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奪鼎北地 第1046章 鄴城出事了

所有的家眷、親人,都剛被袁軍殺死,張郃臉色鐵青,提著長戟怒目瞪向韓猛。

韓猛倒是也不懼怕張郃,見張郃臉色不善,韓猛把手臂抬了起來。

早已列陣將箭矢搭在弓弦上的袁軍長弓手,紛紛把長弓舉了起來,瞄準了張郃率領的五千曹軍。

五千曹軍,已經衝到離袁軍很近的地方,將士們手持著短矛、大盾,擺列著整齊的隊形,只等張郃一聲令下,便會沖向袁軍。

在袁軍弓手拉滿弓弦的同時,所有的袁軍重步兵,也都提著盾牌和短矛,跑到了弓手陣列的前方。

兩支大軍,擺列起整齊的陣列相互對峙著。

雙方將士都緊緊的攥著手中兵刃,彼此凝視著,只等主將一聲令下,便向他們的敵人發起衝鋒。

「殺!」將長戟高高舉起,張郃發出了一聲怒吼,率先騎著戰馬,沖向了韓猛。

列陣的五千名曹軍,在張郃發出大喝只後,齊齊發了聲喊,如同潮水般向著袁軍涌了上去。

「迎戰!」雙方距離已是十分接近,韓猛也是曉得,弓箭手此時恐怕很難起到什麼作用,雙腿朝著馬腹上一夾,大吼了一聲,縱馬迎著張郃殺了上來。

在韓猛身後列陣的袁軍重步兵,也於他衝出的同時,發了聲喊,迎著曹軍殺去。

將箭矢搭在弓弦上的弓箭手,在重步兵衝出的時候,紛紛鬆開了拉著弓弦的手。

細密如雨的羽箭,朝著曹軍飛了出去,落進衝鋒的曹軍之中,頓時便有一片曹軍被箭矢射中,栽倒在戰場上。

袁軍弓箭手只是射出了一蓬羽箭,當他們想要把第二支箭矢搭上弓弦的時候,曹軍和衝鋒的袁軍重步兵已經撞在了一處。

兩股洪流匯聚在一處,沖在最前面的雙方將士,手持盾牌遮擋著敵軍的攻擊,同時將手中的短矛不斷的刺向他們的敵人。

戰場上喊殺陣陣,雙方將士攪在一處,都在奮力的刺殺著與他們身穿衣甲不同的對手。

最先衝出的張郃與韓猛,被一群廝殺著的雙方將士團團的圍在中間。

倆人不過是交手了兩三合,就被隨後湧上來的雙方將士沖的散了開來,在他們中間,到處都是提著兵刃,正向對方戳刺的雙方將士。

雙手緊緊攥著長戟的桿兒,張郃將長戟舞的虎虎生風,每挑出一戟,都會有一個袁軍被他戳穿身體倒在混亂的沙場上。

與張郃相隔不遠,韓猛也是舞弄著大刀,劈砍著身旁的曹軍。

戰場上喊殺陣陣,在曹軍駐防的高牆上,曹操與郭嘉一前一後站著,遠遠望著正在廝殺的兩支軍隊。

「張郃若是破了曹軍,我軍連戰連捷,那袁紹怕是也不敢再輕易進攻!」望著遠處煙塵漫天、喊殺陣陣的沙場,曹操有些擔憂的說道:「假若果真如此,我軍糧草不濟,怕是真與袁軍對峙不得許久!」

「曹公莫急!」雙手抱拳,郭嘉向曹操拱了一拱說道:「下僚已然派出人手,去查探袁軍屯糧之處!」

扭頭看著郭嘉,曹操愣了一下,向他問道:「奉孝之意,可是查探出袁軍屯糧之處,而後……」

「焚燒糧草!」曹操只是把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話頭,郭嘉接過來說道:「袁軍人數眾多,若是焚燒了糧草,其軍心必定渙散!」

「焚燒糧草……」捻著鬍鬚,曹操轉過臉望著兩軍正在廝殺的戰場,很是緩慢的點了點頭。

張郃率領的五千曹軍,人數只是韓猛麾下袁軍的四分之一。

可兩支大軍撞在了一處,所有曹軍在衝殺的時候,都完全是一副不要性命的架勢。

兩萬袁軍,其中有兩三千人是持著長弓的弓箭手。

雙方重步兵攪在一處廝殺,袁軍弓箭手則是向後退出了許多,紛紛將箭矢搭在弓弦上,瞄準著正在廝殺的曹軍。

雖說拉開了弓弦,可袁軍的弓箭手並沒有將箭矢射出。

袁軍與曹軍的將士們混在一處,假若射出箭矢,弓箭手也是不曉得,他們究竟是會射到自家人,還是射中曹軍。

數倍於曹軍的袁軍將士,吶喊著向曹軍發起了一波波的猛攻,而人數相對較少的曹軍,被袁軍包裹著,則如同一柄鋒利的長劍,向著袁軍縱深插入。

親眷被袁軍殺死,張郃此時對袁紹已是滿心的恨意。

揮舞著長戟,朝著袁軍將士們刺出,張郃是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一個個袁軍被他的長戟刺中,挑翻在地上,在連續刺死了二三十個袁軍之後,張郃衝到了正揮舞著大刀劈砍曹軍將士的韓猛身旁。

