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奪鼎北地 第1050章 許攸叛袁

許攸府宅中,一個年歲大約二十剛出頭的漢子,正在前院中快步來回走著。

他滿臉的緊張,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每走幾步,就會朝著門外望上一眼。

「不好了!」正向著院門張望,早先在街道上目睹審配抓了一隊袁軍的漢子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庭院,到這年輕人的面前,滿臉惶恐的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早已是滿心不安,聽到那漢子的喊聲,年輕人連忙問道:「究竟怎的?快快道來!」

「審配回了鄴城,在街市口將一隊驅趕刁民的兵士抓了!」被年輕人揪著領口,那漢子惶恐不安的喊道:「還是快些跑吧!」

揪著漢子領口的年輕人不是別個,正是許攸的內弟。

審配向來在鄴城都是鐵面無私,從不會徇私舞弊,聽得他回來了,許攸內弟心內陡然一緊,連忙說道:「快!快些收拾細軟,我等即刻便走!」

「往哪裡去?」許攸內弟慌慌張張的,正要和那漢子往內院走,一個貴婦人帶著六七名婢女從內院走了出來,擋住他的去路,柳眉擰著向他喝道:「夫君將家業交於你來操持,惹事你倒是毫無顧忌,而今出了事便要逃走!」

攔住倆人去路的,正是許攸的夫人。

被姐姐當頭喝了一聲,許攸內弟也是不敢吭聲,趕忙低著頭站在一旁。

給他報訊的漢子身份卑微,更是不敢多言語半句,抱拳躬身立於一旁,神色很是惶恐的看著許攸夫人。

俏臉冷著,一雙美目盯著站在她面前的親弟弟,許攸夫人沒好氣的說道:「審配不就是個治中么?難道他還真的敢殺了先生的家眷不成?殺了幾個小民,多賠些錢糧便是!」

「姐姐說的是!」有許攸夫人撐腰,他的內弟膽氣頓時又足了起來,連忙諂笑著說道:「姐姐,可得讓先生救你家弟弟……」

「自家做了些喪天良的事情,倒是要先生給你收拾!」翻了弟弟一個白眼,許攸夫人朝他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滾吧!若是審配來了,姐姐自會應付!」

「將許攸的宅子圍起來!」許攸內弟正要離開,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吵嚷聲,一個喊聲傳進了院內眾人的耳中:「莫要走脫了一人!」

喊聲剛落,一隊袁軍便衝進了院子。

衝進院子之後,一半袁軍留在外院,另外一半則徑直衝到了後園之中。

「你等好大的膽子!」見有一隊袁軍衝進了院子,許攸夫人柳眉一擰,向那些袁軍兵士們喝道:「不知此處是何地?竟敢闖入官員家中!」

「正是知曉,方才闖入!」領著兵士衝進院子的軍官並沒有答話,院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雙手背在身後,審配進入院子,目光冰冷的凝視著許攸夫人。

與審配目光相對,許攸夫人只覺著渾身升騰起一股寒意,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將這裡的人,悉數拿下!」許攸夫人把頭低了下去,審配卻沒有打算放過她和許攸府上的人,厲聲向院子里的袁軍喊了一嗓子。

一眾袁軍應了一聲,紛紛上前,將許攸家中連同僕役全都給拿了個結實。

「審治中,我等何罪?」身為女子,被兩個粗壯的漢子擰著手臂,許攸夫人抬起頭瞪著審配,向他質問道:「因何將我等擒住!」

「強搶民女、濫殺無辜,尚敢說無罪!」瞪了許攸夫人一眼,審配向袁軍兵士們喝道:「全都帶走!」

進了許攸家中的袁軍,搜索了一番,將庭院里里外外所有能找到的人,全都押解了出去,隨著審配,向官府去了。

不過兩三日的光景,從鄴城內傳出的消息便到了官渡戰場。

連日隨著袁紹登上高牆,遠望曹軍陣營,許攸雖是曉得審配回了鄴城,卻處置他內弟之事,卻並不曉得審配會如何處置。

同在袁紹帳下為官,平日里與審配關係也只是一般,可許攸卻是相信,審配應不會對他的家眷如何,頂多將他內弟抓去,痛打一番,再罰上些錢糧了事。

在高牆上站了一上午,許攸才回到他的帳內,帳外就傳來了一個親兵鬼鬼祟祟的聲音:「先生,鄴城傳來消息!」

曉得審配返回鄴城,聽得親兵說從鄴城傳來消息,許攸連忙說道:「速速入帳說話!」

帳外的親兵聽到許攸召喚,掀開帳簾走了進來,抱拳躬身立於帳簾處。

「鄴城究竟如何?」親兵剛站妥,許攸便迫不及待的向他問了一句。

在鄴城,許攸是出了名的貪官,雖說袁紹多有賞賜,可利欲熏心的許攸,卻是並不滿足,常常會收受下層官員的好處。

也正是因此,他的內弟才會如此明目張胆的仗著他的名頭,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以往在鄴城,許攸家中的家奴和親眷,也都會做些讓人切齒的事情,只是袁紹庇護,才始終沒有被人深究。

