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官渡爭雄 第983章 近身搏殺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當曹軍大陣推進到距離秦軍只有四五十步的地方,大陣也止了下來。

「吼!」隨著曹軍將士一聲整齊劃一的吶喊,上萬弓箭手在盾陣後方,齊齊張開了長弓。

一支支箭矢瞄向了秦軍陣列,曹軍將士冒著秦軍強弩手射出的箭矢,擺出了回擊的態勢。

「放箭!」隨著軍官的一聲吶喊,所有曹軍弓箭手紛紛鬆開了張開的弓弦,一支支箭矢夾裹著勁風,向秦軍的陣列飛了過來。

黑壓壓一片箭矢,就如同一團濃密的烏雲,向著秦軍的大陣壓了下來。

曹軍箭矢飛來,秦軍將士們舉起盾牌,遮擋著兜頭罩下的羽箭。

相比於秦軍的箭矢,曹軍使用長弓射出的羽箭,力度要差上了許多。

羽箭紛紛落到秦軍手持的盾牌上,發出陣陣「噼噼啪啪」的脆響,一支支箭矢在撞上盾牌之後,失去了前沖的力道,掉落在了地上。

手持圓盾,秦軍朴刀兵為後面陣列的將士們遮蔽著羽箭,而秦軍的強弩手,則在盾牌的掩護下,依然梯次的向曹軍施放著箭矢。

雙方的羽箭交相飛行著,都夾裹著勁風,朝著它們敵對的大陣飛去。

羽箭撞擊在雙方重步兵手中的盾牌上,清脆的響聲不絕於耳。

曹軍人數遠遠多於秦軍,他們射出的羽箭,也是要比秦軍強弩手射出的更多。

烏雲一般的曹軍羽箭,罩向秦軍,與秦軍強弩手射出的箭矢交織在一處,許多羽箭飛行的軌跡發生了重疊相互撞在了一起。

秦軍的強弩,力道要強於曹軍的箭矢,撞擊到曹軍射出的箭矢,頓時便將箭矢撞的翻轉著掉落在地上,而秦軍的羽箭,卻依然會向前飛行。

雙方的箭矢交織,苦的是手持盾牌的重步兵。

盾牌上不斷的傳來「啪啪」的脆響,秦軍重步兵感覺還稍稍好一些,他們只要將盾牌密度擺的很緊,便極少有箭矢能夠從縫隙中鑽入。

可曹軍的重步兵就要苦了許多,強弩發射的箭矢,力道十分強勁,撞擊在曹軍的大盾上,曹軍重步兵只覺著大盾都在發顫,連他們的虎口,都被震的一陣陣發麻。

一些力氣稍小些的曹軍,支撐不住秦軍箭矢撞擊大盾的力量,手中大盾偏了一偏。

他們的大盾只是稍微的偏了偏,對後面的曹軍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箭矢從被射偏了的大盾飛進曹軍陣列之中,一個個曹軍被秦軍的箭矢射中,倒在了戰場上。

縱然如此,曹軍的長弓兵還是沒有止住進攻,他們發射的羽箭,也是給秦軍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雙方的箭矢攻擊,整整持續了近半個時辰。

秦軍主陣中,騎在馬背上的呂布手提著韁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正在對射箭矢的雙方軍隊。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很清楚,雙方羽箭對射結束後,將要展開的,會是一場血腥的搏殺。

一個秦軍強弩手在發射完羽箭之後,伸手往箭壺裡一摸,卻發現箭壺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的羽箭已經是完全射完。

與他同樣經歷的並不是一個人,雙方的強弩手和長弓手,很快就都發現他們的羽箭已經是告罄,持續了半個時辰的箭矢對射,終於要結束了。

最後一支羽箭撞擊在秦軍朴刀手的盾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掉落在地上。

雙方戰陣的正前方,密密麻麻的掉落了一地的箭矢。

當最後一支箭矢落地的時候,雙方的大陣都齊齊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

先前發射箭矢,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的雙方強弩手和長弓手,在重步兵朝前推進的時候,紛紛往後撤了下去。

兩支大軍的陣列,分成了兩撥,一部分向前推進,而另外一部分,則紛紛退後。

重步兵向前推進時,雙方的騎兵都呆在原地沒有動身。

騎兵真正衝進戰陣,若是劈砍,他們根本劈砍不過重步兵。

他們所能仰仗的,只是快速機動從側翼或背後穿插,利用強大的衝撞力,撞擊敵軍,給敵軍造成恐慌。

雙方距離太近,騎兵根本施展不開。

兩支大軍的步兵方陣緩慢的相向推進著,雙方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一直到了彼此只有二十步不足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

雙方軍隊止住了行進,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將士們都在原地踏步,彼此對視著。

腳板踏在地面上,漾起了一片片的煙塵,濃重的煙塵將雙方軍隊包裹其中,倒是使得戰場上,又多了幾分緊張的氛圍。

彼此對視著,雙方軍隊的將士們都在原地踏步,並沒有任何一方打破這種僵局。

曹軍主陣中,駐馬立於帥旗下的夏侯淵,高高舉起了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正在對峙的兩支軍隊。

