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小的連爭執都算不上的拌嘴,並不會影響到張麗飛和王海菲遊玩兒的興緻,兩位大美女有說有笑地商量著下午去哪裡遊玩兒。
當然,主要還是張麗飛在提議。
「下午咱們乘車去八達嶺,晚上住在那裡,明天起早登長城,然後再去十三陵那邊。」張麗飛興緻勃勃地說著:「從十三陵出來應該已經是下午了,到時候我們再出發去延慶,晚上住下,第二天到延慶大草原……哎不對,明晚你們倆人還得回平陽呢,唉,我自己玩兒也沒意思,要不幹脆和你們一起回家吧。」
王海菲臉頰微有些泛紅,拒絕不是,答應也不是,因為無論去哪裡玩兒,都是要花錢的,可她又沒張麗飛那樣寬裕的家庭經濟條件。雖然她心裡明白,只要跟著去玩兒,張麗飛和蘇淳風都不會讓她掏錢,但心裡總歸不舒坦。
可她又不好意思拒絕,掃了姐妹的遊玩興緻。
蘇淳風把右手的兩個包都塞到左手上,騰出手來拉住了王海菲的小手,稍稍使了把勁兒。於是王海菲臉頰愈紅,微微低頭——她知道,蘇淳風的意思是讓她不要為難,答應便是。至於遊玩的花銷……有蘇淳風在,不差錢。
「去不去嘛?」張麗飛抓住了王海菲的另一隻手。
「嗯。」王海菲輕輕點頭答應。
「淳風,我幫你拎著袋子吧。」張麗飛把相機掛到脖子上,伸手接過蘇淳風左手裡的袋子和包,笑著打趣道:「看你,手都不夠用了吧?」
王海菲就想往回抽手。
蘇淳風卻是沒鬆開,笑道:「我啊,背著海菲爬山都沒問題。」
「嘁……」張麗飛當即露出吃味的表情,不依般繞到蘇淳風左側,拉住蘇淳風的手搖晃兩下撒著嬌:「那你輪流背我們倆人吧,我現在腳都有些疼了。」——就像剛上高中的時候那樣,三人在一起不分彼此的親密。而此時此刻張麗飛毫不做作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來,又不會讓人覺得尷尬,似乎好朋友之間本該如此,無需避諱。
說話間,三人已經從小廣場走到了石階口處,從這裡下去沒多遠就是停車場,以及公交車站。
忽聽著有人喚道:「蘇淳風,麗飛,海菲……」
三人扭頭循聲看去,卻見身後絡繹不絕的遊客中,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梳著馬尾辮顯得格外幹練清爽的肖倩老師,一邊向他們揮手,一邊快步往這邊走來,神色間滿是笑意地說道:「真是巧啊,沒想到你們也來香山遊玩兒了。」
「肖老師……」
張麗飛和王海菲都面露驚喜地迎了上去。
蘇淳風一邊往那邊走著,一邊好似有意無意間打量了一下肖倩從人群中走出時,和她同行的三個人。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氣態雍容的婦女,一位從面相看已然年過花甲,西裝革履相貌堂堂自有一股威嚴氣勢流露的老人,從兩人的姿態上,可以看出應該是老兩口。還有一位看樣子二十五六歲年紀,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膚色黑紅,雙手粗糙手背上血管虯結的小夥子,他中等身高,神情冷峻,雙目中神光湛然猶若刀鋒,渾身上下都透著掩飾不住的彪悍鐵血氣息。
尤為引起蘇淳風注意的,是那位老人左手上把玩著一黑一白兩枚球膽——這兩枚球膽蘇淳風可是很熟悉的,因為那是幾個月前他親手製作而成的陰陽球膽,極為昂貴到有價無市的烏木芯材質。
那麼,這位老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肖振家裡那位在京城身居高位,遭邪物侵體時運不濟的堂伯——肖全景。
而且蘇淳風還注意到,在肖倩老師喊出他的名字,自己循聲看過去的時候,那位老人的眼裡也閃過了一抹頗有深意的驚訝之色,但多年為官曆練出的沉穩性情,讓他很快就把眼神里的那抹異色掩飾過去,恢複古井不波之態。
幾人走到近前站住,自是一番寒暄。
不遠處人群中的肖全景稍作猶豫之後,和妻子還有身邊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神情和藹地問道:「小夥子,你就是蘇淳風?」
「嗯?」蘇淳風故作疑惑:「您老是……」
肖倩心裡雖然疑惑為什麼堂伯會知道蘇淳風的名字,但很快想到了什麼,便笑著向蘇淳風介紹了自己的堂伯和伯母,以及那位跟隨肖全景的工作人員安斌,然後對肖全景說道:「堂伯,伯母,淳風和這兩位漂亮女生,都是我幾年前在鄉下教書時的學生,他們可是我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如今一個在京大,一個在師大,一個在電影學院。」
「看來作為當年教過他們的老師,你也很有成就感啊。」肖全景的妻子微笑道。
「那當然。」肖倩在長輩面前就如愛邀功的小丫頭般,喜笑顏開地說道:「堂伯,您是從我振哥那裡知道蘇淳風的吧?他們兩人早就認識了,而且振哥他也曾多次誇讚說,蘇淳風是個難得的人才呢。」
肖全景點點頭,看向蘇淳風的眼神中,若有深意。
幾人正說笑著氣氛頗為融洽呢,就聽見有人惡狠狠地嚷嚷道:「嗨,你小子敢拿假錢來糊弄我啊?」
蘇淳風扭頭看去,卻見先前那位青年老闆領著三名氣勢洶洶的青年大步走來。
青年老闆喊完那句話時,人已經走到了蘇淳風面前,卻是二話不說,揮手一拳頭就往蘇淳風臉上砸去。
一般人陡然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反應不及被砸中面門。
可蘇淳風何等人物?
