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官渡爭雄 第972章 關羽得赤兔

進了圍牆,關羽還是沒有看見馬廄在何處,不過在圍牆內,他已是能隱約聽到裡面有戰馬打響鼻的聲音。

「神駿難尋,縱然是某,也不敢太過輕視!」領著關羽向內側的另一道圍牆走著,曹操對他說道:「天下之大,甚麼人都是有些。這世間有些賊子,甚至敢去皇家偷竊,更莫要說某的宅子!」

聽了曹操的這番話,關羽心內不由的一陣腹誹。

當今天下,恐怕只有洛陽的秦王和河北袁紹有實力能與曹操一戰,像他這樣勢力龐大的梟雄,竟然也會擔心賊子竊馬,不免也是小心的有些過了。

不過正是從此事,關羽也是能看出。

曹操與劉備很是不同。

劉備向來在小事上根本不會太過用心,整日里尋思的,都是如何從豪雄四起的天下間殺出一條血路,在這世間佔有一席之地。

而曹操,好似並沒有太多的豪言壯語,所行所止,也大多都是家長里短的事情。

如此一來,曹操與劉備相比,表面上反倒是遜色了一籌。

可關羽卻是曉得,曹操越是如此,越是表現了他的梟雄本色。

才能到了極致,便是返璞歸真,曹操正是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否則他也不可能佔據如此廣博的地界,坐擁如此多的兵馬。

領著關羽,進了第二道圍牆,剛進圍牆內,關羽就看見,在他迎面有著四間純以青石砌成的馬廄。

由於青石到了冬天不夠保溫,擔心戰馬凍著,曹操甚至還讓人在馬廄的周邊包裹上了許多秸稈。

如此一來,馬廄便會冬暖夏涼,戰馬在其中,也是不用擔心它們冷著熱著。

雖說還沒有到馬廄前,關羽卻已經是看見了馬廄中的四匹神駿。

最左側的那匹,正是早先關羽曾聽到它嘶鳴的爪黃飛電。

只是看了爪黃飛電一眼,關羽便是立刻明白過來,為何這匹馬的嘶鳴,要比以往他聽過的戰馬嘶鳴聲更顯中氣十足。

這匹馬的體格異常魁偉,竟是要比大宛汗血馬還高上些許,只是往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神駿無比的感覺。

不過這匹馬,卻是與其他的三匹馬多少有些不同,它的不同就在於,它顯得異常的溫馴,一副很好馴服的模樣。

相比於爪黃飛電,另外一匹白色毛髮中夾雜著許多黑色斑點的戰馬,就顯得要野性了許多。

四匹戰馬的高度都是相當,全都要比尋常戰馬高出許多,也是由此能看出它們神駿之處。

不過白色毛髮之中夾雜著黑色斑點的戰馬,卻是一副很不安穩的架勢,雖說並不嘶鳴,卻也不是站在那裡不動,而是來回的走動著。

見關羽盯著那匹白中夾黑的戰馬,曹操在一旁說道:「此馬名喚的盧,雖說神駿,可昔日主人均是因它而死,因此某並不敢將之贈人!」

關羽點了點頭,並沒有言語。

看到的盧的時候,他就覺著這匹馬要比其他的馬更不安分一些。

它就像是個淘氣的孩子,家長若是駕馭不了,甚至會給家長惹來大麻煩。

戰亂的時代,淘氣的戰馬將主人害死,也並不是甚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當關羽的目光從的盧身上挪開,看向那匹通體雪白的戰馬時,兩隻眼睛頓時一亮。

雖說這匹馬和先前那兩匹身高相當,可它通體的毛髮卻是如雪一般潔白,連一根雜色毛髮也是沒有,就連馬蹄上,也都覆蓋著厚厚的雪白絨毛。

不僅如此,這匹馬的毛髮也是油光發亮,在陽光下,竟是亮的有些晃眼。

雪玉風影,這個名號給了這匹馬,果真是名不妄虛!

看著雪玉風影,關羽是滿臉的羨嘆,如此神駿,竟是被曹操得了,若天下間哪位英雄得了這匹戰馬,馳騁沙場,斷然是如虎添翼。

就在關羽眼睛望著雪玉風影沒有挪開的時候,一旁的曹操指著角落中的另一匹戰馬對他說道:「雲長何不看看赤兔?」

經曹操一提醒,關羽才想起,今日來到此處,曹操是要將赤兔贈送於他,即便他再喜歡那匹雪玉風影,也是不可能開口向曹操提及。

循著曹操手指的方向,關羽看到了那匹在角落中的赤兔。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赤兔顯得很是沒有精神,站在角落中,連個響鼻也是不打。

「自從呂布在徐州兵敗,這匹馬被某得來,便是整日如此!」走到赤兔前,看著這匹曾經隨呂布一同叱吒風雲的神駿,曹操臉上流露出一抹惋惜,而後便轉身看著關羽說道:「名馬配英雄,想來此馬是要尋個配得上他的主家。雲長乃天下猛將,定可駕馭!」

