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平定北方 第1357章 古怪的脈象

拿著明礬和食鹽的工匠,將兩種物事倒進一隻陶罐中,爾後在陶罐里兌了半罐子水。

用一根木棒攪動著放了明礬和食鹽的水,待到兩樣都溶解之後,工匠把陶罐放在了一團篝火上。

罐子放到篝火上,他還在其上加了個可供蒸餾水流出的小口。

一名衛士為劉辯拿來了張草席,在草席上坐了,劉辯微微蹙著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那隻陶罐。

他懂得一些製造酸性物質的法子,可惜硫酸和硝酸的製造工藝相對複雜,只有鹽酸的製造工藝,在這個時代可以獲取材料。

製造鹽酸,劉辯過去並沒有做過,對他來說,這種製造法也是首次嘗試。

他心內有些放不下的,不僅是鹽酸究竟能不能做的出來,還有那動物的皮膚,用鹽酸到底可以不可以腐蝕。

篝火燃燒著陶罐的底部,沒用多會,罐子里的水就沸騰了起來。

水冒著氣泡,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沒多會庭院內就瀰漫起了微酸的味道。

聞到這股味道,劉辯的臉上浮起了一片淡淡的笑意。

「都用麻布將口鼻捂上,莫要聞這股味道!」朝一旁伸出手,劉辯向庭院內的眾人吩咐了一句。

一個衛士從懷中掏出麻布,雙手捧著遞給了劉辯,待到劉辯用麻布將口鼻捂住,庭院內的其他人,這才紛紛拿出麻布,將嘴和鼻子捂了起來。

酸酸的氣味越來越濃郁,從罐子里流淌出的液體也是越來越多。

看著流淌出的一滴滴稍帶粘稠的淡黃色液體,劉辯嘴角笑意是越來越濃。

鹽酸他終於是製造了出來,下一步就看那些獸皮會不會被酸腐蝕。

烈火都燒不毀的獸皮,劉辯還真是沒有太多的把握。

可話也不敢說的太過肯定,畢竟鹽酸的腐蝕性,與火焰燃燒所產生的破壞性不同。

罐子里流淌出的液體越來越粘稠,一個工匠把罐子從篝火上提了起來,扭頭看向劉辯。

劉辯擺了擺手,示意那工匠把罐子放在一旁。

過了約莫小半盞茶的光景,劉辯從口鼻上拿開麻布,深深的吸了口酸味已經退去的空氣,說了句:「險些憋死了朕!」

見他拿開了捂著嘴和鼻子的麻布,庭院內的眾人也紛紛將麻布拿開。

酸味已經散了去,眾人拿開麻布之後,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氣。

「取根樹枝來。」站了起來,劉辯向身後的衛士吩咐了一句。

「陛下,此處有楔子。」曉得劉辯是要親自在獸皮上鑽眼,匠作司趕忙說了一句。

「此物名為鹽酸。」指著陶罐中的液體,劉辯對匠作司說道:「一應鐵器、銅器,放在其中便會溶解,若要用它,只有取些細小的樹枝!」

說話間,一個衛士已經為劉辯取來了一根很細的樹枝。

彎腰提起盛著鹽酸的陶罐,劉辯走到一張獸皮前,將樹枝的尖端放在陶罐內沾了些鹽酸,爾後把沾了鹽酸的樹枝按在獸皮上。

樹枝很細,按在獸皮上,也只是有一個小點與獸皮接觸。

當沾著鹽酸的樹枝戳上獸皮時,劉辯和滿院子的人都愕然的發現,鹽酸沾上了獸皮,獸皮竟然冒出了一縷縷的青煙。

看到這一幕,劉辯頓時面露喜色,對匠作司說道:「此物可腐蝕獸皮,切割、鑽眼均可用它!」

說著話,他將沾了鹽酸的樹枝拿起,果然,被樹枝按著的那塊獸皮呈現著淡黃的色澤。

「快!試試可否鑽眼!」獸皮的顏色發生了些許改變,匠作司絲毫不做耽擱,趕忙向一個工匠吩咐了一句。

那工匠拿著楔子,跑到獸皮前,用楔子輕輕朝獸皮上戳了一下。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原本用最鋒利的錐子也難以錐破的獸皮,竟被戳出了個小洞。

被戳出了個小洞,周邊沒有變色的獸皮依然是極其堅韌,無論楔子如何往裡捅,就是捅不進去半分。

「有了此物,多久可製成鎧甲?」眼看著工匠在獸皮上鑽了個眼,劉辯向匠作司問了一句:「能做出多少副鎧甲?」

「回稟陛下!」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匠作司對他說道:「一副獸皮至少可製成三套鎧甲,此處共計獸皮一百二十七張,足可製成近四百套鎧甲!」

得知這些獸皮可以製成近四百套鎧甲,劉辯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儘快趕製,前方將軍們等著要穿!」

