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327章 嫡系

置將法實施後,大宋全面廢除了鐵騎軍、龍衛軍這些稱號,而是按序列號分別叫第一將、第二將之類的。

「將」所指的並不是某個將領,比如平常所說折可適是涇原第一將,並不是指折可適在涇原路各個將領中排名第一位,而是指他率領的人馬是屬於第一將,這兒所說的將相當清朝時的「鎮」,或是後世的「師」或「旅」這些軍事單位。

只不過後世每個師的人數大致相等,而大宋的將人數差別卻比較大,具體每一將的人數是根據駐防地的實際需要而定。有的一兩千人,有的能達到四五千人。

這是沿用了王安石當初施行置將法的舊例,不過京畿地區每一將的人馬大致差不多,都在二千五百人左右。

李一忠帶的是京畿第一將人馬,包毅帶的是第四將人馬。差別在於李一忠的第一將是騎兵,包毅的第四將是步兵。

目前軍器監共生產出兩千來支燧發槍,便分別裝備在第一將和第四將,不單獨裝備一將這是朝廷有顧慮;燧發槍這種利器若單獨掌握在某一將手裡,朝廷有些不放心,因此哪怕目前只生產出兩千支,也分別裝備兩將,以達到互相牽制的作用。

位於玄武門外的軍營里,第一將和第四將各兩個營的人馬整齊劃一的站在校場上,天下著大雨,操場上一片迷茫,雨水沖涮著一個個凝立如石雕的士卒。

他們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但卻沒有一個敢稍動一下。因為楊逸提著鞭子和他們一樣,就站在雨里。

「立正!」

楊逸大吼一聲,兩千人馬立即啪的一聲,雙腳併攏,抬頭挺臉,目視前方。

「起步走!」

吼聲再起,兩千隻腳同時邁出,稍有不合拍的,一旦被楊逸看到,不管你是兵還是將,一率給你一鞭子,雖然不至於皮開肉綻,但足夠你淤青幾天的,哪怕是李一忠和包毅他也不會客氣,只會揍得更狠些。

軍隊是暴力機器,在這裡沒有和你文縐縐講道理的,命令一下,執行不到位就收拾你;楊逸以前在軍隊中那些訓練比這艱苦十倍百倍,比如做起伏撐你沒做夠數起不來了,教官直接往肩膀、脖子上踩,沒有跟你客氣的。你想不挨踩,自己加訓,直到達到要求為止。

現在楊逸對這些人,同樣是這般嚴格要求,天下大雨算個屁,前面就算是下狗屎,不讓你動你也不能動。

楊逸就跟在他們身邊,兩千人的步伐鏗鏘有聲,整齊劃一地抬起,落下,地上的積水被踏得水花四濺。

楊逸以前不在軍隊地搞後世那套軍訓,是覺得沒必要,但現在不同了,裝備燧發槍之後,燧發槍由於射速有限,對付速度快的騎兵時,只能採用分段射擊,就必須做到隊形的嚴整,動作整齊劃一;因此楊逸才弄出後世那套訓練方式來。

兩千人分為兩個方陣,踏步向前,每一步踏下,感覺大地都為之震動一下,讓人感覺兩個方陣就像兩台嚴密的機器,那渾然一體的凝聚力,極具為震撼人心。

前面就是景龍江了,跟隨方陣旁邊的楊逸絲毫沒有下令停步的意思,望著前面滾滾的江流,方陣第一排的一個士卒不由自主地向楊逸望來。

「慕容志!看什麼看?」楊逸立即衝過去給他一鞭子,「老子沒改變軍令之前,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你他娘的也要給我踏過去,明白了嗎?」

「大人,明白了!」這個士卒被揍之後,將腰桿挺得更直,昂然前行,目不斜視。

有了他做榜樣,別人再不敢有疑慮,直挺挺地踏步走進江水中,第一排、第二排,一排排地往江中走去,直到江水沒到他們的嘴巴,在楊逸沒有叫停之前,儘管被水流沖得隊形散亂了,卻沒有一個人敢止步。

「立正!」

「向後轉!」

「起步走!」

第一將還有一千多人馬沒能加入這樣訓練,他們正在營房的屋檐下觀看,雖然在滂沱大雨中堅持訓練很辛苦,但他們眼中卻流露出無比羨慕的神色。

不僅是因為能參加訓練的將首先裝備威力無窮的燧發槍,更因為這是楊逸親自出任教官,楊逸輝煌的戰績,使得坊間人人都在傳說他是霍驃騎轉世,在宋軍之中,楊逸的聲望無與倫比,能得他親自執教,每個士卒都會感覺到榮耀。