手臂猛然向下一按,夏侯淵高聲喊了句:「進攻!」

在夏侯淵按下手臂的同時,曹軍主陣中立刻便響起了一陣「咚咚」的戰鼓聲。

隨著戰鼓聲響起,陣列中的曹軍,立刻便舉著兵刃,吶喊著,瞪圓了眼睛,向秦軍撲了上來。

雙方之間不過只有二十餘步,曹軍發起衝鋒,秦軍也根本沒有等待主陣傳來命令,便立刻吶喊著,迎著曹軍殺了上去。

沖在最前面的雙方將士,在撞在一起之後,用盾牌推擠著對方,手中兵刃沒頭沒腦的向對方陣列中扎了過去。

兩支軍隊撞在一處,吶喊聲、盾牌相撞聲,兵刃戳刺聲此起彼伏,隨著雙方將士手中的兵刃胡亂的戳刺,一個個廝殺中的戰士摔倒在了地上。

鮮血飈濺,血肉橫飛,幾乎是每一秒,都會有許多人身體噴濺著鮮血,倒在戰場上。

一個曹軍兵士,提起手中短矛,朝著他對面的秦軍扎了過去。

那秦軍抬起盾牌,將刺向心口的短矛擋開,隨後手中朴刀一掄,朝著那曹軍的頸子上劈了過去。

朴刀划過一條銀亮的弧光,劈在那曹軍的頸子上。

頸子被朴刀劈中,隨著一股鮮血飈射而出,曹軍兵士的頭顱,就猶如一隻皮球般,從頸子上掉落,翻滾著摔在地上。

頭顱掉了地,沒了腦袋的身體還在挺立著,從腔子里如同噴泉一樣噴濺而出的鮮血,濺的四周人們滿身滿臉都是。

掉了腦袋的曹軍還在那裡站著,後面的曹軍已經涌了上來。

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個曹軍兵士,將他的屍體往前一搡,在他屍體倒向迎面秦軍的同時,縱步撲向了秦軍。

秦軍主陣大旗下,呂布眉頭緊緊的鎖著,觀望著戰場上的廝殺。

雙方的重步兵纏鬥在一處,可騎兵卻是遙遙相望,根本沒有半個人動上一下。

呂布和夏侯淵都曉得,雙方的步兵纏鬥在一處,哪一方最先使用騎兵,哪一方便是最早將手中唯一賴以改變戰局的戰力派了出去,在後續的戰鬥中,將會十分被動。

正是有著這方面的顧慮,呂布和夏侯淵都沒有下達騎兵衝鋒的命令,都在靜靜的等待著機會。

戰場上,雙方的重步兵還在相互劈砍著,人數遠遠多於秦軍的曹軍,很快便展開了陣型,將秦軍包圍在其中。

被曹軍包圍,秦軍將士們並沒有絲毫的慌亂,依然是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朝著曹軍將士們不停的劈砍。

秦軍雖說是奮力的劈砍著圍住他們的曹軍,可曹軍的人數終究還是太多,包圍圈不僅沒有半點鬆懈,反倒是越圍越緊。

吶喊著,手中持著兵刃和盾牌,曹軍像是潮水一樣,朝著秦軍涌了上去。

一波波的曹軍猛攻,給秦軍的將士們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被圍在中間的秦軍,也會選擇曹軍猛攻之後稍稍卸去了盡頭的那一刻,發起反撲。

包圍圈一壓一松,像極了一個被擠壓然後有彈起來的橡皮圈,只不過這個圈每擠壓或彈起一次,雙方都會有很多將士倒在沙場上。

列著大陣,遠遠望著正在廝殺的戰場,雙方軍隊的騎兵,都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是不住的攢著馬蹄,噴著響鼻,好似早就有衝上戰場廝殺的慾望。

從戰場外向沙場之上張望,無論是誰,都會以為此時是秦軍被曹軍壓制著打。

可真正在戰場上的曹軍將士們,心內卻是不會如此想。

他們很清楚,每向秦軍發起一次進攻,他們都會受到沉重的反撲,倒在沙場上的雙方將士越來越多,面對秦軍的反撲,曹軍也是感到壓力越來越大。

「殺!」當曹軍又一次的衝鋒被秦軍擋住之後,包圍圈內的秦軍將士齊齊發出了一聲吶喊,持著盾牌,向外圍的曹軍發起了猛烈的反攻。

圓盾撞在曹軍的大盾上,撞擊聲此起彼伏,朴刀揮舞,秦軍竟是將曹軍又打的向後退了一退。

「陌刀陣!」戰場上的廝殺還在進行著,遠遠觀戰的呂布看出秦軍朴刀兵雖然發起著一波波的反撲,局勢卻正朝著不利於秦軍的方向發展,將手一擺,高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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