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平定北方 第1210章 該不該說破

時間梟雄,甘寧也是見過一些。

蜀中劉璋、荊州劉表,也都是漢室宗族。

可他們卻是沒有劉辯這樣的胸襟和氣度。

劉辯很是坦誠的一句話,便讓甘寧心內生起一陣莫名的感動。

抱拳躬身面朝著劉辯,甘寧又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殿下身臨崖邊,山風猛烈,當向後站上一站!」

面帶笑容,劉辯朝甘寧點了點頭說道:「興霸所言甚是,本王只顧欣賞這威武群山,著實是忽略了山風。」

說著話,他朝山崖內側走了兩步,轉過身望著遠處的群山,對戰在一旁的徐庶和身後的甘寧說道:「本王來到嵩山,便被著巍峨群山吸引,一時之間也是不肯返回洛陽!」

「殿下!」抱起雙拳,徐庶對劉辯說道:「河北眼下雖是平定,可遼東之事尚未穩妥,殿下不日也要受禪登基,如此諸多事情,如何可在這山中遲延?」

「元直說的是啊!」望著遠處的群山,劉辯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自打當年起兵攻伐董卓,到如今已是過去了十年!十年滄桑,本王也頗為疲累!如今到得嵩山,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閑!再過幾日,便當返回洛陽了!」

「下月便是殿下登基之日!」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徐庶對劉辯說道:「還望殿下以政務為要……」

徐庶話尚未說完,劉辯就轉過臉,笑著對他說道:「元直當真是不曉得心疼本王!」

被劉辯這句話說的一愣,徐庶沒再言語,劉辯卻是接著說道:「洛陽城內事務,本王悉數交於陳宮、田豐二人處置,河北之事,二人也是處置得當。本王在這山中不過是歇息數日,並非從此隱居山林,元直一來,便催促本王返回洛陽,著實是要累死本王方才罷休!」

劉辯一番話,把徐庶說的直搖頭,而一旁的甘寧卻是笑而不語。

上山之時,他還在擔心劉辯會如別個豪雄一般,在人前有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

可如今看來,劉辯不僅沒有那種態勢,反倒很是隨和,與徐庶說話,也是輕言細語。

坐擁數十萬大軍,卻可與臣下保持著如此親近的關係,在甘寧看來,劉辯著實是異於常人。

「聽聞興霸早先投於劉表帳下,不曉得那劉表給了興霸什麼職務?」扭頭看向甘寧,劉辯向他問了一句。

被劉辯問的一愣,甘寧臉頰一紅,趕忙抱起雙拳,低著頭說道:「啟稟殿下,劉表並未給小人任何職務,只是要我等駐守南陽,卻也不發糧草、軍餉!」

「劉表如此,又怎會留下猛將!」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劉辯跨步走到甘寧近前,抬手輕輕朝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對他說道:「幸而如此,否則本王也是無緣與興霸相見!」

從劉辯的話中,甘寧聽出他可能會當即被安插職務,也不敢說話,只是抱拳躬身面朝劉辯立著。

將甘寧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邊,劉辯沉吟了片刻說道:「當初文長投效本王,本王是要他先做個偏將軍!可文長當年年幼,且又無功績在身,與興霸著實不同!」

當劉辯說出這些的時候,甘寧曉得,他今日必定會被封為將軍,而且不會是偏將之職。

雙手抱拳,微微躬著身子,甘寧靜靜的等待著劉辯把話說下去。

略微沉吟了一下,劉辯對甘寧說道:「興霸新近投效本王,若是上來就給個將軍之職,怕是眾將不服。不若這樣,且在軍中做個牙門將,待到立了戰功,再做擢拔,如何?」

牙門將,論職務要比偏將高了一些。

前來投效劉辯,甘寧本想只要得個偏將,便已是心滿意足,卻沒想到,一上來劉辯就給了他個牙門將。

聽得劉辯如此一說,他趕忙將身子躬下了許多,對劉辯說道:「末將感念殿下之恩,必將殫精竭慮,為大秦建功!」

「興霸怕是無有機緣為大秦建功了!」微微一笑,劉辯輕輕朝他的手臂上拍了兩下。

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甘寧愣了一下,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向了他。