而今袁紹的注意力全都在官渡戰場上,並沒有心思去管他的家人在鄴城做的那些事情。

審配回到鄴城,根本沒有如同許攸猜測的那樣給他留下顏面,親兵抱拳躬身,面對著許攸,話還沒有開口,神色間已是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慌亂。

「究竟怎的?快說!」見親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攸心頭不禁大怒,向他喝了一句。

被許攸如此一喝,親兵怔了一下,連忙說道:「回稟先生,審治中回到鄴城,將先生家人悉數擒獲……」

聽說家人全被擒獲,許攸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此一說,審配回到鄴城,根本就是想好要拿他的家人治罪,恐怕就算他出面向袁紹討人情,也是來不及了。

不等許攸從驚愕中醒轉過來,親兵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就將他僅存的希望完全打破:「審配已然將先生家中女子發配官奴,男子當街問斬!」

「什麼?」聽說審配已經將他家中的女子悉數發落為官奴,而男子都被當街問斬,許攸猛的站了起來,兩個字剛說出口,一口氣血就涌了上來,「噗」的一聲,將鮮血從口中噴出。

噴出的鮮血形成了一蓬血霧,在帳篷內飄散。

「審配」咬著牙,許攸嘴角掛著血珠,怒目瞪著帳簾處,低聲吼道:「某若不殺你,便枉為世人!」

說了這句話,許攸對報訊的親兵說道:「為某備馬!」

向許攸稟報了鄴城之事,親兵也是曉得,他必定會勃然大怒,卻沒想到他竟會怒的噴出一口血來。

聽得許攸吩咐備馬,親兵深怕他將怒火牽連到自家頭上,趕忙應了一聲,出了帳篷。

不過是片刻光景,那親兵又折了回來,進入帳內抱拳對許攸說道:「啟稟先生,馬已備妥!」

得知馬已備妥,許攸也不吭聲,冷著臉,跨步走出了帳篷。

出了帳篷,許攸翻身上了駿馬,雙手抖了下韁繩,兩腿朝著馬腹上一夾,策馬朝著高牆大門奔去。

許攸在袁紹身邊,也算得是個紅人。

見他朝高牆奔來,守門的兵士雖是不敢打開大門,卻也不敢強行攔阻,領著這隊兵士的軍官看到許攸騎著馬朝大門一陣疾馳,連忙上前高聲問道:「先生何往?」

「袁公令某出外行事,你等速速打開大門!」勒住駿馬,許攸冷聲回了那軍官一句。

平日里許攸總是跟在袁紹身邊,袁軍將士們也都是曉得他的地位非同尋常,聽得他如此一說,軍官連忙向守門的兵士喊道:「速速打開大門!」

讓兵士們打開大門時,許攸心內也很是緊張。

他很是清楚,在袁紹面前,他和審配的地位多少還是有些差距,審配殺了他的親眷,將女子悉數發落為官奴,事後即便袁紹申飭,也不過是罵上一頓了事。

這等深仇,許攸又如何可忍?

若審配只是被罵上一頓,他斷然是咽不下這口氣,要殺審配,唯一的辦法就是投靠曹操,藉助曹操的力量,將審配誅殺!

心內已是做了決斷,雖說袁紹尚且不曉得,許攸此時也是斷然不敢面對袁紹。

好在守門的袁軍對他說的話並沒有半點懷疑,大門很快便打了開來。

大門剛剛打開一條縫隙,許攸雙腿就猛的夾了一下馬腹,騎著馬衝出了高牆。

出了高牆,他絲毫沒有耽擱,一路朝著曹軍的營地奔去。

許攸出了高牆,很快消息就傳進了袁紹的耳中。

並沒有令他出去的袁紹,在得了消息之後,連忙領著一眾人向高牆跑去。

上了牆頭,袁紹向外望的時候,早已是看不到了許攸的背影。

「許攸這是要去作甚?」望著高牆外的曠野,袁紹好似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站在他身後的逢紀,抱拳對他說道:「啟稟袁公,審配於鄴城之內,將許攸家中男丁悉數誅殺,女眷則都發配為官奴,想來那許攸是曉得了!」

「竟有此事?」完全不曉得審配如此做了的袁紹聽了之後頓時大驚,連忙向逢紀說道:「許攸曉得我軍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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