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奪鼎北地 第1193章 好生為秦王做事

落日殘霞漸漸在地平線盡頭消失。

樹林中的山泉旁,數十名龍騎衛手持火把,將劉辯等人團團圍在正中。

幾十支火把燃燒著,將四周的一片區域映照的一片通亮。

王柳平平的躺在山泉旁的地面上。

她的眼睛緊緊閉著,在火光映照下,臉頰一片通紅,呼吸也是要比剛昏迷時更加急促些。

蹲在她的身旁,華佗先是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爾後又拿起她的手腕,號了號脈搏。

「怎樣?」站在華佗身後,劉辯彎下腰,小聲問了一句。

「幸而還不算太遲!」回頭看著劉辯,華佗對他說道:「殿下先是用冷水為王柳將軍敷著額頭,又讓她含著牛蒡根,雖是發熱,卻並未熱到極致,臣下尚有法子醫治。」

「沒有傷及骨頭吧?」這兩日,劉辯最擔心的,就是王柳的骨頭受了傷,骨髓一旦流入血液,即便是神仙,怕也救不活王柳。

搖了搖頭,華佗對劉辯說道:「若是骨骼受了損傷,臣下也是無能為力!」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取出了藥箱,從中選了幾味草藥,對一旁的一個衛士說道:「前去將此葯煎透,餵食王柳將軍,明日此時當可醒轉。」

衛士躬著身,雙手接過華佗遞向他的草藥,為王柳煎煮葯汁去了。

從華佗口中得知王柳第二日當可醒轉,劉辯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肚子里。

劉辯在嵩山駐紮下來的同時,河北境內南皮城。

新近攻下南皮的曹操是滿臉的憂色。

秦軍進入河北,將黎陽和鄴城守的如同鐵桶一般,袁譚、袁尚二人的兵權,也被秦軍剝奪,所有袁軍收編入秦軍序列。

如此亦來,曹軍想要奪取河北,便是如同登天一般困難。

端坐在南皮官府前廳內,曹操眉頭緊緊的鎖著,向廳內坐著的一干謀士問道:「某等丟了許都,又失了當今陛下,而今早是無有向天下發布詔書之能,秦軍又進駐河北,你等以為該當如何,方為妥當?」

廳內眾人一個個低著頭都是默不吭聲。

眼下的局勢,無論在誰看來,事態都已是十分明朗。

曹軍雖是攻破了南皮,可南皮在河北,不過是一個小城而已。

死守南皮,一旦秦軍圍城,曹軍最終將會落個全無後路,只能全軍覆沒的結局。

眼下的局勢,早成了死局,若是曹操還糾纏著河北不放,中原一帶的爭霸,用不多久,便會有個結果。

當然,那結果是曹操以及他麾下眾人都不願看見的。

沉默!

偌大的大廳內一片沉寂。

廳內所有謀士,都是低頭不語,並沒有人向曹操提出可逆轉局面的建議。

環顧著眾人,曹操眉頭緊緊的鎖著,見無人說話,他又追問了一句:「你等究竟怎的?因何無人開言?」

「曹公!」見曹操有些動了真怒,荀攸站起身,抱拳對曹操說道:「秦軍進駐河北,而今無論是黎陽還是鄴城,我軍尋常都是難以攻破。一旦大軍陷入死斗,吃虧的終究是曹公。」

「公達何意,但說無妨!」聽得荀攸說話,曹操趕忙朝他比划了一個請的手勢。

「下僚聽聞,高麗王儲被殺,兇嫌留下一柄刻有遼東字樣的短劍!」放下抱起的雙拳,荀攸對曹操說道:「秦軍進駐河北,我軍已是難以挽回局面,而今曹公當趁遼東與高麗交兵之時,借勢發兵遼東,佔據遼東之後,將來再圖南進!」

遼東與河北相比,位置更靠北方,氣候也是更加寒冷。

雖說遼東的黑土地很是肥沃,可每年都很長的冬季,卻是使得那裡農作物的生長周期十分短暫。

農作物生長周期短,昭示著可豐收的季節與江淮、河北等地不同,每年只有一季收穫,糧草籌備,自是要比中原困難了許多。

佔據遼東,日後再圖南進,便不是如同原本就坐擁中原更為便捷。

可秦軍先遣已經進入河北,更多的秦軍,將會在戰事發起之時大舉推進。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曹軍完全沒有翻盤的機會。

