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平定北方 第1243章 刺客

與公孫度相向站著,黑衣人的手按在了劍柄上,緩緩的將長劍抽了出來。

在燭光的映照下,長劍泛著淡金色的光澤,更添了幾分森冷。

抬腳朝公孫度走了過去,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筆直向前,他眸子中也閃過了一抹寒意。

就在他要將長劍刺向公孫度的時候,他陡然發現,公孫度的嘴角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到這抹笑容,黑衣人愣了一下,持劍的手也下意識的攥緊了一些。

公孫度的笑容太過詭異,從那抹笑容里,他沒有看到半點將死者的悲愴,反倒有種他掉進了公孫度彀中的感覺。

皺了皺眉頭,黑衣人冷聲問道:「刺史在笑什麼?」

「沒有什麼!」嘴角帶著笑容,公孫度搖了搖頭說道:「某隻是在笑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緊緊的攥著劍柄,黑衣人臉頰上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兩下。

心內不祥的感覺是越來越濃烈,他並沒有回頭,只是眼睛死死的凝視著公孫度。

視線並沒有從公孫度的身上挪開,黑衣人卻感覺到,從他的背後傳來一股凌冽的殺氣。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在他的背後,一定站著個比他更強的人!

遼東境內,雖是也有些劍客,能比他更強的,卻只有一個。

「怪道刺史絲毫未有慌亂!」凝視著公孫度,黑衣人嘴角牽出一抹慘然的笑容說道:「某早該想到,刺史必定已是有了防範!」

「自袁本初離世,某便不敢有片刻懈怠!」抬頭看著黑衣人,公孫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語氣很是淡然的說道:「雖說始終不願相信會有今日,身旁卻是從未離過好手。你既是必死,可否告知,究竟何人意圖謀害於某?」

「刺史已然料到,又何須多問?」提著長劍,黑衣人輕聲說道:「只是刺史有一事尚且未有弄明!」

「哦?」神色中流露出一絲狐疑,公孫度抬頭看著黑衣人問道:「何事未明?」

「天寂先生乃是遼東第一劍客,有他隨同左右,某又如何入得刺史房中?」說話時,黑衣人臉上的凝重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稍帶得意的笑容。

聽著他的這番話,公孫度臉上的表情再度凝重了起來,扭頭看向黑衣人身後的灰衣劍客,滿臉都是狐疑之色。

灰衣劍客筆直的挺立著。

被公孫度盯著,他並沒有半點動作。

他的手甚至都沒有按上劍柄,只是默默的佇立在屋內。

目光還停留在天寂的臉上,一柄鋒利的長劍已經抵到了公孫度的咽喉。

冰冷的劍尖貼著喉嚨,公孫度稍稍向後側著身,把目光轉移到了長劍上。

持著長劍的黑衣人手腕輕輕一翻,長劍攪出了個小小的弧度,在公孫度的咽喉上卷了一圈。

隨著劍尖捲動,公孫度的咽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一股鮮血從破損的小口中噴涌而出。

黑衣人動手之時,站在他身後的天寂始終沒有半點動作。

咽喉處噴涌著鮮血,公孫度的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地上。

回頭看了一眼天寂,黑衣人嘴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雖是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卻是帶著些許的得意。

與他相互對視著,天寂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好似一尊雕塑般,死死的擋在臨門處,不說退出去,也不說給他讓出通路。

「我等該離開了!」見天寂沒有離開的意思,黑衣人小聲提醒了一句。

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天寂冷冷的說了句:「某將離去,你卻是要留於此處!」

「甚麼意思?」天寂的話,讓黑衣人心頭陡然一涼,連忙追問了一句。

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寂的手慢慢按在了劍柄上。

見他按住劍柄,黑衣人心內更是一陣緊張。

若論劍術,在天下間,他雖說稱不上巔峰,卻也是一流劍客中的一員。

整個遼東,在劍術上能出其右的,也僅有天寂一人!

