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暗流洶湧 第606章 淋了一頭尿水

「還沒看出來嗎?」站在宅子門外,望著劉辯等人即將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背影,那漢子臉上漾滿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對他那僕從說道:「一直未有告訴你,我等親近的女子,並非尋常人。剛才那臉上纏裹著麻布的少年,也不是臉上有疾,而是不能讓人看見他的真容。若我未有猜錯,他便是洛陽王!」

聽說剛才頭上纏裹著麻布的少年可能就是洛陽王,起先給劉辯等人開門的漢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趕忙對他的主人說道:「如此說來,主人是要發跡了。囚里先向主人道賀!」

與柳奴等人出了淘兒所在的那所宅子,劉辯片刻也不耽擱的快步朝著王府方向疾走。

前腳剛踏進王府正門,他就一把扯去了裹在臉上的麻布,伸手抹了一下滿臉的汗水。

麻布被扯掉,風兒吹拂在臉上,劉辯只覺著整個臉部都陡然舒服了,就好似被火焰烘烤著,卻突然一股冰冷的寒流將他渾身都包裹住一般。

深深的吸了一口並不涼爽、可在他吸起來,卻感覺清涼無比的空氣,將氣息吐出,劉辯才扭頭向一旁的柳奴問道:「居次是如何認得那些人?」

「只是街市上偶遇。」聽得劉辯問起她和淘兒主人是如何認得,柳奴翻了翻眼皮,想了一下,才對劉辯說道:「好似是淘兒的主人在街市上與本居次說話……」

「居次果真膽大……」不等柳奴把話說完,劉辯就搖了搖頭,對她說道:「日後可不敢如此,萬一遇見了歹人,一個女兒家如何應付?」

被劉辯訓斥了一句,柳奴嘟著小嘴,把頭垂了下去。

雖說心底對劉辯訓斥她很不滿意,可柳奴卻也曉得,劉辯說的沒錯。人心還隔著一層肚皮,誰也不曉得遇見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只不過她每次出門,都會有一群衛士暗中保護,劉辯如此說,在她看來,也是有些大驚小怪。

就在柳奴把頭低下去的那一剎,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居次此番倒是給我大軍添加了個助力。若是本王所料不差,那人早先已然曉得居次身份,與居次接觸,為的便是利用居次年歲尚幼,很多事情一時看不真切,將本王引去見他。」

聽了劉辯的這番分析,柳奴自是睜圓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就連一直都伴同著劉辯的王柳和王榛,都是臉上露出了一片疑惑。

劉辯並不給她們多做解釋,只是朝她們擺了擺手,對她們說道:「罷了,此事不再多做糾葛,待到晚間,淘兒來了再做計較。王柳今晚走上一遭,將他們引領到王府後園便是。」

「諾!」得了劉辯吩咐,王柳應了一聲,與王榛將劉辯送到後園入口停下腳步,目送著劉辯和柳奴進入園子。

當殘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地平線盡頭,夜幕悄悄將洛陽攏入懷中時,洛陽王府內,一隻只用木架托起的火盆正跳躥著熊熊的火焰。

在夜風中舞動著的火焰,將附近的區域映照的一片通明,整座洛陽王府,在無數火盆的映射下,就猶如白晝一般。

王府前院,每隔一段距離,便會站著一名衛士。所有的衛士都是衣甲鮮亮,如同雕塑般筆直的挺著身板。

在王府後園一片生滿碧草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逍遙椅。

身穿墨色錦緞華服的劉辯,悠閑的躺在逍遙椅上,懷中抱著他那尚未足歲的孩兒劉盛。

劉辯身後站著的,並不是他外出時常常帶在身邊的王柳、王榛,而是穿著一身男子深衣的管青。

在王府後園,管青是唯一一個被允許佩戴長劍的女子,立於劉辯身後,管青一手按著劍柄,站的筆直,更是顯露出了幾分英武之氣。

挨著逍遙椅的地面上,擺放著三張矮桌,左手邊的矮桌後,坐著劉辯的結髮妻子唐姬,而右手邊的兩張矮桌後,則分別坐著蔡琰和陶浣娘。

除了劉辯自家人,徐庶、龐統以及洛陽軍的將軍們也被請了來。甚至連洛陽城內的一些官員,也得到了劉辯的召喚。

眾人坐在空地上,官員、將軍們彼此交頭接耳,都在小聲議論著什麼,猜測劉辯因何晚上將他們請到王府。

相比於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的情形,劉辯則要淡然和愜意了許多。

躺在逍遙椅上,他將小小的劉盛高高舉起,沖劉盛不斷的做著鬼臉,把小劉盛給逗的「咯咯」直笑。

一隻手往劉盛腿襠下託了托,不知出於怎樣的一種心態,劉辯竟是覺著劉盛兩腿之間塞著的尿布很是礙事。

他先是讓劉盛的兩隻小腳站在他的胸口上,將尿布扯了去,隨後又把劉盛舉了起來。

「吼吼,這小鳥長的……」舉起劉盛,劉辯滿臉笑容的看著劉盛兩隻胖胖小腿間那一小團肉肉的鈕兒,扭頭向一旁的唐姬樂著說道:「生的倒是滿精緻,不曉得長大了是個何種模樣。」

