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破擊匈奴 第595章 階下之囚

「左賢王快走!」聽到帳外傳來的喊殺聲,劉豹正在發愣,一個匈奴小頭領掀開帳簾,沖著帳內的劉豹大喊了一聲。

剛回過神來的劉豹,正要朝帳簾外走,帳篷外面立時便傳來幾聲慘叫,緊接著,一道刀光閃過,劉豹眼睜睜看著招呼他快走的小頭領被人一刀劈翻在帳簾外。

看到這一幕,劉豹一把抽出腰間直刀,持著刀向帳內退去。

他才退出兩三步,一群人就從外面涌了進來。

衝進帳內的,是兩名匈奴將軍,在那兩名匈奴將軍身後,還跟著十多個手持直刀的匈奴兵。

「你等要做甚麼?」雙手握著直刀,劉豹又朝後退了兩步,睜圓了滿是驚懼的眼睛,沖那些進入帥帳的匈奴人喝問了一句。

「對不住了,左賢王。」盯著劉豹那張滿滿都是恐慌的臉,一個匈奴將軍冷冷的對他說道:「我等已然投效洛陽王,洛陽王向來仁德,若是左賢王此時投誠,定然不會為難。」

「唉!」心知麾下將軍們都已叛亂,劉豹心內頓時湧起一陣絕望,他的手鬆了松,直刀從手中滑落,隨後便頹然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劉豹坐在地上,立刻便有四五個匈奴兵撲了上去,將他扭住,用繩索捆縛了個結實。

領著這隊匈奴兵衝進帥帳的兩個匈奴將軍,見劉豹被捆,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其中一人沖那幾個捆住劉豹的匈奴兵一擺手,對他們喊道:「帶出去!」

出了帥帳,劉豹發現,在帥帳外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匈奴人,他的衛兵為了保護他,而與作亂的匈奴人廝殺,被悉數誅殺。倒在地上的這些,便是他的所有衛士和與衛士廝殺時被殺死的匈奴兵。

經過與洛陽軍的數場大戰,軍營內的匈奴人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早沒了精氣神兒。

奇怪的是,如今擒獲了劉豹,這幾萬名匈奴人,竟是猶如剛打了勝仗似得,一個個臉上煥發著得勝的光彩。

率領大軍緩慢向前推進,離匈奴左賢王軍營尚有十數里,迎面就有一名洛陽軍斥候策馬飛快的朝著劉辯這邊奔來。

到了劉辯身前,那斥候翻身跳下馬背,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啟稟殿下,匈奴左賢王所部叛亂,左賢王被擒,軍中匈奴人宣稱向殿下投降!」

聽了斥候的稟報,劉辯愣了一愣,沉默了片刻,才扭頭對身後的一名親兵說道:「讓人去左賢王軍營走上一遭,要他們把劉豹押到本王這裡。」

「諾!」那親兵應了一聲,扭頭向後面的一個騎兵說了句什麼,得了吩咐的騎兵趕忙兜轉戰馬,離開了大軍的隊列,快速朝著匈奴左賢王的軍營方向奔去。

劉辯之所以沒有命令大軍前進,收編整個左賢王所部,主要是因為匈奴人的叛亂來的太過突然。

好似從右谷蠡王擒了呼廚泉開始,河套地區所有的匈奴人就都亂了起來,許多部落宣布效忠新的大單于,也有少數寧死不降的,竟是不等劉辯的洛陽軍前去剿滅,就被他們匈奴人自家給攻破了。

這一幕出現的太過突然,就連劉辯都是心存顧忌,不曉得匈奴人究竟因何如此不堪!

正是因此,劉辯傳令讓人將劉豹押送到軍營,他反倒並不急著推進,當即便下達了原地駐紮的命令。

大軍駐紮,劉辯站在帥帳外,眺望著遠處蒼茫的原野,半晌也沒有言語。

「殿下,我們勝利了!」一直站在劉辯身後的管青,見他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就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似得,小聲向他問道:「殿下還在思尋甚麼?」

「真的勝了嗎?」望著蔥翠的草原,劉辯嘴角漾起一抹帶著些許無奈的笑容,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原先本王是意欲將匈奴人趕出河套,可如今匈奴人這般做來,倒是讓本王為難了。」

「殿下若是想讓他們離開河套,只管驅趕便是。」聽了劉辯的這句話,管青頓時一臉的迷茫,有些不解的向劉辯問道:「此事有何為難?」

「匈奴臣服,若是本王再窮追猛打,將來還有何人敢向本王投誠?」扭頭看了管青一眼,劉辯嘴角牽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對管青說道:「有時候拳頭是能把敵人打成朋友,可打成了朋友,你便不能再向他揮舞拳頭。除非有一天,你的這位朋友認為他已經足夠強大,再次向你亮劍!」

