旅館下面是防盜鐵門,比較堅固,只有兩層高,一旦被圍堵,還可以跳窗戶離開,我們當下不再遲疑,在劉明的帶領下,我們陸續鑽了進去。

一樓堆滿了雜物,昏暗的光線下,角落放了一個架子,旁邊堆著幾個編織袋,還停著一輛兒童三輪車。我們六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

到了中間的位置,忽然我聽到上面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響,隨後看到劉明很麻利地兩三步蹬上樓梯四處打量著。

二樓入眼是一個玻璃窗口,裡面是簡陋的看台,檯面上放著一個本子,我拿起來看了看,自己潦草地記載著住宿者的姓名、電話、身份證號以及房號。我大概看了一下,日子從28號之後就沒有記錄了,最後一天入住的是四個人,三男一女,分別住在三個房間中。

我說明了意思,劉明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一排房門,暗示我們一個一個來,不要輕舉妄動。我沒有動手,看著劉明慢慢地擰開門把,猛地將門拽開,後面的我們順勢將槍口和刀口對準屋內。

沒有人,床鋪上的杯子很散亂,屋內卻沒有人,我們慢慢地踱進去,桌子上還擺著好幾個零食袋,以及一盒空了一半的餅乾,我拿起一片聞了聞,有點變質。而旁邊還放著一個熱水器,令我詫異的是裡面的水居然還是熱的。

屋裡有人!剛得知這個信息的我正欲通知大家,忽然前面傳來劉宇航的驚叫,我心暗道不好,手中扣著的金刀一下子就朝那邊射過去。

沒有預料中刀刃切肉的聲音,只見劉宇航獃獃地看著他的正前方,我跑過去一看,原來廁所裡面蹲著一個女孩,正驚恐地看過來,臉上滿是淚水。

劉明看到這幅場景明顯一愣,我冷著臉問:「你是誰,有沒有被咬過。」其實我也知道她應該沒什麼事,畢竟屋子裡不像是有喪屍待過的樣子,所以她沒有被咬的可能性比較大,但為了保險,我還是決定問一次。

那女孩依舊獃滯著,正當我認為她已經被嚇傻了的時候,她忽然哇地一聲哭出來,一下子撲進了劉宇航的懷裡,後者立馬發出比剛才更加大聲的驚叫。

「我怕!我怕!嗚嗚……」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在發泄這些天積攢的恐懼與孤獨等情緒,眼淚一下子浸濕了劉宇航的前襟。劉明搖了搖頭扭頭就走,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劉宇航一眼,默默收回金刀,轉身便走。

「喂喂!你們等等……」劉宇航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在空中揮舞著,「不要拋下我啊!」

「交給你咯。」羅京咧嘴道,扛著大砍刀跟在我身後。

按著本子里記載的,旁邊的那個房間應該住著一個男人,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前面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撓門聲,我心想那個女孩還真是夠堅強的,看樣子她應該一下子在那個房間里待了近十天,整天整夜聽這個聲音,這換成誰都是無法讓人忍受的,難怪會崩潰地哭成那樣。

劉明打開了門,地上爬著一個穿著休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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