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道義,仗義,白行庸!

飯吃到一半,蘇淳風接到了白行庸打來的電話,人已經到中州市,剛下飛機。

沒想到白行庸會如此急迫趕來的蘇淳風,無奈只得頗為歉意地向三位女士告辭,言道要到機場接人,所以先行離去。

王海菲和李雪對此倒是沒什麼。

而表面上也毫不介意的黃薏瑜,內心裡卻是有些小小的失落——高中畢業以後,這幾年來每每找到機會和蘇淳風在一起時,好像……每次蘇淳風都會恰好有事中途離開,而且一直都避免和她單獨在一起。

他這次,應該還是刻意躲著我吧?

只怪當年,太年輕。

只怪至今,放不下。

略有惆悵的黃薏瑜,接下來不知不覺中,多喝了幾杯酒,借著醉意,她答應了王海菲的邀請,打車到蘇淳風和王海菲兩人的別墅里暫住一晚——其實黃薏瑜在父母親的安排和打點下,去年畢業後,就到中州市檢察院工作,並且在職讀研,而且,在中州市她也買了房。但參加工作一年來,她雖然知道蘇淳風和王海菲都在中州市工作,卻一直都沒有告知兩人,自己也在中州市。因為,她不想再給蘇淳風添麻煩,也希望,時間能夠慢慢消磨掉蘇淳風在她心裡佔據的重要位置。

然而當成功進入萬通物流集團工作的李雪,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黃薏瑜,並邀請她有時間去萬通物流集團找她玩兒的時候……黃薏瑜忍了三天,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去了萬通物流集團總部,希冀著,能碰巧見到蘇淳風。

真沒有別的想法啊,只是單純地想看他一眼,真的很想他。

越是有著這樣的希望,越是在見不到的時候心急火燎,像是貓爪子撓心般,直到李雪拿著文件出來,開玩笑說:「要不,你代我去唄?」

黃薏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搶似的拿過李雪手裡的文件,然後敲響了蘇淳風辦公室的門。

在見到蘇淳風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愁腸百轉。

是的,他非常的優秀,優秀到幾乎讓人挑不出缺點來。

可是,他不屬於我。

喝了酒,跟隨著王海菲來到了這幢豪華的別墅里,酒也醉人,人也醉人的黃薏瑜,真的放下了。她借著酒意,把這些年來對蘇淳風的愛慕,一一地道出,她很輕鬆,也很開心並感激王海菲的大度,王海菲的理解……

她不知道,她的醉酒,她的傾訴,其實,除卻自己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宣洩的時間地點和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王海菲的循循善誘。

是王海菲,刻意地引導著她,讓她將心裡的話傾訴了出來。

然後,才能坦然,輕鬆,完全地放下了。

那一晚,在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黃薏瑜輕鬆而愉悅地對王海菲說:「海菲,謝謝你,我現在覺得很好,真的很好……」

……

……

中州市機場。

蘇淳風接到了大步走出來的白行庸,迎上前微笑道:「沒想到,還能有讓你白行庸表現得如此急迫的事情。」

「哼!」白行庸板著臉,大步走到車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蘇淳風苦笑著搖搖頭,也不介意,駕車駛離機場。

白行庸板著臉不說話,直到白色的寶馬X5轎車駛出了機場路之後,才忽而開口道:「我在飛機上吃過飯了,找個僻靜點兒的地方,咱們好好談談。」

「好。」蘇淳風駕車駛上外環路。

一路無語。

平時逢周末,又恰好蘇淳風有閑,便會開車帶著王海菲在中州市附近遊玩,所以對於中州市附近的路況和大致的景點頗為熟悉。他開著車行駛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來到市郊一處距離京珠高速公路不遠的廣場邊。

廣場修建得頗有些宏偉的氣勢,簡潔豁達,朝著高速公路出入口方向,砌起一座低矮寬大的斜面石碑,上書「神州中原」的字樣,字體遒勁有力,氣勢雄渾。後面的廣場中央,豎起一座象徵著中原騰飛的高大抽象雕塑。

已是冬日時節,天寒加上夜晚的緣故,偌大的廣場上凄凄冷冷,沒有人影。

皆西裝革履的兩人從車上下來,邁步往廣場上走去。

廣場上比不得盛夏時,晚上地燈亮起,加上四周燈桿上的燈光,會把整個廣場照得亮如白晝。至中秋後,地燈就不會再亮,只有四周的燈桿,以及前面那座石碑前照亮石碑的燈會亮著,所以越是往廣場中央走去,光線越是昏暗。