「韓猛納命來!」一聲爆喝,張郃舞起長戟,向著韓猛的頸子扎了過去。

見他衝到近前,韓猛早有了防範,長戟剛到頸旁,他就把頭一側,避開了張郃刺向他的這一戟。

長戟貼著臉頰刺過,趁著張郃變換兵刃角度之前,韓猛也將大刀向上猛的一挑。

大刀的刃口並沒有挑向張郃,而是自下而上削向了張郃胯下戰馬的頸子。

韓猛這一刀,看似對張郃並沒有形成什麼威脅,可實際上,卻恰恰是表現出了他在廝殺中的老到經驗。

兵器的鋒口削向戰馬下顎,若是被他得逞,張郃的戰馬必定當場斃命。

騎在馬背上,戰馬一旦斃命,張郃必定會從其上掉落,屆時韓猛只須再劈上一刀,便可把他攔腰砍成兩截。

劈出這一刀,韓猛心中料想的倒是不差,可與他廝殺的,並不是尋常將軍,而是張郃。

長戟已然刺出,以戟尖挑開大刀是完全沒有可能。

張郃將手往下一壓,用戟桿朝著已是快要劈到戰馬下顎上的大刀磕了一下。

向上挑起的大刀,被戟桿磕了一下,刀身上受力,頓時被盪了開來。

大刀被張郃盪開,韓猛爆喝一聲,借勢將大刀一掄,側向朝著馬背上張郃的腰肋劈了過來。

張郃也不理會劈向腰肋的刀鋒,只是將長戟的戟桿朝後一壓,在擋住刀片之後,隨手將長戟刺向了韓猛的眼睛。

看著長戟的尖峰朝著眼睛刺來,韓猛把頭一偏,提起大刀,用刀柄磕開了戟鋒。

倆人你一刀我一戟,在戰場中殺了個不亦樂乎,他們身邊的雙方兵士,也猶如兩群完全瘋狂了猛獸一般,用他們手中鋒利的兵刃,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曹操與郭嘉謀算著找到袁軍糧草所在的同時,高牆上站著的袁紹也是冷著臉,正望著廝殺的戰場。

誅殺了張郃的親眷,袁紹當時就有些後悔了。

張郃有沒有投靠曹操,事情還未明朗,他這麼做,無疑是讓張郃下定了決心,投效到曹操的帳下。

可事情已經做出,後悔也是無有用處。

望著高牆外正進行著廝殺的戰場方向,由於距離甚遠,袁紹並不能看到戰場上的情景如何。

陣陣喊殺,從遠處飄來,就好像是在告訴袁紹,戰場廝殺的慘烈。

「袁公!」正望著高牆外,袁紹身後傳來了審配的聲音。

聽到審配說話,他回過頭,向審配問了一句:「甚事?」

「啟稟袁公,鄴城出事了!」抱拳躬身,向袁紹行了一禮,審配對他說道:「許攸內弟,仗著許攸權勢,在城內強搶民女,殺死民女之夫。女子夫家意圖找尋門路告狀,卻被他令惡奴誅殺了滿門!」

審配的一番話,並沒有引起袁紹的足夠重視。

官渡一帶戰事正緊,他每日里思索的都是如何擊破曹操,許攸內弟殺了一些尋常百姓,想來也算不得什麼。

朝審配擺了下手,袁紹對他說道:「某還以為是甚大事,不過是殺了些尋常百姓,多給些錢糧安撫便是!」

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審配對袁紹說道:「袁公明鑒,許攸內弟誅殺百姓滿門,而今已是惹怒了幾個村子的百姓,如今都在鬧著要向袁公討要說法!」

「向某討要說法……?」嘴角牽起一抹鄙夷的笑容,袁紹只是說了這麼幾個字,就再沒言語。

從袁紹的話語中,審配聽出他對這件事並不重視,連忙說道:「袁公,百姓鬧事,若是袁公派兵鎮壓,兩個村子而已,著實是可將他們悉數誅殺!」

「也不至於把人都殺光吧?」扭頭看著審配,袁紹淡然的說道:「此事交於你去處置,安撫好了便是!」

「袁公英明!」袁紹的話音才落,審配就抱拳對他說道:「民憤難平,下僚斷然不敢誅殺兩個村子的百姓,此事若是交於下僚處置,恐怕……」

「去吧!」袁紹著實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多勞煩新神,朝審配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此處暫且也是用不著你,你回一趟鄴城吧!」

審配應了一聲,退下了高牆。

在他向袁紹稟報這件事情的時候,許攸一直站在一旁。

不過許攸並沒有敢說話,站在一旁,他始終低著頭,生怕袁紹把這幾日鬱積的怒火全都發泄到了他的頭上。

許攸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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