這句話說的很是沒有個做洛陽王的樣子,唐姬臉上帶著笑容,朝劉辯甜甜一笑,輕聲提醒道:「孩兒不曉事,殿下可得當心他尿了。」

「不妨……哎呀!」就在劉辯躺在逍遙椅上,扭頭跟唐姬說著不妨事的時候,一股熱流從劉盛那小小的蟲兒中吐出,直噴到他的臉上,他連忙怪叫了一聲,兩手舉著劉盛,也是不敢鬆開,直到承受著那一股暖暖的熱流澆灌完畢,才滿心鬱悶的向側旁呸了兩口。

一泡尿全撒在了劉辯的臉上,小小的劉盛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小模樣好似笑的還很開心。

見劉盛尿了劉辯一臉,唐姬、蔡琰和陶浣娘、管青連忙湊了上來,唐姬將孩子抱了過去,另外仨人則忙著幫劉辯擦臉。

「還不快為殿下換上一身乾爽衣衫!」一邊幫劉辯擦著臉上和頸子上的尿水,陶浣娘一邊向愣在身後的侍女招呼了一聲。

洛陽王被小王爺尿了一臉,在侍女看來絕非小事,她們一個個早都嚇的傻了,直到陶浣娘招呼,才回過神來,趕忙應了一聲,紛紛跑去給劉辯找新衣衫和端清水,準備幫他擦拭身子。

起先正相互討論著什麼的眾人,並沒留意到劉辯被劉盛尿了一臉,直到唐姬等人亂作一團,幫劉辯擦拭,他們才曉得發生了什麼。

眼看著劉辯胸口濕漉漉的站了起來,一群人還忙著幫他擦拭,有些人想上前幫忙,可想到王妃們都在,就沒敢上去。

還有一些人,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儀態威嚴的洛陽王如今是一副落湯雞般的窘樣,有心想笑,卻是不敢。一個個強忍著笑意,就好似憋著尿不敢撒一樣的難受。

一邊任由蔡琰等人幫他擦著身上的尿水,劉辯一邊環顧著在場的將軍和官員們,很是鬱悶的說了句:「小孩兒家,撒個尿沒甚打緊……」

「哈哈哈哈!」他不說話還沒人敢笑,可當他這句話才出口時,一些早就憋不住的官員和將軍們,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尤其是管亥,笑的最是張狂,看著一臉窘態的劉辯,他險些沒笑的背過氣去。

正幫著劉辯擦拭衣衫的管青,聽得她兄長笑的最為開心,扭頭朝管亥狠狠的瞪了一眼。

被管青瞪了一眼,管亥這才縮了縮頸子,強忍著把笑給憋了回去。

眾人笑了一陣,待到想起劉辯乃是洛陽王,這才曉得他們一個個都是犯了僭越大罪,全都低著頭,漸漸的都不敢再吭聲了。

見眾人不笑了,滿頭黑線的劉辯這才嘴角漾起一抹笑意,重新躺回逍遙椅上,朝那些捧著乾爽衣衫和清水的侍女們擺了擺手,將她們屏退,像是沒事人一般對在坐的眾人說道:「據說小孩兒家的尿,有驅邪的功效。更何況尿本王一臉的,乃是本王的兒子,如此有幸享這天倫之樂,本王何其高興?你等回去,也可學著本王的樣,享受一番。待到將來再有戰事,想要過這樣的日子,便是難得嘍。」

曉得劉辯是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眾人也不點破,甚至還有幾個官員不失時機的向劉辯拍馬屁,說是待到回家,也嘗嘗被幼子淋上一頭尿水的滋味。

「啟稟殿下,王柳將軍引領倆人,帶著一隻很是古怪的物事來了!」眾人正說著話,一名王府衛士跑到躺在逍遙椅上的劉辯身前,抱拳躬身,向他稟報了一句。

聽得王柳將大象接了來,劉辯坐直了身子,向那報訊的衛士說道:「請他們進來。」

衛士應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隨即轉過身,飛快的朝著外園跑去。

待到衛士轉身離去,劉辯環顧著在場的眾人,對眾人說道:「今日本王有一稀罕物事,要讓你等開開眼見。」

晚間被劉辯召到王府後園,眾人已是猜測到定然有甚麼緊要事,卻沒想到,劉辯竟是說有樣稀罕物事,希望讓他們一起看看。

深知劉辯不會在一些奢華的物事上耗費精力,眾人對他口中所說的那稀罕物事,竟是多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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