赤兔通體毛髮紅亮,雖說顯得沒有什麼精神,可站在馬廄中,卻還是如同一團燃燒正旺的烈火,讓人看上一眼,便覺著血脈賁張,一股豪情自心底油然而生。

上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赤兔的鬃毛,關羽的目光中,也是流露出了一抹愛憐。

雖說他以往並沒有同赤兔近距離接觸過,可他卻是曉得,但凡神駿,對主人都是有著極深的情感。

當年楚霸王項羽的烏騅,在垓下之戰以後,有人想要將它獻給劉邦,烏騅馬便是將劉邦掀下了馬背,一頭扎進烏江之中殉主。

赤兔無有精神,並非因它病了,而是它在懷念舊主呂布。

輕輕撫摸著赤兔的鬃毛,過了片刻,關羽轉過身,抱拳朝曹操深深一躬說道:「謝過曹公厚禮,某定當在沙場之上,為曹公立下功勛,以謝曹公!」

雙手托著關羽的手腕,曹操臉上漾滿了笑容,對他說道:「雲長何不試試此馬?」

曹操贈送關羽赤兔,無形中,是在麾下又多了一員猛將,身在洛陽的劉辯,此時卻是正大發著雷霆。

「傳令賈詡,即刻告知呂布撤軍!」端坐在前廳主座,劉辯滿面怒容的向廳內站在的一名衛士說道:「告訴他,此番下蔡大軍貿然東征,定然會中了那曹操的圈套。若是下蔡丟了,本王也是不會饒過他!」

從未見過劉辯發如此大的脾氣,抱拳躬身站在廳內的衛士滿臉都是惶恐,雙手抱著拳,竟是連頭都不敢多抬一下。

得了劉辯命令的衛士,應了一聲正要離去,一旁坐著的陳宮站了起來,先是喚住了那衛士,而後向劉辯說道:「賈詡等人擅自出兵,著實可惱!可眼下對我大秦來說,自下蔡出兵直逼許都,未嘗不是個機緣!」

看著陳宮,劉辯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卻並沒有說話。

他曉得陳宮後面定然還有其他話說,於是便決定待到陳宮把話說完,再做計較。

果然,劉辯沒有應聲,陳宮就接著說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坐鎮許都,許都向來都是有如鐵桶一般,從未有任何大軍接近。此番下蔡兵馬進伐許都,也是要曹操曉得,大秦隨時都有實力將他剿滅!」

一手捏著下巴,劉辯眉頭緊緊的鎖著。

他還是沒有言語,只是在尋思著,賈詡等人擅自做出出兵的決斷,若是輕易饒過,恐怕日後難以駕馭整個大秦的將軍與謀臣。

從劉辯的臉上看出了一抹遲疑,陳宮抱起雙拳,接著對他說道:「賈詡等人雖有過錯,卻也是求功心切。若是他們果真殲滅大部曹軍,功過相抵,殿下倒是也有個由頭饒過他們。假若此番出徵兵敗,殿下再行懲治,也是不遲!」

「誰說本王要饒過他們?」看著陳宮,劉辯臉色鐵青的說道:「待到賈詡等人返回洛陽,本王定然是要罵上他們一頓,將他們罵道狗血淋頭,且看他們日後可敢再如此擅作主張!」

劉辯這句話說的雖是言辭鋒銳,可話里的意思,卻是明確的流露出了他不肯真的重責賈詡等人的意思。

「殿下說的是,當真該罵!」劉辯說出這樣的話來,陳宮已是曉得,即便賈詡等人果真兵敗,恐怕劉辯也是不會治了他們死罪,於是趕忙跟著說道:「呂布一支大軍出征,遭遇曹軍,勝算無多!而下蔡城若是淪陷,壽春也是不保。無有壽春、下蔡,洛陽便是完全坦露在曹操眼前。殿下可急令下蔡,不得出兵馳援呂布,由殿下另行發出兵馬!」

「拉了一屁股的屎,竟是要本王給他們擦屁股!」心內煩悶,劉辯說話不免也是有些口無遮攔,對陳宮說道:「便依公台之言!」

「殿下英明!」劉辯允諾了陳宮的提議,陳宮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向他謝了一句。

「管亥!」雖說心內還是有些煩悶,劉辯卻也不願在此事上太多糾葛,畢竟這次做錯事情的不是只有賈詡或者呂布一個,就連太史慈和張遼也被牽連其中,於是便向與一眾將軍共同坐在廳內的管亥喊了一聲。

聽得劉辯喚他,管亥曉得,此番出征,他定是要做主將,於是趕忙站了起來,向劉辯應道:「末將在!」

「即刻引領一萬兵馬,前去馳援呂布!」管亥剛應了聲,劉辯就對他說道:「告訴呂布,就說本王要他只可緩進,不得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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