「河北無有戰事,遼東一戰,曹操尚未動兵,我軍也是無須有任何動作!」從甘寧的臉上看出了茫然,劉辯笑著說道:「無有戰事,興霸如何建功?」

聽得他如此一說,甘寧這才放下心來,抱拳說道:「但有戰事,末將謹遵殿下旨意!」

徐庶與甘寧上了嵩山,劉辯接見他們的時候,離此處不遠的山崖上,王柳正坐在山崖邊,出神的望著遠處的群山。

為了從虎口中救下劉辯,她冒死與猛虎廝鬥。

爭鬥中,右臂被猛虎咬住,連著發了兩天熱,若不是華佗及時趕到,恐怕這條小命也早是隨著山風去了。

雖說性命保住,右手臂也還在身上,可攥攥拳頭,那隻手都會覺著十分無力。

向來使劍,王柳都是使用右手,如今右手廢了,只能做些簡單的事情,想要用它握劍,已是沒有可能。

劍客不能仗劍天下,便是人生中最為凄涼的悲哀。

凝望著遠處的群山,王柳的臉上現出了濃重的失落。

正望著遠山,一陣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

她並沒有回頭,只是在腳步聲走到很近的時候,才悠悠的說道:「龐軍師莫非是來開解末將?」

朝王柳走過來的,正是龐統。

聽得她發問,龐統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聽聞將軍在習練左手劍,不曉得進展如何?」

雙目直視著遠處的群山,王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一臉落寞的說道:「談何容易!」

站在王柳身後,雖說她並沒有回頭,龐統卻是曉得,此時的她,必定是滿臉的落寞。

二人沉默了片刻,龐統才對王柳說道:「元直已然來到嵩山,當年元直也曾仗劍天下,對劍術也是頗為精通,習練雙手劍法,與他談上一談,或許頗有裨益!」

曉得龐統是出於對她的關心,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王柳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末將曉得了!」

王柳情緒低落,龐統原本想要開解她兩句,可站到她的身後,一時竟是不曉得該如何把話說出口才是。

站了片刻,他輕輕嘆了一聲,也沒和王柳招呼一聲,轉身走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王柳並沒有回頭。

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遠處的群山上。

自從投效劉辯,她一直都在劉辯身旁。

這次雖說是為了從虎口中將劉辯救下受了重傷,可她終究右臂已經廢了。

從此不能拿劍,她又有什麼理由留在劉辯的身邊?

想到即將同劉辯分別,王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從她狹長的眼線中,流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劉辯與徐庶和甘寧見了,站在山巔,閑話了片刻,徐庶和甘寧便在衛士的引領下,前去歇息了。

待到二人離去,他扭頭向身後的王榛問道:「這幾日,王柳如何?」

提起王柳,王榛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回稟殿下,姊姊自打右臂受了重傷,整日便是坐在崖邊,末將雖是曉得她不會尋了短見,可每每見到她心緒低落,也是難過的緊!」

王柳受傷之後,劉辯也是與她長談過兩次。

可王柳每次都是低著頭,情緒很是低落的半晌也不言語一聲,讓劉辯也不曉得該如何勸慰她。

聽得王榛說出王柳心緒依然低落,劉辯對她說道:「隨本王去見見她!」

「諾!」這兩日,王榛一直想要尋個由頭,請劉辯去開解王柳一番,可每次話到嘴邊,卻不曉得該如何說出口。

整日與王柳在一處,對她的心思,王榛是把握的再通透不過。

王柳早就對劉辯情有所衷,只不過她是劉辯身旁的衛士將領,身為將領,對主公有了眷戀,原本就是與禮不符,因此王榛才沒有在劉辯面前說出這些。

再兼劉辯整日操勞戰事,幾位王妃都是無暇眷顧,哪裡還會有心思再同王柳產生感情糾葛?

許多因素攪在一處,王柳和王榛才都選擇了沉默,將這件事情按壓了下去。

劉辯說出要去見王柳,王榛哪裡會出言阻止,趕忙抱拳應道:「若是殿下肯去與姊姊說上會話兒,想來她的心緒便會好上許多。」

王榛這句話,其實暗中蘊含著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可劉辯聽在耳中,卻只覺著他身為秦王,而王柳卻是他麾下將領,由他去開解王柳,或許會讓她感覺到並沒有被他遺忘。

點了下頭,劉辯沒有吭聲,轉身朝著王柳坐著的那片山崖走了去。

跟在劉辯的身後,王榛貝齒緊緊的咬著嘴唇,心內在糾葛著,是否要將王柳對劉辯的情愫說破。

假若說破,以她的身份,或許會落個大不敬之罪。

可若是不說破,看著王柳整日情緒低落,她心內著實不是滋味。

心內糾葛著,跟著劉辯走出二三十步,王榛終於做出了決斷,即便是落個大不敬之罪,今日她也是要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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