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雄霸一方 第八十三章 推行

「怎麼了?龐士元今日為何這麼大火氣?」呂布詫異的看了賈詡一眼,不解道。

說話間,龐統已經拎著一把明顯不知多久沒有用過的寶劍沖了進來,周倉在一邊苦笑道:「主公,末將沒能攔住。」

倒不是真攔不住,不過周倉也確實拿龐統沒辦法,雖然沒效忠呂布,但作為呂布的親衛,周倉可是知道呂布對龐統其實是很看重的,龐統提著寶劍一股腦往進沖,周倉既不能傷到龐統,又得防著龐統給自己來上一劍,別說他,就算是雄闊海在這兒也沒轍,一不小心弄死了遭罪的還是自己。

「下去吧。」呂布點點頭道。

「末將告退。」周倉連忙拱手告退。

「賈老賊!」沒了周倉阻止,龐統幾步搶上,對著賈詡就是一劍。

「夠了!」呂布伸手,一把將劍攥在手中,仔細看去,卻是笑了,竟是把沒開鋒的寶劍,不由搖頭道:「這種劍,殺不了人的,另外……」

「下次不準在我面前放肆!」五指發力,寶劍應聲而斷,呂布沒理面色漲的通紅的龐統,徑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向兩人道:「龐士元,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但在我面前,最好別動手,這是禮,也是規矩,鹿門書院沒教過你嗎?」

龐統面色漲的醬紫,卻也無話可說,不管是不是效忠呂布,但這裡算是呂布的家裡,龐統提著寶劍衝進來喊殺,的確失禮與人。

「好了,現在給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呂布笑道,不管怎麼樣,能將龐統氣成這樣,看來這小子被賈詡這隻老狐狸給陰的夠嗆。

龐統憤怒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賈詡坐在呂布身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原來如此。」聽著龐統的表述,呂布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扭頭不悅的看向賈詡道:「文和,此事以後不可再做,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是,臣知罪。」賈詡連忙向呂布拱手道。

就這麼算了?龐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呂布,這偏袒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既然士元已經是自己人了,那就先在你麾下幫忙吧,眼下冀州缺乏治理人才,士元胸有韜略,正當重用。」呂布接下來的話更讓龐統崩潰,無恥,太無恥了。

「是。」賈詡肅容道,避免讓自己的表情再刺激到龐統。

「眼下均田制剛剛開始推廣,士元既然已經看過了此法,便與文和一起主持此事吧。」呂布摸索著扶手,皺眉道:「最近這段時間,文遠那邊幾次告急,沒了袁家的冀州,曹操收的順風順水,我等卻要每城必爭!」

龐統下意識的跟著呂布的話去思索,點頭道:「若鄴城未失,我軍於鄴城之中經營數月的結果可以以鄴城為中心,開始向四方輻射,可惜……」

賈詡與呂布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孝直已經開始組織律政司開始在廣平、趙國二地組建律政府,負責督促各級官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冀州六郡官場理一遍,此事便由你二人主持,周倉、姜冏以及驃騎衛負責督辦此事,記住官員可以無能,但必須無條件接受政令並下達下去,但有陽奉陰違者——斬!」呂布說到最後,面色已經完全肅穆起來,亂世當用重點,均田制是呂布與律政司三年來的心血結晶,而且在雍涼以及并州已經做出了不錯的成效,冀州是一個重點。

哪怕呂布此戰只佔得了冀州六郡,但六郡百姓人口數量卻是整個雍涼並再加上西域河套人口總和的兩倍還多,這份人口資源如果徹底掌握了,呂布就算真正打下霸業的根基了,不止是軍事上,還包括經濟、政治上,呂布都將有足夠的本錢跟天下群雄爭鋒。

「是。」賈詡和龐統同時點頭,呂布揮了揮手,兩人知趣的告辭離去。

哎?不對!

直到出了呂布的府邸,龐統才反應過來,自己貌似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莫名其妙的成了呂布安排工作了?而且自己還答應了!自己效忠了嗎?沒有吧?

看著賈詡的背影,龐統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里卻說不出來,剛才好像呂布已經在這件事情上處理過了,自己既然出來了,再跟賈詡追究,就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但不追究,好像賈詡也沒受到什麼處罰,這心裏面氣不順,直到此事,龐統才恍然驚覺,自己又被老狐狸算計了一把,稀里糊塗的就默認了跟呂布的效忠關係。

呂布看著兩人離開,搖了搖頭,當初李儒評價龐統:胸有偉略,人情淡薄,這裡的淡薄自然不是說龐統沒人情,而是不懂人情世故,在這上面容易吃虧,現在想來,還真的沒錯,龐統一旦接手了均田制,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會被徹底綁在自己的戰車上吶!

