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官渡爭雄 第953章 親自動手

「無甚事,你可以走了!」已經覺著有些厭煩,無名朝富商裝扮的漢子擺了下手,很是不耐煩的甩下這麼一句。

死死的盯著無名,富商裝扮的漢子沒敢再多言語,抱拳朝他拱了拱,轉身便朝著洛陽城方向走去。

漢子朝他抱拳行禮的時候,無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

轉過身跨步向洛陽城門走去,富商裝扮的漢子眼睛裡瞬間閃過了一抹冷厲。

如果無名此時看到了他的眼神,斷然會當場拔劍將他擊殺,不為其他,只因他那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決絕。

待到那漢子走遠,無名才轉過身,朝著遠離洛陽城的方向走去。

倆人背向而行,沒用多會,便已是相距甚遠。

富商裝扮的漢子在走出很遠之後,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已經離他遠去的無名,此時在他的視線中,只餘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腰間挎著長劍,無名面無表情的一路向前,他面朝的方向,正是前往京兆尹長安的方向。

他並非沒有名字,只是曾經的名字,被他刻意的塵封了。

自從他拔劍行走江湖,天下人只曉得有個殺伐果決、從不會留活口的劍客,卻並不曉得他從哪裡來,又因何獨自一人仗劍天涯。

許多年來,他沒有朋友,更沒有依附任何的勢力,有時候殺人,不過只是一念之間。

正因為他手上沾滿了鮮血,才會被世間公認為劍客的大敵,遭到天下劍客共同的剿殺。

那一戰,他已經忘記死在他手中的劍客究竟有多少,他唯一能夠記得的只是掉落山崖之前,他的長劍已經卷了刃,渾身也已染滿了鮮血,遍地都是圍剿他的劍客們的斷臂殘肢。

沒人能夠相信,像他這樣殺人連眼睛都不會眨巴一下的冷血劍客,竟然會在刺殺劉辯的時候遲疑了。

願天下間再無征伐!

想到劉辯說的這句話,無名的嘴角牽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眼圈卻是不知不覺的紅了。

如果有人看到此時的無名,定然會以為他的軀殼已經被其他的靈魂佔據。

不哭不笑,不喜不怒,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那才是人們認知里應有的無名形象。

腳步邁的很開,並沒有騎馬的無名一路向前,連頭也沒有回上一下。

刺殺劉辯失敗,或許他要背負的是無能的罵名,可他並不是其他劍客,他不在乎世人眼中,他究竟是怎樣的形象。

被世人痛罵為邪惡的化身又能怎樣?背負一身罵名直到化為荒野遊魂又能怎樣?

仗劍天涯、快意恩仇!殺想殺之人,殺願殺之人!那才是無名!

一路向前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無名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

那是一塊只如同巴掌般大小的木牌,在木牌的正面,端端正正的用小篆體寫了個秦字。

一邊向前走著,一邊看著這塊木牌,無名的眼窩中竟是涌動起了晶瑩的淚光。

秦娘!那個曾經視他為唯一,甘心情願與他固守貧困,總是告訴他,大丈夫只須心懷志向,終有一天會功成名就的女人,而今給他留下的只是這一塊木牌。

荒冢上,定然已是生滿了蒿草,曾經的紅顏,與他早已是陰陽相隔。

曾記得,那一夜亂軍擊破長安,秦娘死於亂軍之手,彌留之際她躺在無名的懷中,對他說過一句「願世間再無征伐」。

仗劍天涯自那一夜始!殺人無算自那一夜起!

世間豪雄無數,又有誰懂得秦娘心跡?

秦王不能殺!不為別人,只為秦娘!

停下腳步,緊緊的攥著那塊木牌,無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先前醞釀在眼窩中的淚光,也早已斂去。

低頭沉思了片刻,他猛然轉過身,跨步向著洛陽走去。

請他對秦王下手的人,在洛陽城內還安插了許多眼線,既然決定了不殺秦王,倒不如乾脆幫秦王將那些眼線一併拔除!