「諾!」匠作司抱拳躬身應了一聲。

又朝那些攤開擺放在地上的獸皮看了一眼,劉辯向王柳、王榛招呼了一聲:「回宮!」

王柳、王榛齊齊應了,帶著一隊衛士,跟在劉辯身後,離開了匠作坊。

劉辯離去之後,匠作坊內的工匠們立刻動起手來。

常年製作鎧甲,工匠們的動作是極其嫻熟,沒用多會,就把許多張獸皮給分割成了小塊。

匠作坊內,工匠們忙著製作鎧甲,離開此處的劉辯等人,則是不緊不慢的沿著街道朝皇宮行去。

跟在劉辯身後,王柳不時的會發出一聲乾嘔。

起初劉辯並沒有太過在意,可走了沒多會,就連續聽到王柳發出乾嘔,不由的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劉辯問道:「怎了?莫非身子骨不爽利?」

「無他,陛下不必記掛!」微微一笑,王柳輕聲說道:「或許是受了風寒……」

「受了風寒,也不至於連番乾嘔!」眉頭微微蹙起,劉辯向一名衛士吩咐道:「請華佗先生前往王皇妃寢宮,為皇妃診斷!」

「諾!」衛士應了一聲,兜轉戰馬,掉頭走了。

目送著衛士離去,劉辯對王柳說道:「身子骨不爽利,可不隨朕出門,何必強撐!」

被劉辯責怪了一句,王柳紅著臉沒有吭聲。

雖說做了劉辯的皇妃,近來劉辯對她又多是寵幸,王柳還是比較喜歡跟隨在劉辯的身旁做他的貼身將軍。

至於皇妃這個身份,對她來說,無非證明她是劉辯的女人而已。

回到皇宮,劉辯也不再去其他地方,帶著王柳、王榛,徑直返回了王柳的寢宮。

自打劉辯迎娶了王柳,整日與她在一處的時間,要比與其他皇妃在一處的時間多了不少。

他的寵幸,雖說讓王柳感到了心內欣然,同時也造成了她在後宮之中,與其他皇妃相處並不融洽的事實。

皇宮後院,皇妃們平日最愛去的,便是唐姬的寢宮,至於王柳這裡,由於其他皇妃與她關係並不是十分相諧,她也不大去別處串門,別的皇妃基本上也都不會來她這裡。

相比於其他皇妃的寢宮,王柳的住處由於根本無有客人,顯得是極其冷清。

回了寢宮,發覺王柳臉色不是很好,兩名宮女連忙迎了上來,將她攙扶到了內室。

看著宮女攙扶王柳進了內室,劉辯向王榛問道:「方才你與王柳在一處,可發覺她何處不太對勁?」

「啟稟陛下,姐姐以往身子骨就弱,承蒙華佗先生調理,如今方才好了些。」抱拳朝劉辯行了一禮,王榛小聲說道:「末將看姐姐臉色蒼白,顯是身子欠安,莫要是舊疾複發方好!」

王榛的一番話,讓劉辯心內也是多少有些忐忑。

王柳身子骨不好,這是他早就曉得的事情。

當年王柳刺殺他時,簡直就是個垂死的病秧子,若非華佗悉心調理,恐怕早已是命喪黃泉。

如今好端端的,突然又乾嘔了起來,著實是讓劉辯放不下。

回到王柳的寢宮,劉辯滿心焦慮的等了足足有小半柱香的光景,華佗才在一名衛士的引領下,來到寢宮。

見過劉辯,華佗也不耽擱,趕忙進入了卧房。

王柳並沒有睡下,雖說劉辯要她卧在鋪蓋上,莫要輕易動身,她還是覺著躺下不太舒服,只是盤腿在鋪蓋上坐著。

看到劉辯領著華佗進了卧房,王柳俏臉一紅,對劉辯說道:「妾身只是偶感風寒,陛下無須勞煩華佗先生……」

「偶感風寒,若不醫治,也會釀成大病!」挨著王柳坐了,劉辯招呼了華佗一聲:「請為皇妃診斷!」

抱拳躬身向劉辯和王柳告了個罪,華佗說道:「煩勞皇妃伸出手來。」

扭頭看了劉辯一眼,王柳一副不太情願伸手的模樣,可看到劉辯那雙充滿關切的眼睛,有不敢拂逆了他的意思,只得抿著嘴唇,小臉通紅的把手遞給了華佗。

把住王柳的手腕,華佗細細的診斷著。

在診斷之時,他的臉色是忽而變化一下,先是一臉欣喜,爾後又好像是覺著哪裡不對,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面露糾葛之色。

凝視著華佗,劉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古怪,一顆心也旋即提到了嗓子眼裡。

「怎了?莫非……」華佗還沒有開腔,劉辯就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陛下!」放開王柳的手腕,華佗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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