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馬踏陰山 第二十六章 困境

完了!

軍陣之中,匈奴大軍在呂布的切割下漸漸被分割,不少匈奴人開始潰逃,留下來的,也都是絕望的看著四面八方的敵人,好像一下子對方的兵馬多了好幾倍一樣。

人自然不會增加,呂布如今,也沒有兵力再為這場戰役添加籌碼,匈奴人會覺得敵人人多,只是因為遭到的攻擊太過頻繁,一萬騎兵在呂布的帶領下,不斷鑿穿匈奴人的戰陣,讓他們感受到一種敵人很多的錯覺。

劉豹在親衛的簇擁下,狼狽的殺出了戰陣,看著逐漸潰散的匈奴大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敗了!

雖然一場戰鬥的勝負,並不能說明什麼,呂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將他的三萬大軍屠光,但這一仗,卻給那些剛剛加入呂布的屠各、先零、狼羌打出了信心,以後的作戰中,這些人將會跟月氏人一樣,不再畏懼匈奴人的威勢,而且經此一敗,匈奴人也會在心理上生出一種挫敗感。

隨著劉豹的退出,越來越多的匈奴人選擇突圍。

「讓他們走,然後從後掩殺!」呂布厲聲道,就像圍三缺一,如果做出一副要全殲匈奴人的架勢,這些匈奴人必定會死扛到底,但如果讓開一條缺口,讓這些匈奴人看到一線希望,他們就會失去決死之心,而後再從後掩殺,在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很少會有人選擇死戰到底,這樣不但能夠減少麾下兵馬的損失,更能有效的殺傷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喏!」

一名壯漢從背上將巨大的牛角號摘下來,鼓動著腮幫子吹起來。

嗚~嗚嗚~嗚嗚~

連綿不絕的號角聲中,管亥、龐德聽到號角聲,迅速做出變陣,指揮士卒開始集結。

匈奴人雖然不知道漢人為什麼會這麼好心放他們離開,但求生的慾望已經徹底掩蓋了個人的意志,大批匈奴人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朝著匈奴大營狂奔而去。

「追!」

三百驃騎營在撕開匈奴人的陣型之後,就已經脫離了戰鬥,這支兵馬是呂布手中最精銳的一支,損耗在普通戰鬥中,就太過可惜了,隨著呂布一聲令下,三百驃騎營舉起換上弩匣的排弩,對著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就是一波箭雨灑過去,冰冷的箭簇貫穿了匈奴人的身體,驅使著匈奴人瘋狂的催動著戰馬狂奔,甚至不惜舉起刀槍,朝著攔住自己的袍澤揮動兵器,只為能夠逃得更快一些。

龐德和管亥重新集結之後,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對著匈奴人的潰軍不斷釋放著箭簇,兩支軍隊一前一後,一直殺到匈奴大營前,劉豹重新集結了潰兵,依仗營寨中的箭塔,朝著後方的追兵放箭,呂布派人沖了幾次,都被對方亂箭射退,才算穩住局面,保住了大營不失。

戰後一番清點下來,只是這一仗,就讓匈奴人損失了近八千戰士,讓劉豹心中彷彿在滴血一般。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劉豹憤怒的一腳踹翻了桌案,憤怒的咆哮道。

另一邊,呂布大營,龐德和管亥興奮的走進來,躬身道:「恭喜主公,此番大勝,我軍殲滅匈奴兵馬八千有餘,此外還繳獲戰馬三千餘匹,兵器、弓箭無算,按照主公的吩咐,我們將匈奴人的屍體在匈奴大營外壘了一座京官,此刻,那匈奴單于,恐怕對我軍已經恨之入骨了。」

帳中眾將聞言,不禁都笑起來,無論是最早跟隨呂布的月氏還是屠各、先零,他們被匈奴人壓制太久了,經此一戰,卻是將那股子氣給徹底打出來了,頗有種翻身做主的感覺在裡面,呂布,也成功通過這一仗,獲得了這些部族的擁戴。

「將此消息,傳告河套,讓所有人知道,匈奴人,沒那麼可怕,當年檀石槐能從匈奴人手中奪走整個草原,今天,我呂布,同樣能將匈奴人從這片大地上徹底抹去。」

如果說去年一仗,呂布只是將匈奴人打的元氣大傷,但這一仗,卻是徹底將匈奴人在河套的統治地位動搖,同時也將漢人的地位無限拔高,雖然眼下匈奴人的兵力仍然優於呂布的這幫雜牌軍,但經此一戰,這些雜牌軍的信心已經打出來,至少不會再被匈奴人的氣勢所壓制。