楊逸現在的官職是翰林院大學士,因為還兼樞密院都承旨的官職,勉強還算得上是軍方的人,但訓練軍隊這種事本來也用不著他來的,只不過楊逸有自己的考慮;首先,這種熱兵器的新型軍隊的訓練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同時楊逸也想與將士摸爬滾打,在京畿親自帶出一支軍隊來,雖然他不想造兒子的反,但有一支嫡系軍團在身邊總是不錯的,因此他主動請命來了。

這些天一般是上午訓練隊列,下午訓練裝彈射擊,為了帶出一支精兵,每人每天不下於十發的實彈射擊,他們對槍械的操作已經比較熟練了,一分鐘射擊三發子彈已不成問題。

今天從上午開始訓練,大雨就下個不停,到了下午仍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不得已,楊逸只得取消今天下午的射擊訓練。

他冒雨回到家門口,渾身濕淋淋的,剛好清娘帶著小艾,各撐著一把油紙傘從外面回來。

她連忙跑過來,將傘擋在楊逸頭上,一臉痛惜地說道:「楊大哥,你怎麼這樣,為何不帶把傘呢?」

「好了,小心別淋著你,走!」

楊逸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沾濕了她,先跑上了台階。

回頭看看,清娘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提著裙裾,身後是迷濛的雨幕,那清麗的面容,婉約的身姿,娉娉婷婷走在雨里,就像一首清新動人的詩。

說清娘是詩魂畫魄很恰當,她常常會在雨中、雪後、月夜這些時候,帶上丫環便出門尋詩,今天這雨綿綿不斷,她想必又是出門尋找靈感去了。

她的裙擺已經有點濕,但楊逸不會因此說她什麼,清娘本身就是一首無比優美的詩,她本就應該屬於陽春白雪、月夜平湖的一部分。

清娘吩咐一聲,小艾連忙先跑進後院,為楊逸燒水去了。

倆人沿著雨廊往裡走,檐外秋風吹雨,池上殘荷瑟瑟,院中高柳參差舞。

楊逸由於衣衫盡濕,身後留下一路水痕,清娘臉上痛惜之意未消,楊逸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想起她雨中出門尋詩,也想逗逗她,便輕吟道: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縱芭蕉不雨也颼颼。

都道晚涼天氣好,有明月,怕登樓。

年事夢中休,花空煙水流,燕辭歸,客尚淹留。

垂柳不縈裙帶住,漫長是,系行舟。

清娘一聽,果然就痴了,腳步也停了下來,楊逸暗暗一笑,感覺偶爾來首詞逗逗清娘也挺好玩的,這丫頭喜歡這些,就當是不時送她份小禮物吧,只要她喜歡,楊逸一切無所謂。

楊逸不再打擾她,自己先回後院洗了個熱水澡,來到書房時只見清娘正在沾墨行書,紅色的薛濤箋上,那娟秀的字體寫的正是他剛才誦的那首詞。

清娘已經長成玉立婷婷的少女,運筆行書的模樣恬淡清雅,空靈中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輕輕的絲袍掩飾不住她腰身的曼妙,軒窗外吹進的風,讓她身上柔美的曲線顯露無遺。

或許因為不時接受愛撫,她胸前那對椒乳已撐衣聳起,顯出跌宕起伏的美感。

楊逸從背後輕輕抱住她,她那綿軟的腰肢纖纖一握,小腹平滑溫潤,身上傳出淡淡的處子幽香,淡雅如蘭。

清娘堅持把詞寫完,才靠在他懷裡滿意地說道:「楊大哥,這是你剛作的嗎?」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清娘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只要是楊大哥作的,人家都喜歡。」

楊逸臉頰輕輕廝磨著她的香腮,她香腮粉頸的肌膚如同新剝的香水梨,白皙而潤滑,晶瑩剔透。

「這是什麼話,難道我的詞作就一定是好的嗎?」

「楊逸出品,必屬精品,嘻嘻……

「哈哈哈……大笑之中,楊逸不由得想起了在環州阿甘山開鹽井的那段日子,真快啊!他大笑之餘說道,「那清娘出品,就必定是絕品。」

清娘一雙玉臂反轉向後抱著他的腿,帶著半分幽怨說道:「才沒有呢,人家今天出去走了半天,也得不到一句合意的,唉,還是楊大哥利害,隨口道出,便是佳句。」

「這個嘛……楊大學士終於露出一絲妞妮之色,不過想想自己對大宋貢獻也不少了,剽竊幾首詞應該可以原諒的,嘿嘿!還是那句話:強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清娘不知他心裡想些什麼,只道他在謙虛,柔軟的身子輕盈一轉,玉臂環往他的脖子,嫣然一笑間,獻上一個少女的香吻,然後含情而笑,香腮上的兩個梨窩如酒醉人。

「楊大哥,人家都快十六了!」

楊逸在她那輕輕噘起的紅唇上輕啄了一口,然後左看右看,彷彿在尋找什麼東西。

「十六了嗎?十六在哪兒?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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