電光火石間他就想明白了什麼,沒有抬手格擋,也沒有後退避讓,而是直直地跨前一步,身形微側前傾,肩膀便重重撞在了青年老闆的胸口,砰的一聲,青年老闆雙腳立地,身體後仰著甩了出去,噗通一聲仰面倒地後才來得及痛呼出聲。
另外三名跟隨前來的青年一時間竟然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下之後,立刻大呼小叫地撲向了蘇淳風。
而此時蘇淳風已然主動大步衝出,和王海菲、張麗飛、肖倩拉開距離避免她們被誤傷。
在青年老闆出手的那一刻,一直站在肖全景身旁略靠後的安斌,就已然跨前一步,擋住了肖全景的同時,又可以隨時出手保護肖倩不至於受到絲毫的傷害——在安斌的眼裡,幾個混混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小人物。當然,他不會認為看起來文質彬彬白白凈凈的蘇淳風,會是幾個混混的對手,但在沒有危及到肖全景夫婦和肖倩,沒有肖全景吩咐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出手去幫助蘇淳風,因為那不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但當蘇淳風突遭變故,便沒有絲毫凝滯地跨出那一步時,安斌那雙冷峻的眼睛就眯縫了起來,直覺和經驗告訴他,蘇淳風是一位搏擊高手,而且是經驗豐富反應迅速又極為冷靜的一流高手。
事實如安斌所判斷的那樣,那位青年老闆被一擊撞飛。
隨後衝上來的三名青年,全都被迎面而上的蘇淳風三拳兩腳就給打倒在地,一個個打著滾或呻吟或哀嚎。
接下來就是一位白凈瘦弱文質彬彬的學生,虐打四名彪悍青年的場景……
很簡單。
很怪異。
附近熙熙攘攘的遊客們全都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不科學啊!
此時再看那兩位被驚擾到的漂亮女孩子,從驚訝驚慌到神色平靜下來,一副淡然毫不擔心地看戲的樣子……看來要做護花使者,果然得有紮實的實力才行——瞧那位白凈小哥,比功夫電影小說裡面的高手都高手,他咋就那麼厲害呢?
國慶假期,京城各大旅遊景點都增派了警力維持秩序和治安。所以這邊打鬥剛一開始,就立刻有三名警察迅速往這邊趕來,但他們還沒衝到跟前,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呵斥制止,毆鬥就已然基本結束——當然,這種結束是指互毆結束,蘇淳風正在單方面暴打他人,而四名被打的彪悍青年毫無還手之力。
在毆鬥爆發時,安斌就很適時地低聲請肖全景夫婦後退離開,就像是他們根本不認識蘇淳風一行人。
肖全景看到蘇淳風與人毆鬥後,也沒有想著留在這裡,畢竟以他的身份委實不方便留下,更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去以權謀私地出面幫助蘇淳風解決問題——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到了肖全景這種地位的人物,雖然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這種小問題,可他怎麼能允許,自己身上有這種牽涉到尋常百姓打架鬥毆的小污點?
用句俗話來說,肖全景要是管這種事,他都丟份兒!
肖倩也在伯母的呼喚中,不得不走入了人群,然後才對堂伯和伯母說道:「你們先上山吧,我不放心蘇淳風他們,所以得跟過去看看。」
此時,蘇淳風和張麗飛、王海菲三人,以及那四名挨了打的青年,都在三名板著臉的警察的指示呵斥下,往景區治安辦公室走去。肖倩急忙跟了上去,一邊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邊走邊神色焦慮地向警察講述剛才的事情經過。
對於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治安辦公室的警察們可謂是司空見慣。
本來這件事,按照治安辦公室主任,以及轄區派出所國慶長假期間被安排到這裡來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