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官渡爭雄 第951章 戰爭是每個母親的噩夢

守城門的曹軍還沒來及關閉城門,秦軍已經如同潮水般的涌到。

沖在最前面的秦軍將士,被後面的同伴推擠著,許多人撞在了厚重的城門上。

鎧甲和盾牌撞在城門上,發出一陣陣雜亂的響聲。

城門雖然已經關上了一半,卻還是有許多秦軍從門縫中擠進了城內。

擠進城內的秦軍,掄起朴刀,發出一聲聲怒吼,向著城內的曹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守衛小沛的曹軍,原本就是青州軍出身。

缺乏訓練、裝備簡陋,使得這支人數眾多的大軍,除了在早先進攻徐州的戰役中曾有過一些建樹之外,就一直沉寂。

如今面對裝備精良、戰意沸騰的秦軍,城內的千名青州軍兵士,哪裡還有有半點抵抗下去的意念。

戰鬥不過剛剛展開,就已經接近尾聲。

小沛城被秦軍奪下,城外的戰鬥卻還在持續著。

出城的四千曹軍,有著李典和樂進倆人共同統領,雖說早已是被打的慌了,卻還是很快便形成了有序的突圍序列。

揮舞著長槍,李典衝殺在最前面。

就在他一槍將一名秦軍兵士挑翻一旁時,他的身後陡然傳來了樂進的聲音:「曼成小心!」

聽到樂進喚他,李典下意識的扭過頭就想看看身後發生了什麼。

他剛在馬背上擰過身子,一支箭矢已經夾著風聲朝他飛了過來。

雖說夜色之中,根本無法看到那支極速向他飛來的箭矢,對危險相應敏銳的直覺,卻還是讓李典連忙的側了下身。

身體剛剛側向一旁,那支箭矢就「噗」的一聲扎進了李典的肩胛。

肩胛一陣劇痛,箭矢帶著的強大衝擊力,將李典給掀的身子朝後一仰。

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去,身體下墜的過程中,李典心內已是暗暗叫苦,不曉得叫了多少個「完了」。

可還沒等他掉落在地上,他就感覺到後腰的束帶陡然一受力,正在下墜的身體竟被生生提了起來。

策馬緊跟在李典身後的樂進,見他被一箭射翻,眼看著就要掉落在地上,趕忙縱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後腰束帶,將他提到了馬背上。

救下李典,樂進一聲大吼,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領著緊隨著他們的上千名曹軍向著迎面攔截的秦軍撞了過去。

迎面衝上來的秦軍,是由一員偏將率領。

那偏將揮舞著一柄大斧,見樂進馬背上多馱了個李典,只當他好欺,策馬衝上來,二話也是不說,兜頭就向樂進劈來一斧。

樂進也不閃避,在那秦軍偏將大斧即將劈到他頭頂的那一剎,將手中長槍往前一遞。

長槍「噗」的一聲扎進了那偏將的心窩,幾乎在同時,樂進大吼了一聲,雙手緊握著槍桿,猛的朝上一提。

心窩被樂進一槍扎穿,那秦軍偏將身子一震,手中大斧隨後便掉落在地上。

隨著樂進雙臂猛的一用力,那秦軍偏將整個人都被挑飛了起來,從馬背上摔落出去,一頭掉在了地上。

挑翻了那秦軍偏將,樂進也不耽擱,趁著秦軍將士們愣神的當口,雙腿朝馬腹上用力一夾,騎著戰馬,一溜煙的向著秦軍的包圍圈外圍沖了出去。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魏延騎著高大的戰馬,領著李籍等偏將,緩轡向著洞開的小沛城門走去。

小沛被攻陷,城內百姓已經得到秦軍警告,禁止任何人在秦軍尚未完全接受城池之前出門。

秦軍圍城,不過是當天晚上的事情。

雖說早先城內的曹軍曾急急忙忙的來回調動著,可城內的百姓卻是在那時已經進入了夢想。

很多人都是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讓他們感到愕然無比的是,僅僅只是睡了一覺,城池便是又換了主人。

戰亂中的百姓,就是如此的無助。

剛剛適應了新的城池主人,可用不多天,怕是城池又要換上新的主家。

若是攻陷城池的是像秦軍這種不對百姓下毒手的軍隊,那他們還是頗有福分。

可一旦城池落入了殘暴的軍隊手中,婦女受辱、家中遭劫還都只能算作是幸運,能不家破人亡,對被征服的百姓們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小沛被攻陷的當日,身在洛陽的劉辯正留宿於唐姬的寢宮。

