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一統天下 第1538章

侍女終究還是接受了兩個漢軍的提議,穿戴整齊了衣衫,跟著兩個漢軍,往程昱的下處去了。

由於沒了衛士的威脅,她的心內輕鬆了不少,臨行之時,竟是將放在地上的陶碗給忘記了。

跟在侍女身後,一個漢軍兵士彎腰將那陶碗撿了起來,朝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不該在附近出現的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護送著侍女前往程昱住處,兩個漢軍兵士一路上眼睛都在朝四周瞟著。

程昱派他二人來到街市,為的便是等待侍女在衛士的脅迫下來到此處。

蔡氏所行均為蒯越獻計,對整個計畫極為熟悉,蒯越幾乎為她設計了在何處殺死侍女。

也正是如此,陳宮派出的人手,才能及時趕到,將眼看著要受到姦淫的侍女從那衛士手中救下。

救下侍女,他們原本就沒想過要為難衛士!

不過是受了主子指派做事的嘍啰,也不值當為了他,引起蔡氏的注意。

衛士沒能殺死侍女,回去見了蔡氏,恐怕也是不敢說出實情。

或許此時的蔡氏,還以為實情進展的梳理成章,劉琮接替劉表掌管荊州,不過只是這兩日的事情而已。

一直等待著派出去的人手復命,程昱並沒有睡下。

坐在房內,他面前的矮桌上點著一盞昏蒙的油燈,而他的手中,則捧著一本紙張已經卷了邊了老書。

目光落在書上,程昱的心思卻不在上面。

他心內也是有些焦躁。

倘若蔡氏多個心眼,讓衛士換個去處將侍女誅殺,這件事便是做的差了!

日後討伐蔡氏母子,也是沒有了由頭!

滿心忐忑的等待著,終於,一個守在屋外的漢軍出現在門口,抱拳對他說道:「啟稟程公,人回來了!」

「除了他們,可還有別個?」程昱關心的,並不是那兩個漢軍何時回來,憑著他們身上的衣甲,在城內走動,應是也沒有荊州軍會找他們晦氣,他關心的,反倒是那個被捲入整件事核心的侍女,趕忙向報訊的兵士問了一句。

「好似帶了個女子!」兵士的回答,讓程昱頓時鬆了口氣。

他等的就是那個女子!

只要將她救下,今晚的等待,便是沒有白做!

「快要他們來此說話!」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案上,程昱向那報訊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諾!」應了一聲,兵士轉身離去。

沒過多會,門外又傳來了一個漢軍的聲音:「啟稟程公,我二人於街市上閑走,恰巧遇一兵士欺凌女子,便將女子帶回。擅做決斷,懇請程公降罪!」

聽了那兵士說的話,程昱心內是一陣好笑。

什麼叫擅做決斷!

如果不是早先吩咐好了的,憑著兩個兵士,敢做程昱的主?

雖說心內覺著好笑,程昱卻也曉得,那兵士如此說,不過是說給被他們救下的女子聽。

這些話,也是程昱早先交代他們的,要他們返回之後,如此回稟!

坐在矮桌後,程昱將語氣放的很淡,向屋外說道:「方才已是有人告知某,你二人帶回了個女子,因此才要你等前來說話!」

「入內說話!」裝腔作勢的說了一大套給侍女聽的話,程昱向屋外吩咐了一句。

兩名漢軍應了一聲,跨步進入房內。

進了房中,他們並肩站著,向程昱行了個大禮,其中一人在直起身子之後,向屋外招了招手說道:「姑娘還不入內見過程公!」

直到那漢軍招手,一個倩麗的身影才出現在了門口。

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侍女,程昱倒是也生起了些許的憐惜。

侍女頂多只有十六七歲,雖說沒有成熟婦人的那種風韻,卻有著少女特有的青澀。

站在臨門處,她向程昱福了一福,柔柔的說道:「奴婢見過程公!」

將侍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程昱眉頭微微皺起,裝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向她問道:「看你衣著,應是某家婢子,因何深夜在街市上行走?」

程昱陡然這麼一問,侍女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趕忙將頭給垂了下去。

要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程昱聽,她才是不敢!

自古以來,貴胄之間相互維護,哪裡有她這種賤民說話的地方?

不說話或許還好些,一旦將事情說了出來,難保程昱不會為了維護蔡氏,而將她當場格殺!