「殿下的話太過深奧!」低頭想著劉辯說的話,管青搖了搖頭,小眉頭擰起了一些,對劉辯說道:「青兒不懂……」

「無須去懂!」伸手摟過管青的肩頭,劉辯抬手朝著遠處蒼茫的草地一指,對管青說道:「青兒,早先進入河套,本王曾說過,若是能在此處開個馬場,那是多好,眼下看來真是可能施行了!」

「青兒有一事……」被劉辯摟在懷裡,望著他指向的草原,管青抿了抿嘴唇,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便向劉辯問道:「殿下果真要將堅兒留在匈奴?」

「本王尋思過!」管青問起劉堅,劉辯的眼瞼稍稍向下搭眯了一下,隨後對管青說道:「若是我等將他帶回洛陽,即便為他尋到教師授業,他將來也不過只是將才、帥才。假若把他留在匈奴,做了匈奴大單于,只要他真是人才,那便如同雄鷹翱翔蒼天、魚兒遨遊大海,將來匈奴與中原也會因他而少了許多戰事。」

得知劉辯確實是已經默許了劉堅在匈奴做大單于,管青低下頭,什麼也沒說,只是神色中稍稍的流露出了些許的不忍。

「放心吧!」將摟著管青的手臂稍稍緊了一緊,劉辯扭頭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日後本王定會經常命人前來探望,匈奴人也是不敢欺負於他。」

雖然劉辯給了承諾,可管青的臉上卻還是帶著些不舍,畢竟劉堅跟了他們一些日子,那孩子雖然不說話,可平日里卻也算得乖巧。將他獨自留在匈奴,一時之間,管青還是不太能夠接受。

回到帥帳,劉辯並沒有等多會,一員匈奴將軍便領著百多名匈奴人,將左賢王劉豹押送到了洛陽軍軍營。

洛陽軍帥帳內,劉辯跪坐於首座,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站著身披鎧甲、手按劍柄的王柳、王榛。

一眾洛陽軍將軍,則分列兩側,跪坐於帳內。

包括劉辯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押送劉豹的匈奴將軍身上。

被劉辯等人看著,那匈奴將軍只覺著渾身不自在,腦袋低低的垂著,連看也不敢多看劉辯一眼。

「將劉豹帶進來!」把那匈奴將軍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劉辯並沒有多問他什麼,而是向帳外吩咐了一聲。

守在帳外的兵士,聽得劉辯吩咐,應了一聲,沒過多會,帥帳的帳簾便被人掀開,兩名龍騎衛押著被麻繩捆縛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劉豹進入帳內。

雖說和劉豹在戰場上已經交鋒數次,劉辯與他卻是從未謀面。

當劉辯看見劉豹時,不由的愣了一下。

被捆縛的如同粽子一般,進了帥帳,劉豹擰起眉頭,瞪圓了眼睛望著劉辯,滿臉都是不忿的神色。

以往提到劉豹,劉辯還以為他少說是個三十歲開外的匈奴人,卻沒想到,被推進帳內的,竟然是個看起來頂多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

見到劉辯,被捆縛著的劉豹也是一臉的詫異。他只是聽說過洛陽王年輕,卻從來沒想到,端坐於他眼前的這位洛陽王,竟是個和他年歲差不了多少的少年。

盯著劉豹,劉辯好半晌沒有說話。同樣的,劉豹也看著劉辯,半天沒有言語一聲。

「先押下去!」沉默了許久,劉辯才朝那兩個押著劉豹進入帳內的龍騎衛擺了擺手,對他們說道:「好生看押,莫要讓他跑了!」

兩名龍騎衛應了一聲,扭著劉豹離開了帥帳。

早先曾俘獲過蔡琰,甚至還想過要對蔡琰不軌,劉辯卻沒有立刻下令將他殺死,反倒讓劉豹心內感到有些不安。

被兩個龍騎衛扭著,剛轉過身,劉豹就拚命的扭動了兩下,轉過頭沖劉辯喊道:「因何不殺本王?」

「本王?」眼睛微微眯了眯,劉辯嘴角稍稍牽了牽,語氣中帶著一抹譏誚的對劉豹說道:「你以為你還是匈奴左賢王?如今你不過是本王的階下之囚,本王欲要如何處置,便會如何處置,哪裡由得你來吵嚷?」

說著話,劉辯朝那兩個龍騎衛擺了下手,厲聲喝道:「將他押下去!」

被劉辯一番話給說了個啞口無言,劉豹嘴巴微微張著,神情獃滯的被兩名龍騎衛推出了帥帳。

劉辯說的沒錯,他雖曾是匈奴左賢王,麾下也曾有著十萬大軍,可如今他不過只是劉辯的階下之囚。

既是階下之囚,又如何有資格向俘獲他的人質問因何不殺?

他要等的,無非是劉辯何時心情大好,突然想起了他的存在,下令讓人將他的腦袋砍下把玩。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當初俘獲蔡琰,他甚至還想過要侮辱洛陽王的女人。如今落入了洛陽王之手,他還指望什麼苟活下去?

勝者為王,拳頭大,才是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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