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一統天下 第1569章 屋外的黑影

百餘人蟄伏在山林中,一個個緊攥著手中兵刃,屏住了呼吸,靜靜的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四周靜的出奇,甚至連蟲兒的鳴叫都不曾有半聲。

無論皇宮衛士還是與他們一同進入山林的少年們,都很清楚,這樣安靜的環境,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蟄伏在林子中,百餘人都沒有動彈,他們都在等待即將出現的危機降臨。

等了大約一炷香光景,本應來到的襲擊還是沒有發生,靜靜等待的百餘人心內都產生了些許的疑惑。

如果暗中蟄伏的人果真企圖襲擊他們,根本不可能等待這麼久,在他們剛停下來時,就已經發起了進攻。

對方並不想向他們發起進攻!

幾乎每個皇宮衛士都很不解,對方不進攻,反倒讓他們心內隱隱的感覺到一些不安。

蟄伏在林子里的眾人並沒有起身,他們靜靜的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四周依舊一片寧靜,根本沒有人即將殺出的跡象。

蹲在最前面的兩個少年,獵捕野獸的時候他們是一把好手,可面對敵人,他們的經驗顯然不足。

等的有些心焦,其中一個少年招了下手,貓著腰就要往前走。

他剛有動作,一隻手就拽住了他的臂彎。

臂彎被人拽住,少年回過頭想看看拽他的是什麼人,由於是在夜晚,他是什麼也看不清。

沒有人說話,拽住他的那人感覺到他沒再繼續動作,把手放了開。

林子里很暗,暗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衛士和少年們等待著對方先行發起進攻,而對方也好像在和他們耗耐力似得,根本沒有發起進攻的跡象。

明知對手就在附近,雙方卻根本沒有動作起來的打算。

附近太黑,即便是常年在山林中行走的山民,在這種環境中與人打鬥,也很可能掉落山下或者是驚動某些劇毒的蛇蟲。

林子內的視野越來越差,蹲伏在山林中的人們,並沒有因為適應了黑暗而能看清前方景物,反倒是隨著夜幕越來越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難以辨清。

山中林木很密,劉辯和王榛入住的地方,雖說林木被砍伐了許多,多少還是殘留了一些。

置身於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在他們自己看來,就像是停留在地中海頭頂的兩隻虱子,完全是毫無遺漏的展露在別人的視野中。

夜色已是深了,劉辯還站在窗口望著外面。

王榛立於他的身後,劉辯不睡,身為隨身將軍,她也是不可能歇下。

其實王榛已經困意很重,只是劉辯好像完全沒有睡意,她也不敢輕易說出口。

「你應是已經困了!」望著窗外的夜景,劉辯對王榛說道:「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衛士們曉得陛下來此,想必此時應是已然上山。」並沒有去睡覺,王榛小聲對劉辯說道:「陛下在山中,怕是住不得十多日!」

點了下頭,劉辯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對王榛說道:「我二人只有今晚,過了今晚,若是再找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即便衛士們上了山,將這伙強人扭住,誅殺他們也是無有太多由頭,貿然格殺,朕反倒會落個暴君的名頭。」

王榛沒有吭聲,劉辯留在這裡的意圖她很明白,這位皇帝不過是想要找尋到那些人以道君名義坑蒙拐騙的深層目的。

不找到根本目的,僅僅以眼前的罪狀,擒獲他們之後悉數誅殺,著實是會要劉辯背負個暴君的罪名。

跟隨劉辯的日子已是不少,在王榛看來,他雖然對百姓與軍隊十分厚待,可在對待那些意圖顛覆朝廷或者是傷害了百姓的人時,他便會化身暴君,對那些人務求斬盡殺絕!

在王榛看來,劉辯是個很複雜的人!

他不僅很多時候表現出的思維方式不同,就連做事,時常也會走上極端。

劉辯統治下的大漢,並不是完全放鬆,任何人都能隨意行事。

許多觸及到劉辯底線的舉動,在其他梟雄那裡或許還不算構成死罪,可到了劉辯治下,便是會當即處死!