夜闌更深,很是有幾分露重霜濃的意思。

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劉辯從鋪蓋上坐了起來。

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睡著的唐姬。

前半夜的顛鸞倒鳳,已經是讓唐姬渾身疲累,早已沉沉的睡了去。

香肩半露在被子外,雖說與唐姬已是多年夫妻,劉辯還是覺著她那雙肩頭瑩潤的就如同白玉一般。

很是輕柔的幫著唐姬蓋起了被子,劉辯站起身,披上了長袍,輕手輕腳的朝著寢宮前院走去。

深更半夜,侍女們也多已是睡下,在寢宮外,只有著幾名身穿秦軍衣甲的衛士正在值守。

與尋常王府衛士頗為不同,守在寢宮外的衛士,竟是清一色的女子。

她們人數不是很多,隸屬於王府衛士統轄,接受過王柳和王榛訓練的她們,如今承擔的,不過是守衛王妃們寢宮的職責。

女衛士於內,在寢宮外圍,還有著正規的王府衛士。

如此安排之下,劉辯每位王妃的寢宮,都是保護的如同鐵桶一般嚴密。

「殿下!」披著長袍剛走到寢宮前院,那幾個守衛前院的女衛士就齊齊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

朝這幾個衛士點了下頭,劉辯徑直走到前院的花亭外,仰臉望著滿天閃爍著的繁星。

特種兵出身的劉辯,很是清楚良好的休息對他來說便意味著充沛的精力和清晰的頭腦。

可今晚,他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

他竟是少有的失眠了!

望著夜空中滿天的繁星,劉辯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竟是流露出了一抹悲天憫人的表情。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當腳步聲到了離他只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接著他聽到了唐姬甜甜的聲音:「殿下,更深露重,還是回房安歇吧!」

「將士們效死用命,本王卻在此處安享其成,如何安歇的下?」並沒有回頭,劉辯輕嘆了一聲對已經換上宮裝,正聘聘婷婷立於他身後的唐姬說道:「唐姬,可記得我二人逃離洛陽,距如今已是有了多久?」

「十年了……」劉辯突然提起當年逃離洛陽的事情,唐姬只是愣了一下,隨後便輕聲說道:「若非殿下,唐姬不曉得如今過的如何凄涼!」

「若非你那支歌舞,本王當日也是幾乎沒了生存下來的希望!」轉過身,目光溫柔的看著唐姬,劉辯嘴角帶著一抹笑容,朝唐姬招了招手,輕聲說到:「你過來,且陪本王聽聽這夜色中荒魂的訴說!」

劉辯這句話說的很是溫柔,可聽在唐姬的耳中,卻是讓她渾身不由的都起了一陣寒意。

唐姬畢竟是個女子,夜色正濃,在前院內突然說起鬼魂,她還是難免會感到心內一陣陣的害怕。

看出唐姬臉上流露的懼怕,劉辯輕聲說道:「唐姬莫怕,且與本王一同,仔細的聽聽!」

劉辯再次要她上前,唐姬這才輕輕應了一聲,輕移蓮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伸手摟住唐姬的香肩,劉辯抬起手臂,指著夜空中的繁星,對唐姬說道:「自從當年離開洛陽,十年中,本王南征北戰,多少將士埋骨沙場!這點點繁星,便是將士們的遊魂,細細聆聽,便能聽出他們在說著些什麼。」

「殿下心內慈憫,因此才有這般念想!」依偎在劉辯懷中,唐姬輕聲說道:「將士們為了大秦,為了將來匡複大漢,想來即便是戰死,也是死的無憾!」

「但凡死去,如何無憾?」摟著唐姬,劉辯面色凝重的說道:「戰亂之中,死去的將士們,何人沒有妻兒父母?戰爭,是每個母親難以承受的痛,本王最大的願望,便是這世間再無征伐!」

同樣的話,劉辯曾在十年前逃離洛陽的當晚對唐姬說過。

再次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唐姬將腦袋依偎在他的心口,雖是沒有言語,心底卻是有種只要依偎在他懷中,就無比安心的感覺。

摟著唐姬站在花亭外的劉辯並不曉得,就在他仰臉望著天空,說出這麼一番話的同時,在離他們不遠的暗影處,一個人正靜靜的蟄伏著。

蟄伏在暗影中的人,手按著劍柄,一雙眼睛如同利刃一般直逼著劉辯。

劉辯剛走到花亭外,那人幾乎已是抽出長劍沖了出去,不過身為一個站在頂點的劍客,他並沒有那麼做。

他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可當唐姬來了之後,劉辯對她說出了那麼一番話,暗影中的人按著劍柄的手卻是鬆了一松,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遲疑。

殺人無數,他從來沒有遲疑過,可這一回,他猶豫了。

僱傭他行刺劉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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