想到李儒,呂布不禁嘆了口氣。

均田制在賈詡和龐統的主持下展開了,最先在打的最激烈的常山與河間兩郡展開,用的還是老法子,挑撥百姓與士紳之間的矛盾。

這點已經有了鄴城的經驗,原班人馬上陣,行動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民怨這種東西,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存在,黃巾之亂雖然被鎮壓下去了,但那民怨也只是被壓著,並不是消除了。

河間,高陽。

「你們想幹什麼?呂布竟敢因一區區賤民而冒犯士族?等等,我乃河北名士,忠良之後,我……」一名肥胖的青年男子憤怒的掙扎著,只是他身後兩名如狼似虎的衛士力道何等大,任他如何掙扎,卻還是被兩名衛士押進了囚車,先是遊街示眾,而後便是退出城門斬首,這位名士以及其家屬的怒罵和哀嚎聲卻是湮沒在一片叫好聲中。

人群中,幾名老者在一群家丁的護衛下面色難看的看著這一幕,呂布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仲麟兄,呂布他怎敢……怎敢……他不怕與天下士人為敵嗎?」一名老者看著人群中央,被斬落的人頭,氣的說不出話來,三天來,至少有二十個世家子弟因為各種緣由被拉出城門斬首,想要辯駁,人家手裡有理有據,苦主也站出來力證此事,威脅?哈,呂布如今兵鋒過境,世家雖然有家將兵丁,但怎麼跟張遼麾下那些百戰沙場的虎狼之師打?

「已經是敵人了,就算他不這麼做,伯禮兄會接受受他統治嗎?」另一名老者悠悠道。

「一介鄙夫,休想!」老者冷哼一聲怒道。

「所以啊,既然他是否認可我們,都不會得到我們的認可,又何必再顧忌與天下世家為敵?」這名老者倒是看的通透,畢竟不管呂布怎麼做,都不會得到士人的認可,那倒不如反過來,何必去巴結世家?公事公辦便是,說起來,呂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定程度上,也是世家逼的。

「這……」老者瞪眼道:「那現在如何辦?任他欺凌不成?」

「走吧,離開呂布治地。」老者嘆了口氣道。

打?沒有諸侯做外援,而且呂布很壞,每殺一個士族,都會將其罪行公之於眾,給人造成一種假象,世家裡好像都是敗類一樣,事實上怎麼可能?所謂衣食足而知榮辱,一個世家如果滿門都是敗類,是不可能長遠走下去的,但百姓不會知道這些,而且這些被殺的紈絝子弟們一定程度上也是得益於世家的庇佑,也因此,呂布成功的將百姓對某個人的仇恨轉嫁到一個世家之上,也使得世家在這片土地上開始被百姓排擠,沒有了過往的名望,自然也無法像過去一樣一呼百應,他們就算想打,那些已經得了呂布好處的百姓也不可能腦抽筋的去支持他們。

向呂布低頭?他們不甘,那樣一來,就不再是呂布拉攏他們,而是他們去求著呂布收留,主客易位,這種反差,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那代表著他們將要任呂布宰割,誰願意?所以只能走。

「你們幹什麼?」幾人正要進城,卻見一支車隊被守城的將士給攔下來。

「那不是武家家主嗎?這是……」一名老者驚呼道。

為首的老者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凝重的看著這一幕。

城樓上,一名文士走下來,不同於大家所熟悉的文士打扮,這名文士穿的並不是儒袍,少了幾分儒雅,卻多了一股幹練之氣,以非常正式的話語道:「這位先生請見諒,如今城中民怨鼎沸,主公有令,在洗凈冤屈之前,禁止任何人轉移家財。」

人可以走,但財不能走!

「憑什麼?我武家一直以來,奉公守法,從未做過害民之事,你憑什麼阻止?」

「請武家主見諒,三日前開始,衙門已經接到武家子弟人命官司六起,強搶民女官司三十八起,此外還有侵吞田產等官司,家主身後這些家當,有多少是武家自己的,如今還有待商榷,家主可以放心,官府不是強盜,律政司便是監督官府避免貪贓枉法而設,只要是武家自己的財務,官府分文不取。」文士淡然道。

言外之意,不是你的,你也別想拿走半分。

「你……」武家家主憤怒的指著文士,面色通紅。

「還請家主配合官府辦事。」文士淡淡的點了點頭,也不理會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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