「很抱歉,這次我的脾氣有些急躁,請你原諒。」白行庸率先開口說道,但這樣的話語,顯然已經有些生分了。

蘇淳風搖了搖頭,道:「老白,你見外了。」

「江湖上的流言,你已經聽說了吧?」白行庸神色冷漠地問道。

「沒有。」蘇淳風笑了笑,道:「也不需要誰跟我說,既然你都生氣了,而且打電話質問我,本來心裡就有鬼的我,豈能猜不到是關於哪方面的事情?其實啊,這件事羅同華教授,不也一直瞞著你么?」

「嗯?」白行庸一愣,旋即說道:「那不一樣,咱倆什麼關係,羅教授……這沒有可比性嘛。」

蘇淳風擺擺手,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白行庸搖頭拒絕。

蘇淳風也沒勉強,自顧自點上,深吸了一口,道:「我剛上初中時,就知道王啟民老師,是術士。所以那時候,我身上一直都有師父專門送給我避免被王啟民老師發現修行術法的符籙,嗯,確切地說,是一張符陣。你應該也猜到了,那時候是我的師父提醒告知我,王啟民老師是術士的……」

白行庸沒有回應。

蘇淳風毫不介意,繼續說道:「上初三時,王啟民老師幾次想要收我為徒,都被我用各種現在想起來有些可笑的理由給拒絕了,不過,那時候年齡小嘛,想必,王啟民老師也沒察覺到不妥。再後來,我去縣城讀高中,王老師離開家遠遊去了……我高中畢業那年,他回到了平陽,帶回來一個男孩。後來我知道,那個孩子叫刁平,王老師帶著刁平從南疆歷經三個月的時間,幾次遭遇伏地門圍追堵截死裡逃生,最終在平陽市一個叫楊家鎮的地方,雙方大打出手,龔虎也參與了,然後,伏地門敗走。」

「我讀大學時,好像是大二吧,伏地門又一次傾巢出動,到平陽市西山縣偷襲龔虎和王啟民老師以及,刁平。他們的目的,是殺人滅口。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當時王老師、刁平、龔虎,都沒有對外透露伏地門所行惡事?」

「當然,還有我,我也沒有透露。」

「原因很簡單,因為伏地門當年為了追殺刁平,與王老師幾次衝突,生死鬥法,知曉了王老師是詭術傳承者……平陽市一戰之後,他們雙方達成了一份默契,互不透露各自的隱秘。」蘇淳風長嘆了一口氣,道:「可是這件事,怎麼可能永遠的瞞下去?刁平全家都被伏地門殺死,其中還有他年幼的妹妹!他自己也在伏地門飽受殘酷的折磨,你說,他能放過伏地門么?所以現在,刁平開始報復了!」

白行庸愕然。

他相信蘇淳風所說的話——蘇淳風沒理由騙他,而且,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為什麼刁平身為詭術傳承者,並沒有如同奇門江湖傳說中的那樣,重出江湖便濫殺無辜攪起腥風血雨,而是卯足了勁兒和伏地門過不去。

「其實,王啟民老師是詭術傳承者的秘密,不只是我知道,龔虎知道,鐵卦仙程瞎子知道,還有,已故的李全友教授,生前也知道,羅同華教授,也很早就知道了。」蘇淳風面帶微笑地看著瞠目結舌的白行庸,道:「但他們從來不說,因為他們心裡,有桿秤……刁平的報復開始之後,羅教授才正式和我提及了這件事,也和我談了為什麼他們保持沉默。而我之所以隱瞞了這個秘密多年,只有一個理由,王啟民老師,是個好人。」

「可是……」白行庸愈發糊塗了,他隱隱感覺到,這其中似乎牽連著什麼巨大的陰謀。

蘇淳風神情淡然,有些感慨地說道:「有時間你去找一下羅教授吧,一些過往的歷史故事,讓他來給你講,我講不好,而且講了你也不一定信,好像我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似的。老白,我知道你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我瞞著你,而是我明明知道王啟民老師和刁平是詭術傳承者,卻一直都瞞著整個奇門江湖,如今他們挾攻擊力霸絕天下的詭術重出江湖,以奇門江湖歷史以來對詭術的偏見,勢必會給我也造成很大的麻煩,畢竟,我和王啟民老師是老鄉,而且,我曾經還是他的學生,脫不開干係的。」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

「我說了,因為王啟民老師,是個好人。」

白行庸無語了。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執,有自己的想法,就如同他一樣,堅定地相信奇門江湖的傳統,相信歷史,相信詭術是邪術,詭術傳承者就應該被奇門江湖所排斥、敵視,就應該人人得而誅之!

他不會因為蘇淳風說王啟民是好人,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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