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701章 小日子

你說水殿風來,冰肌玉骨香,後來冷鏡殘鉤,三更榻又涼。

你說執子之手,共赴高唐;後來霜宵獨坐,冷月下西廂。

你說長生殿上,共醉未央,後來衰草斜陽,魂斷荒岡。

你說煙水夢江南,小窗幽閣畫紅妝。後來尋君紫塞上,白骨黃沙哭胡楊。

你說春池水漲,共剪西窗,後來還君明珠,夢斷黃梁。

你說琴心劍膽,清夜鳳求凰,後來當壚賣酒,陋室獨聽蟬。

你說名題金榜,花轎定來接嬌娘;後來霜冷長河,紅顏一怒沉寶箱。

雪後放晴,天氣回暖,楊家後園中雪滿高牆,疊石映池塘,池塘邊的水榭上,木婉靈一身潔白的衣裙,仙姿綽約,翩躚而舞輕靈若雲,楊逸靠在欄杆上,聽歌賞舞,好不休閑。

你說紅樓定約,花露含香,後來寶釵新嫁,魂斷瀟湘。

你說幽夢還鄉,無盡思量,後來妾換寶馬,撞死垂楊。

你說平湖秋月淌,不羨仙來羨鴛鴦,後來冷雨落殘垣,陰陽兩隔寧無傷?

你說青梅竹馬,同居長干,後來斷橋相送,無處話凄涼。

你說執手同游,明月橋頭踏清霜;後來風雨相望,春江漠漠過千帆。

你說秦樓月正滿,一曲清簫引鳳還,後來醉卧莫愁堂,紅葉黃花晚成殤。

歌聲悠悠地在幽靜的花園中飄蕩,爐上美酒在風中淡淡的飄香,讓人感覺有些慵懶,楊逸不覺伸了個懶腰。西印度貿易商社的事,他只管大的發展方向,具體運作事宜自有那些商場老手去完成,無須他多管,田莊住著很舒服,但家裡的女人也總不好太冷落,所以楊逸便帶著清娘回來了。

木婉靈一支舞跳完,帶著細細的嬌喘,俏臉紅潤清麗,煞是惹人憐愛,連靠坐在楊逸身邊的琴操也不由得贊道:「靈兒這俏模樣,真箇是我見猶憐呢。」

「哈哈,琴兒說得是,靈了過來,讓本國公親一個。」

木婉靈被他們一唱一和的打趣,一臉羞態,嬌艷欲滴,左右而言它道:「琴姐姐有孕在身,該是唱些歡快的曲子來聽才是。」

「無妨,有我陪著,琴兒聽什麼曲子都開心,琴兒,是嗎?」楊逸說著輕輕將琴操摟過,笑而問道。

琴操柔柔地靠在他身上,仰起一將粉臉含笑看著他不說話,她懷孕後不久,楊逸就出征了,真正陪她的時間不多,這次楊逸從莊園回來,主要就是為了陪她,有他這份心,琴操已別無所求的了。

換在別家,小妾的地位跟奴僕差不多,被當成貨物送來送去也是常事,就算生了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得寄到主母名下。在楊家卻是不一樣,對比之下,琴操沒什麼不滿足的。

楊逸輕撫著她的隆起小腹說道:「不過靈兒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思慮不周,那靈兒就換個歡快些的曲子吧。」

琴操對他輕嗔道:「好了,靈兒剛跑完一支舞,想必也累了,還是先歇歇吧。」

「琴兒有令,本國公豈敢不從,靈兒,先歇著吧。」

「你……琴操真是哭笑不得,心裡又很是甜蜜。

這時禛子和黎家姐妹各拿著一份小報,帶著歡快的笑聲向水榭走來,一個個打扮得婉麗動人,極為賞心悅目,楊逸隨聲問道:「禛子,瞧你們高興的,小報上都有些什麼消息?」

禛子加快了步子,使得她胸前那洶湧的波濤起伏不定,配上她那卡通少女般的童顏,很容易讓人產生犯罪的衝動。

「爺是不知道,今天各份小報上爭著刊登一則消息,說是什麼棉花價格突然大漲,貴比黃金呢,爺您自己看,黎妹妹她們拿的那兩份也一樣,這消息怕是不假哩。」

「我瞧瞧。」楊逸接過報紙一看,果然,只見三份小報頭條發的都是有關棉花的消息。

楊逸看了不禁哈哈大笑,禛子說棉花貴比黃金還真不錯,現在一兩黃金大概兌換十兩銀子,而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一貫錢。

三份小報上提到棉花的價格已經升到了二十五貫一斤,這樣的價格著實令人乍舌,用貴比金黃來形容雖誇大了些,但也相去不遠了。

楊逸還真沒料到韓碧兒她們動作這麼快,當然了,主要是京畿地區棉花稀缺,本地根本沒有種植,偶然能找到一些也是南方流過來的;加上前些天楊逸為了制那兩三床棉被,已經搜颳了一遍,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棉花的影子了,這樣稀缺的東西,要把價格炒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楊逸笑道:「禛子,你們怎麼會去關心這事呢?」