假若這句話不是出自天寂之口,而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他斷然不會放在心上。

可話從天寂的口中說出,意味便完全不同。

握著長劍,黑衣人眉頭緊蹙,凝視著天寂,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濃重的忌憚。

緩緩抽出長劍,天寂慢慢的朝前邁出一步。

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黑衣人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攥著長劍的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為何?」當天寂又一次邁出腳步的時候,黑衣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殺了刺史,何人可替你背負罪名?」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寂冷冷的說道:「某之所以在此,便是為了誅殺於你!」

「公孫蘭竟是如此歹毒!」眼睛微微眯了一眯,黑衣人咬著牙說道:「若某有幸離去,此仇斷然會報!」

「怕你沒了機會!」提著長劍,天寂在冷冷丟下一句話的同時,又向前邁出了一步。

猛然將長劍朝上一舉,黑衣人雙手緊握劍柄,大吼一聲,縱步沖向天寂。

當他揮舞長劍,朝著天寂頭頂劈下時,一道劍光在他眼前一閃,緊接著,他的咽喉就感覺到了一絲疼痛的感覺。

疼痛並不是十分強烈,伴隨著疼痛,他起先是覺著涼涼的,爾後涼意便被溫潤取代,一股鮮血像是噴泉般自他的頸子內噴涌而出。

只曉得天寂劍術了得,卻沒想到與他之間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咽喉被長劍划過,黑衣人雙手高高舉著長劍,眸子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直挺挺的朝後倒了下去。

當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時,天寂把長劍插進了劍鞘,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的屍體,爾後又走到公孫度的屍身旁,檢視了一遍公孫度。

確定屋內的兩個人都已死去,天寂才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房間。

守在屋外的幾名衛士,只聽到屋內有人說話,心內雖是一陣疑惑,卻並沒敢進屋攪擾。

公孫度父子等人,平日里都是豢養著一些劍客。

這些劍客,極少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他們每每出現,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若是公孫度正向劍客交代著什麼,衛士貿然闖入,無疑是要遭到一通訓斥。

黑衣人下手極快,公孫度根本沒來及召喚衛士,便被他一劍斬殺。

至於黑衣人,由於是他下手斬殺了公孫度,面對天寂,自是不敢發出喊聲。

打開房門,天寂走出房間,向門外的幾名衛士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說了句:「刺史遭遇刺客,已然薨沒,刺客被某斬殺!」

聽說公孫度遭遇了刺客,門外的幾個衛士吃了一驚,連忙湧進了屋內。

剛進入房中,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們每個人都驚的張著嘴巴,半晌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趁著衛士們進入屋內,天寂不緊不慢的走出後園,徑直出了刺史府。

離開刺史府,走沒多遠,天寂一閃身,進入了一條小巷。

雖說他劍術超絕,可此處畢竟是襄平城內。

公孫度被殺,一旦傳揚開去,城內遼東軍必定會大肆搜尋。

遼東軍人數眾多,身為劍客,天寂也是沒有把握從大軍的圍捕之中全身而退。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趁著城內的遼東軍還沒反應過來,儘快離開襄平城!

公孫度被殺,與高麗軍對峙的公孫康和公孫蘭軍營內,也是並不平靜。

帥帳之中,公孫康左手按著右臂上的傷口,凝視著躺在地上,已經被衛士們斬成了肉泥的刺客,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糾葛。

雖是早就從公孫蘭的口中得知會有刺客闖進帳內,可當刺客真箇進入帳中,公孫康還是半點準備也是無有。

衝進帳內,刺客上來就是痛下殺手,公孫康也是險些遭了毒手,幸而他早已在帳外埋伏下人手,衛士湧入帳中,及時將刺客斬殺,他才幸免於難。

從刺客的舉動中,公孫康根本看不出這只是一場作秀。

稍稍不慎,剛才他的性命就已是被刺客取了去。

公孫康遭遇了刺客,軍營內霎時亂作了一鍋粥,無數遼東軍將士紛紛朝著帥帳涌了過來,四處搜尋著可有刺客同黨。

坐在帥帳中,捂著受傷的手臂,公孫康向帳內的一名親兵說道:「把蘭將軍請來!」

「諾!」親兵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帥帳。

待到親兵離去,公孫康朝另外幾名帳內的兵士擺了擺手說道:「你等且退下!」

已經誅殺了刺客,帳內暫且也是無事,兵士們應了一聲,魚貫離開了帥帳。

看著地上已被斬成了一灘肉泥的刺客,公孫康眉頭緊鎖,思忖著稍候見到公孫蘭,該如何質問她。

帥帳外傳來陣陣遼東軍將士搜尋刺客同黨時發出的喊聲,帳內的公孫康卻是半點聲音也沒發出。

正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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