富商裝扮的漢子進了洛陽城,徑直走向他下榻的館舍。

那間門外有著一棵老槐樹的房間,是無名早先入住的房舍,而槐樹側旁的一間廂房,便是他下榻的所在。

請出無名,本以為會順利將秦王誅殺,卻沒想到,向來殺人從不遲疑的無名,這一次竟是會對秦王心慈手軟。

不僅如此,無名甚至還不惜同他們反目,而飄然離去。

每每想到無名在趕他離開之時,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驅趕豬狗,這漢子便是心內一陣陣的不快。

回到館舍,剛進前院,館舍主人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先生回來了!」迎著富商裝扮的漢子走了過來,館舍主人朝他抱拳拱手,滿臉笑容的說道:「小可今日得了些新茶,先生可要至房中品上一品?」

館舍主人雖是以詢問的語氣在和他說話,富商裝扮的漢子卻是曉得,定然有甚麼事需要去房中商談。

或許要商談的,便是無名離去之事。

「如此便叨擾主人家了!」抱拳給館舍主人回了一禮,富商裝扮的漢子咧嘴一笑,模樣很是恭謹的應了一聲。

館舍主人滿臉堆著笑容,側身站到一旁,對富商漢子比划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先生請!」

「主人家請!」與館舍主人客套了一下,富商漢子便同他一起走向館舍主人的房間。

剛進房門,富商漢子就看見屋內有著兩個精壯的漢子。

這倆人都是穿著墨色的深衣,只是從刀削一般稜角分明的臉和眸子中閃動著的精芒,便能看出,他們倆人定然也是曾經歷經過生死的猛士。

倆人不是別個,正是早先曾敲過無名房門的漢子。

見富商漢子進了房間,原本在屋內坐著的二人連忙站起身,齊齊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禮。

朝那兩個漢子點了下頭,富商漢子並沒有給他們行禮,而是待到館舍主人將房門關上,才壓低了嗓音問道:「你等邀某前來,究竟有何話說?」

「無名走了!」跟著富商漢子進入屋內的館舍主人在關起房門之後,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只是不曉得他因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某已曉得,方才也是已同無名見過!」點了下頭,富商裝扮的漢子臉色鐵青的說道:「無名無禮,日後定要讓他曉得,而今他究竟是得罪了甚麼人。只是眼下尚非同他計較之時,既然無名不肯動手,只得我等下手!」

富商漢子說出只有他們動手的時候,屋內的另外三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愕。

幾個人都是曉得,刺殺秦王對他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在富商漢子說出這句話之後,並沒有人應聲。

「怎了?」見仨人都沒有吭聲,富商漢子眉頭一擰,冷聲向他們問道:「莫不是你等懼了?」

「先生說的不差!」在富商漢子的逼問下,一個穿著黑色深衣的漢子臉上流露出一抹遲疑,戰戰兢兢的說道:「無名乃是成名劍客,秦王身邊縱然有著王越之女,怕是也難阻攔於他。我等之中雖說好手不少,可能與王越長女對決者,怕是無有……」

那漢子本想把心內憋著的話都給說出口,可抬頭朝富商漢子臉上一看,發現對方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立時便閉上了嘴。

臉色鐵青瞪著那漢子,直到說話的漢子閉上了嘴,富商漢子才冷聲說道:「此事已然決斷,你等只須行事便可,若是再有人多說,定殺不饒!」

「諾!」富商漢子根本沒給屋內的另外三個人辯解的機會,直接下了刺殺劉辯的命令,仨人心內雖是覺著不妥,卻都不敢多說什麼,趕忙抱拳齊齊小聲應了一。

洛陽城內醞釀著一場針對劉辯的陰謀,劉辯此時卻是渾然不知。

河套地區傳來消息,聯軍已是各自散去,有些出乎劉辯預料的是,烏桓王蹋頓根本沒用鄧展開口,便主動領著大軍撤回了烏桓。

而遼東軍,在協助鄧展將河套地區穩固之後,也是即將返回遼東。

用不多日,鄧展的龍騎衛就能陪同匈奴單于劉堅以及原本生活在河套地區的匈奴人,悉數遷至大秦。

端坐於前廳之中,劉辯雙手捧著剛從河套送來的書信,嘴角微微牽起一抹笑意,對廳內坐著的謀臣與將軍們說道:「近日我大秦連逢喜事,河套一帶,各路聯軍正自散去,而徐州,魏文長又領軍擊破曹軍,佔了小沛。假若如此下去,想來不用多日,曹操必可平定!」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劉辯的話音才落,廳內眾人便都抱起雙拳,朝他道起賀來。

「為慶賀河套大捷,小沛大捷,本王決定,今日大擺酒宴,與洛陽臣民同慶!」將手中的書信放在面前矮桌上,劉辯站起身,向廳內眾人高聲下達了與民同慶的命令。

當劉辯說出要與民同慶之後,廳內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抱拳躬身,齊齊對他說道:「殿下恩澤天下,臣等恭賀殿下!」

面朝廳內眾人站著,劉辯雙手虛抬,一臉的威儀,竟隱隱的已是有了幾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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