「爺,人家本也不去關心這些的,但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事,人家想不關心都不行,黎妹妹說這消息可能對咱們家有用,我們就買幾份小報拿回來了。」

黎芳黎姿姐妹倆一向比較怯懦,見楊逸望來,都微窘地低下了頭,楊逸含笑誇道:「不錯,不錯,你們姊妹倆知道為家裡著想了,說說你們是怎麼想的?」

姐姐黎芳抬起頭來悠地盼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說道:「爺,奴奴姊妹沒怎麼想,就是覺得棉花這麼貴,咱們家若是也種些的話,定能給家裡增加不少收入,別的……的就不知道了。」

「嗯,這倒是,對了,若是讓你們做主的話,你們會把家裡的地都種上棉花嗎?」

「當然啦,種別的沒這麼賺錢嘛。」

「哈哈哈,這就對了,今天算你們姊妹倆立了一功,晚上你碧兒姐姐回來,我吩咐她明年多種些棉花就是。」

黎芳和黎姿悄悄對望一眼,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了開心的倩笑,齊齊斂衽福道:「奴奴姊妹可不敢言功,這件事只怕碧兒姐姐早就知道了呢。」

「她知道不知道沒關係,你們姊妹有這份心,這功勞就少不了你們的,咱們家如今家大業大,光靠一個人可不行,大家心裡都向著這個家,這個家才能長久的興旺下去,你們今天的表現很好,不能不獎利一下,說吧,你們姊妹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多謝爺,奴奴姊妹沒……什麼想要的……黎芳吞吞吐吐,物質上家裡從不缺她們什麼,一時確實想不出有什麼需要的。

她們心裡只想要個孩子,南方的父母來信也多次提到讓姊妹倆盡心侍奉楊逸,儘快生個一兒半女,以鞏固在楊家的地位,但這樣的話她們怎麼好意思當眾說出來。

楊逸看看她們姊妹妞妮的神情,也猜到了一二,哈哈笑道:「那你們姐妹就先想想,給你們一天時間,晚上再告訴我好了。」

姊妹倆滿心喜歡,連連點頭。

倒是木婉靈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她略帶疑惑地說道:「爺,棉花在大理有不少人種植呢,從來沒有這麼高的價格過,現在這價格在東京突然漲了好多倍,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楊逸倒沒料到她會想到這一點,哈哈一笑道:「靈兒真聰明,你說的大概沒錯,是有些蹊蹺,不過這些事情你們不必理會,碧兒會去辨別真假的。」

楊逸幾人正閑聊著,便有丫環來秉報說覃子桂夫婦來仿,楊逸便迎出前院花廳來,李雁兒被引到十三娘院里去了,花廳里只有覃子桂在喝茶。

楊逸回京這段時間與朝中文官極少來往,包括覃子桂在內。

楊逸已然得知他在朝廷上以命為自己擔保的事,常言道時窮節乃現,當初還真沒交錯這個朋友。

「子桂啊,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找我呢?」楊逸對他向來不客氣,自個找了張椅子坐下,連客套的虛禮都免了。

覃子桂也是連茶杯也不放,隨口說道:「任之兄安享清閑,想必連今日是休沐的日子都忘了吧。」

「還真是忘了,這不正是朝中百官想看到嘛,估計很多人恨不得我老死花叢才合他們的心意呢。」

楊逸竟有些發牢騷的味道,覃子桂聽了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不過想想到也是,現在朝中肯定有不少大臣巴不得這位國公爺一輩子不上朝。

「任之兄大概還不知道吧,昨日朝會上,就有言官說朝廷對任之兄的封賞不足以酬功,提議把原西夏的兩個公主還有哈桑的幾個妃子賜與任之兄呢。」

楊逸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瞪了覃子桂一眼說道:「子桂啊,胡言亂語是要付出代價的。」

「任之兄不信?哈哈,你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此事絕非小弟胡說。」

「荒唐,這樣的事真會有人在朝堂上提出?是哪個傢伙吃錯藥了。」楊逸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覃子桂樂呵呵地答道:「是御使馮瑜,不過任之兄說此事荒唐,倒也不盡然,太祖之時,便有賜功臣勛貴財帛美妾之事,太祖的意思任之兄想必也是明了的。再者,如今陛下年幼,哈桑那些妃子終究也是要衝入教坊司,或賜與有功之臣的,馮瑜的提議算不得荒唐,不過是想效仿太祖前事而已,說來馮瑜也是投任之兄所好啊。」

「你這什麼話,什麼叫投我所好?」

「任之兄收的公主、妃子還少嗎?這次回來,又收了個高昌公主,馮瑜想必也是瞧准了任之兄的習性,這才有此提議,還別說,當時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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