低著頭,侍女緊緊的抿著嘴唇沒敢吭聲。

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程昱向她問道:「你尚未回答某的問題,因何半夜三更在街市上行走?」

在程昱的追問下,侍女只覺著渾身一陣緊張,肌肉幾乎都僵硬到難以舒展。

大腦幾乎無法思考,她下意識的雙腿一屈,「噗嗵」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她突然跪下,並沒有出乎程昱的意料,不過程昱卻還是眉頭擰了起來,語氣變得冷了些,向她問道:「看此情景,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物事,從主人家逃了出來?」

說這句話時,程昱的語氣很冷,冷的讓侍女感覺到渾身骨頭都像是快要被凍住了。

跪在地上,她顫巍巍的對程昱說道:「程公明鑒,奴婢只是受了衛士誆騙,與他到街市上走了一遭,不想那衛士卻是個歹人,意圖欺凌奴婢……」

「撒謊!」沒等她把話說完,程昱就猛的一派桌子,怒目瞪著她說道:「編出如此光怪陸離之事,莫非欺某不成?」

程昱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侍女更是嚇的渾身哆嗦不敢開腔。

一手扶著桌面,程昱身子微微朝前探了探,向侍女說道:「若是白晝,你說被衛士誆騙,某便是信了!夜半三更,街市上一無商鋪,二無小販,就連酒肆茶樓,也早打烊歇業,你與那衛士深夜跑到街市之上,若說無有因由,你以為某可會信?」

簡簡單單就被程昱揭穿了謊言,侍女低著頭,連半聲也沒敢言語。

程昱是何許人?

朝廷派來的使者!

既然能為朝廷來到荊州,他的智慮定然不是尋常人可比!

跪在地上,侍女渾身不住的哆嗦著,由於懼怕,她的嘴唇也在不斷的發著抖。

凝視著她,過了好一會,程昱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儘力將語氣放的和緩,對她說道:「某也曉得,像你這般年歲的女兒家,正是懷春之時,受了衛士蠱惑,一時不查與之離開主家前往背靜之處私會,並非無有可能……」

「程公明鑒,奴家沒有……」被程昱說她是和衛士私會,侍女吃了一驚,剛忙說道:「奴家著實是被那衛士誆騙到街市上……」

話說到這裡,她好似感覺到說錯了什麼,連忙把嘴閉上,一臉恐慌的將頭垂了下去,再也不敢多看程昱一眼。

從她的舉動中,程昱已經看出,值要稍稍再耗費些手段,必定能將她的嘴撬開。

對付這種未有經過太多世事的小女子,程昱還是有著無數的手段。

臉色再度冷了下來,凝視著侍女,程昱語氣也是變得有些不太好,向她問道:「你既是如此說,那便與某說說,衛士是以和由頭,將你深夜從主家誆騙出來,到了那無有行人的街道?」

程昱直接問到了關鍵的問題,侍女嘴巴張了張,卻根本不曉得該從何處說起。

說出蔡氏在醒酒湯中下了葯,此時劉表或許早已一命嗚呼?

假若果真如此,她曉得事情將要發生,卻未有及時提醒劉表,也早是死路一條!

若是劉表第二日好端端的出現在世人面前,她所說的這些,便會成為蠱惑人心的謠言,被當街杖責至死,也是情理之中!

被程昱追問,有心不答,卻也不敢,侍女心內糾葛著,只是低著頭沒有應聲。

「姑娘!」程昱死死的凝視著她,站在她身後的一個衛士卻小聲對她說道:「程公並非荊州官員,姑娘所是有甚難言之事,即便是告知了程公,我等只須不說出來,又有何人奈何得了姑娘?」

漢軍兵士說的話,倒是提醒了侍女。

程昱並不是荊州的官員,來到荊州,他是代表著朝廷!

他與劉表或許還是有些交情,劉表的夫人蔡氏,卻是絕不可能見過這位從洛陽來的使者!

陡然想明白了這層,侍女趕忙跪伏在地上,渾身顫巍巍的說道:「州牧飲酒過多,夫人要奴婢為州牧烹煮一些醒酒湯。烹煮得了,奴婢將湯水送去,夫人喂著州牧吃了,要奴婢將吃湯的碗洗凈。奴婢正要前去洗碗,卻是遇見了那衛士。他告知奴婢,夫人在湯中做了手腳,要害州牧,讓奴婢快些逃走,以免因此丟了性命!奴婢一時慌亂,竟是未有辨明真假,便與他一同跑了出來!」

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梗概,侍女接著說道:「哪知到了街市上,他卻告知奴婢,他是夫人所派之人,為的便是殺了奴婢,為夫人頂罪!」

說完了這些話,侍女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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