「將軍,剛才我家大王已經派人來通知,三天之內,可以為將軍收集五百頭牛助戰。」一名先零將領站出來,大聲說道。

呂布聞言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如果之前的戰鬥中,能有五百頭火牛助陣的話,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以點破面的方式,而是全線壓境,五百頭火牛,足矣將匈奴人的騎陣破的乾乾淨淨,呂布甚至不需要衝鋒,憑藉五百頭瘋了的火牛,都可以將匈奴人擊退,然後一萬大軍全線壓上,所造成的傷亡,至少能夠擴大一倍。

可惜,先零羌王之前顯然並不看好這一仗,只肯出五十頭牛,呂布不得不改變策略,跟著五十頭火牛以精兵撕碎敵陣,雖然戰果斐然,但呂布這邊也付出了上千人的代價。

如今若再以火牛陣對敵,匈奴人未必能夠想出破解之策,但肯定會做出相應的防範,想要再取得如今天這樣的大勝,幾乎是不可能了。

「龐德!管亥!」呂布看向眾將,沉聲道。

「末將在!」龐德、管亥上前一步。

「匈奴新敗,士氣不穩,兩位將軍每日帶人前往匈奴大營邀匈奴人斗將,若敵軍想要以兵馬碾壓,便以號角傳訊,同時將匈奴人引出大營,在野外聚殲,總之,不能給他們恢複士氣的時間。」

「末將領命!」兩人各自答應一聲,退回隊列。

「折羅、句突。」呂布看向眾將之中兩名番將:「聽聞你二人乃先零羌與屠各人之中有名的神射手?」

折羅與句突上前,向呂布以草原禮節恭敬地行了一禮:「在飛將軍與兩位漢人將軍面前,沒有人敢自稱是神射手。」

呂布的箭術雖說還未達到圓滿,但放眼天下,能與之在箭術上比拼者,絕對不多,至少在河套這片地方,無出其右者,至於龐德和管亥,這話就有些恭維的成分了,龐德弓馬嫻熟,一手箭術雖不說登峰造極,卻也難逢對手,但管亥的箭術就有些凄慘了,跟神射兩個字,還真沾不上邊兒。

「謙虛的話,就不用說了。」呂布擺擺手,看著兩人道:「命你二人各率五百人馬,繞開匈奴人的大營,去劫掠匈奴人的部落,女人、孩子還有牛羊,能搶多少就搶多少,但有一點必須注意,如果遇上匈奴人的主力,就丟掉這些東西,絕不能跟匈奴人硬拼,東西沒了,可以再搶,但我們的人,就這麼多,不能跟匈奴人硬碰。」

「大人放心,我等領命!」兩人聞言,眼中露出一抹喜色,這種事情,他們是最喜歡乾的了。

呂布點點頭,眸子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這些胡人將領,掠奪成性,若遷徙到中原,恐怕會造成無窮災禍,眼下呂布的對手主要是胡人還無所謂,待日後轉戰中原,這些胡人將領卻是不能再用。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龐德和管亥輪番前往匈奴大營叫陣,一開始,匈奴人受不得激,還會有人跑出來迎戰,但被龐德和管亥連斬了十幾名匈奴出名的勇士之後,劉豹索性閉門不出,任外面的人如何叫罵,也不肯出戰。

同時壞消息不斷傳過來,先是呂布派人劫掠匈奴各部落,如今匈奴的主力基本都在王庭和大營,這些部落之中,防備薄弱,被對方搶走了大量的人口和物資,恨得劉豹牙癢,派兵出擊,但折羅和句突將呂布的話貫徹的很到位,一見匈奴人出兵,立刻丟下所有東西就跑,甚至幾次吸引匈奴追兵,與管亥和龐德打了幾個漂亮的伏擊戰,令匈奴大營損兵折將。

更糟糕的是,秦胡也隨後出手,攻佔了幾個匈奴部落,看樣子,是奔匈奴王庭而去。

明明兵力上超過了呂布和秦胡的總和,卻偏偏束手束腳,讓劉豹十分鬱悶,其間,劉豹也試著弄了一批牛羊,用呂布的法子想要用火牛陣沖潰呂布的大營,但呂布早在大營前挖好了壕溝,火牛陣根本沖不過來,便被壕溝擋住,最終成了呂布大軍的美食,讓劉豹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主公,再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天,有不少部落舉族來投,不過我們的消耗也更大了,而且先零人和屠各人靠放牧為生,如今一直這麼耗著,沒辦法繼續放牧,這個冬天,他們會餓死,軍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抱怨。」這日,從匈奴營外繞了一圈回來的龐德,向呂布進言道。

呂布敲了敲桌案,想了半晌道:「先零人送來的那五百頭牛還在嗎?」

「在,主公難道想再用火牛陣?」龐德皺眉道:「那劉豹吃了一次虧,再用出來,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那也未必!」呂布眼中閃過一抹冷笑:「我自有辦法,讓那劉豹再吃一次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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