正是他採取的高壓措施,使得大漢境內除了與其他梟雄管轄區域毗鄰地界,幾乎家家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大漢境內負責治安的兵馬,平日里除了操練,也是閑的幾乎無甚事可做。

王榛只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高壓政策下,臨近洛陽的邙山中,竟是還會有一群人,打著天君的幌子招搖撞騙,甚至還戕害人命。

「天下雖安,卻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看著黑黢黢的窗外,劉辯淡淡的說道:「他們既是有禍亂之心,朕便要將他們誅心!」

當劉辯說出誅心二字時,站在他身後的王榛愣了一下。

劉辯還想開口說話,王榛突然把手按在了劍柄上,仰起臉看向了房頂。

王榛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劉辯也仰起臉看向房頂。

並不是很厚的房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聲音雖然不大,卻是異常清晰,房頂上有人!

王榛的手按在劍柄上,看向屋頂時,她的眸子中閃爍著警覺的神色。

劉辯則是沒有她那麼緊張,反倒一臉的淡然。

隨著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劉辯再次扭頭朝窗外看去。

窗外黑黢黢一片,只能隱約看到幾條晃動的人影朝著小屋靠近。

同樣也發現了那幾條人影的王榛,緩緩的將長劍抽出劍鞘,擺出了隨時打算廝殺的態勢。

朝王榛比划了個手勢,劉辯示意她不要急於向對方挑釁。

屋裡很黑,王榛只能隱約看到劉辯抬了下手。

她並沒有把長劍插回劍鞘,而是提著劍,通過窗口警覺的望著窗外。

窗外的幾條人影已經靠近到臨近房間的地方,劉辯和王榛看到其中一人走向門口。

當那人走向房門時,劉辯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隨著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難聽的響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一條小縫隙。

站在屋內的劉辯和王榛眼睜睜看著一點紅紅的火光亮起。

那火光只有拇指粗細,就像是夜晚有人站在門口朝著門縫抽煙。

看到這一幕,劉辯朝王榛打了個手勢。

黑暗中,隱約看到劉辯的手勢,王榛縱身躥向房門,一把將門拽開,門外那人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脖子上就架了一柄雪亮的長劍。

顯然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從屋內殺出,那人愣了一下,手中持著的東西也隨即掉落在地上。

跟在王榛身後走出房門的劉辯彎腰撿起地上還亮著火光的東西。

端詳了一下那物事,劉辯朝不遠處被王榛突然出現驚呆了的幾個人招了招手。

見劉辯招手,那幾個人愣了一下,並沒有立刻上前。

「過來一個。」他們沒有動身,劉辯開口招呼了一句。

領頭的被王榛用長劍架著頸子,另外幾個人也是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劉辯招呼他們上前一個,其中一人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快要走到劉辯近前,那人好似覺著哪裡有些不對,低頭朝手中持著的長劍看了看,將長劍丟在了地上。

看他主動丟下長劍,劉辯臉上浮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又朝那人招了招手,待到那人來到身前,劉辯將手中持著的物事朝他鼻子下面湊了過去。

那物事還閃爍著鮮紅的火光,當劉辯持著的東西湊上來時,那人下意識的朝後躲了躲。

可他剛朝後退了一步,眼睛就已翻白,軟軟的癱坐了下去。

低頭看了一眼倒地的那人,劉辯將手中的物事朝地上一丟,向王榛吩咐了一句:「問問他,這是什麼?」

王榛沒有吭聲,架在被他挾持漢子頸子上的長劍又朝內緊了緊。

鋒利的劍刃已經貼到了那漢子的脖子上,脖子的皮膚也是被切破了一條小口子,一些鮮血從被割破的地方滲了出來,沾在劍刃上。

「那是什麼?」勒緊了被挾持漢子的頸子,王榛冷冷的問了一句。

「是……是山中草藥……」或許是擔心長劍正的把他咽喉切斷,漢子老老實實的做了回答。

王榛挾持了領頭的漢子,劉辯也用差點把他們二人熏暈的物事熏倒了湊上來的一人,與其他幾個人對峙著。

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顯得很匆忙,從稍感凌亂的腳步,劉辯和王榛能聽出,過來的至少有六七個人。

對方又增加了人數,王榛持著長劍的手又加了些力氣,已經做好殺了被挾持漢子,爾後與人廝殺的準備。

和王榛不同的是,劉辯不僅沒有抽出長劍,他的手甚至沒有按在劍柄上,只是負著雙手,等待著即將出現的幾個人來到近前。

腳步聲越來越近,劉辯和王榛起先看到的只是幾條匆匆趕過來的黑影。

幾條黑影離他們越來越近,到了距離二人只有十多步的地方,他們點起了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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