擰著眉頭,沉吟了半晌,曹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便依公達之言!」

曹操話音剛落,廳內一個人就站了起來,跨步走到前廳正中,抱拳對他說道:「曹公,河北斷然不可丟!」

站起身說話的不是別個,正是荀攸的叔父荀彧。

看著荀彧,曹操滿臉糾葛的說道:「某又如何不知河北不可丟,可而今的形勢,我軍困死河北,倒是不如前往遼東,一旦得了遼東疆土,來日再圖南進也是並無不可!」

「曹公!」保持著雙手抱拳的姿勢,荀彧對曹操說道:「遼東乃是苦寒之地,公孫度自打佔了遼東,屢有南進之心,卻苦於糧草難以籌備,兵馬也是不易徵召,而今已是過了數年,始終占著一隅之地,難入中原分毫。曹公即便是得了遼東,人口與物產不足,大軍難以整備,且家在中原的將士們屆時思鄉情切,怕是連站穩腳跟,也是不易!領軍前往遼東,不過一條死路而已!」

曹操擔心的,正是如同荀彧所說一般。

他也在糾葛著,若是到了遼東,麾下將士思想情切,戰力必將大打折扣。

屆時若是一時擊破不得遼東軍,他和麾下將士,便會陷入苦寒之地。

眉頭緊緊的鎖著,曹操把目光轉到了荀攸的身上。

見曹操看向他,荀攸抱拳說道:「曹公,而今已是開春,再不用多少時日,天氣將會轉暖,我軍在遼東轉戰之日,可有數月之多,三軍將士必定無須擔憂忍受苦寒。那遼東雖說人口不多,可北地之士,乃是能征善戰之人,徵集兵馬只須稍加訓練,便可趕赴沙場,如此利弊相抵,倒是利更大於弊!至於物產,曹公一旦揮兵南進,可於沿途徵集糧草,又何須遼東供給?」

荀攸的一番話,聽起來倒也是很有道理。

緊緊的鎖著眉頭,曹操最終還是擺了下手,對廳內眾人說道:「罷了,此事便如此定了!我軍稍事休整,便前往遼東!」

曹操決定離開河北,領軍趕赴遼東。

早先帶著兩千兵士趕赴幽州的袁熙,也是得了劉辯的傳召,匆匆離開幽州,前往鄴城。

幽州與鄴城之間,相距還是甚遠。

得了劉辯傳召便即刻啟程,袁熙一路緊趕慢趕,還是用了十數日,才到達鄴城。

剛到鄴城城外,他就覺著情勢好像有些不對。

鄴城城牆上,插著一面面秦軍的戰旗,昔日袁軍的戰旗,早已沒了蹤跡。

城頭上插著的秦軍戰旗,在風的吹拂下捲動著旗身,遠遠望去,倒也是煞為壯觀!

望著插滿了鄴城城頭的秦軍站起,袁熙臉色霎時便有些蒼白了起來。

昭示著城池歸屬的戰旗變更為秦軍旗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城內的袁軍如今已是不佔主導地位,整座城池,已是在秦軍的控制之下。

河北袁氏的基業,怕是已隨著戰旗的變更,如同滔滔江水付諸東流。

心內頗為感傷,袁熙也是無可奈何,只有騎著馬,很是緩慢的向著鄴城城門行進。

跟在袁熙身後的,除了一隊隨行護衛的袁軍將士,還有一員身量魁偉的武將。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早先辭別了劉辯,要返回河北的高覽。

當初高覽返回河北,一路打探,得知袁軍又吃了敗仗,袁熙已是領著人馬趕赴幽州,於是便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幽州。

到了幽州,與袁熙相見,二人敘談其這許多日子的所見和切身經歷,不禁都是一陣唏噓。

在洛陽城內呆過一些時日,高覽是親眼見識了秦軍的軍容威武。

同袁熙提及秦軍,高覽毫不避諱的說出他認為天下日後將會落入秦軍之手的看法。

早已宣誓投效劉辯的袁熙,在聽了高覽的一番講述之後,也是沉默了良久。

袁熙的心情很是矛盾。

他希望秦軍強悍,天下之大,只有強悍的秦軍,才可將曹操擊破。

可同時,他也懼怕秦軍強悍。

當初帶著甄宓前往洛陽,他便感覺到秦王與早年相比,已是完全不同。

攻伐公孫瓚時,秦王還是個敦厚的皇族,可如今的秦王,身上多了幾分帝王之氣。

與秦王目光相對時,袁熙看不出他內心深處的半點感情。

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對江山的渴望和對權勢的駕馭。

如今的秦王,早已具備了一代帝君的氣度,所缺少的,不過是匡複大漢江山,成為一代真正的帝王。

騎著戰馬,朝著鄴城城門行進,高覽湊到袁熙身後,小聲對他說道:「公子,鄴城怕是已經落入秦軍之手。」

點了點頭,袁熙輕嘆了一聲,扭頭對高覽說道:「秦王不日將接受禪讓,重登皇位。他是個有為之君,要的是天下一統,又如何肯將兵權交於袁氏手中?」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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