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破擊匈奴 第495章 熟悉的感覺

一具具屍體被龍騎衛兵士拖走,扭頭看著被拖走的刺客死屍,鄧展眉頭緊緊的擰著,待到最後一具屍體被兩名龍騎衛拖離街市口,他才轉身抱拳對劉辯說道:「刺客如此狠毒,竟是將一戶人家滅門,老少不留!殿下因何……?」

「人已經死了!」騎在馬背上,劉辯低頭看著鄧展,嘴角稍稍牽了牽,語氣很是平靜的對他說道:「即便戮屍,他們也是不曉得疼痛,又有何意義!」

抱拳躬身,面朝著劉辯,鄧展沒再言語,只是臉頰劇烈的抽搐了兩下,神色中流露出了濃重的不甘。

跟著劉辯一同來到此處的秦臻,在聽到劉辯所說的一番話時,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劉辯,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複雜。

看著屍體被龍騎衛兵士們拖走,劉辯環顧了一圈在場的百姓,朝百姓們擺了擺手,對他們說道:「鄉親們各自返家吧!」

被龍騎衛驅趕到街市口的百姓們,在圍觀鄧展戮屍的時候,一個個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惶。得了劉辯這句話,百姓哪裡還會有半點耽擱,「呼啦」一下,便各自向四處的街道散去,沒過多會,原本擠擠挨挨的百姓都跑了個乾乾淨淨。

「殿下!」眼看著百姓離去,鄧展雙手抱著拳,仰臉望著劉辯,對他說道:「雖說刺客已死,可他們生前作惡,死後也當償還!殿下如此,豈非太過仁德?如何震懾刺客?」

「鄧將軍莫急,且隨本王回到官府再說!」騎在馬背上,低頭看著鄧展,劉辯微微一笑,先是寬慰了鄧展一句,隨後對一旁的張遼、高順說道:「二位將軍也請及早返回軍營,不日之後,當城交由冀州軍鎮守,我等便要繼續東進!」

「諾!」張遼、高順跟著鄧展前來,本就因當時仨人正在一處議事,得了劉辯這聲吩咐,趕忙抱拳應了一聲,目送著劉辯兜轉馬頭,領著眾人緩轡朝官府行去。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在傷醫和婢女的悉心調理下,昏迷中的柳兒終於蘇醒了過來。

「姑娘醒了!快去告知殿下!」一名婢女雙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擺著一隻精緻的陶制小盅,進入屋內,見柳兒醒了過來,捧著托盤的婢女趕忙扭頭朝還站在屋外的另一名婢女喊了一聲。

屋外的婢女聽得柳兒醒了,連忙應了一聲,踩著小碎步小跑著朝劉辯的住處去了。

「這是哪裡?」醒來後的柳兒,感到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她強撐著扭過頭,看著端托盤跪坐於鋪蓋旁的婢女,輕聲問了一句:「我怎麼會在此處?」

「此處乃是當城官府!」婢女將托盤放在地上,端起陶制的小盅,用一隻小小的木勺輕輕攪動著盅內的湯水,一邊舀出一匙清湯湊到柳兒唇邊,一邊對她說道:「是殿下帶姑娘回來的,姑娘回來時滿身血漬,傷的很重,到如今已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我等都在為姑娘擔心。」

「哦!」輕輕的應了一聲,柳兒的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迷茫,當湯匙湊到她唇上的時候,她輕輕將湯水吸進口中,望著房頂,心內卻是一片波濤起伏,很是難以平靜。

是她把劉辯劫持到荒廢的街道,險些致使劉辯被刺客所殺,可劉辯卻絲毫不以為忤,反倒在她被王赲一劍刺穿肩胛之後,將重傷的她帶回官府,並且讓人悉心照料。

柳兒曉得當日她是受了多重的傷,也漸漸回憶起那晚劉辯抱著她穿行於街道小巷,雖是累到氣喘如牛,卻始終不肯將她放下的一幕。

想起這些,她就為曾經答應王赲刺殺劉辯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王赲是她的親叔叔,是王越的嫡親弟弟,可在名利的驅使下,卻捨棄了她這個侄女,將長劍指向了她的咽喉。

而劉辯,身為洛陽王,那是何等尊貴,卻不惜勞累抱著她這個曾經意圖對他下手的刺客,跑了許多路程,一路躲避著王赲和刺客的追殺。

唯一的親人,如今成了仇敵,而當初險些為她所害的洛陽王,卻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躺在鋪蓋上,柳兒不禁有種世事難料、人生多舛的感慨。

「柳兒姑娘醒了!」就在她望著房頂發獃,機械的吃著婢女餵食的湯水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劉辯還沒進入屋內,聲音便已是飄進了柳兒的耳中。

聽到劉辯的聲音,柳兒心頭猛然一震,連忙扭過臉,朝門口望了過去。

正端著小盅喂她湯水的婢女,聽見劉辯在外面說話,也趕忙站了起來,將小盅放到托盤上,雙手捧著托盤,躬身立於鋪蓋一側。

隨著一陣雜亂且急促的腳步聲,劉辯帶著兩個女子衝進了柳兒的房間。

看到劉辯的那一剎,柳兒的芳心陡然一振,可當她看見跟在劉辯身後的還有兩個相貌絕美的女子時,她的臉上霎時蒙起了一層失落。

並沒有發現柳兒情緒有所變化的劉辯,進入屋內,快步走到鋪蓋旁,跪坐在鋪蓋邊上,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輕聲向柳兒問道:「柳兒姑娘,身子可感大安?」

「承蒙殿下眷顧!」渾身的骨頭都如同酥軟了一般的柳兒,強撐著朝劉辯微微一笑,對他說道:「若非殿下,柳兒這條性命,恐怕已是留在了街市之上。回想當日對殿下所為,柳兒心內萬分惶恐!」

「姑娘方醒,好生將養,莫要思忖過多!」臉上帶著笑容,劉辯語氣很是和緩的對柳兒說道:「待到姑娘身子大安,本王還要為姑娘延請醫士,調養身子。」

「柳兒自幼羸弱!」聽得劉辯要為她延請醫士調養身子,柳兒曉得定是她昏迷時傷醫看出了她患有疾病,於是也不隱瞞劉辯,很是虛弱的對劉辯說道:「殿下當日應將柳兒留於街市之上,柳兒乃是將死之人,即便不被王赲等人誅殺,也是時日無多,若牽連了殿下,讓柳兒心中何安?」

「姑娘莫說這種話!」抬起手,朝柳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劉辯臉上保持著微笑,對她說道:「華佗先生便在洛陽,待到本王攻破公孫瓚,大軍返回洛陽之時,只要請得先生為姑娘延治,定可妙手回春!」

當劉辯說出這番話時,柳兒原本就蕩漾不已的心情更是澎湃萬分。她那雙美眸眨也不眨的凝望著劉辯,嘴角終於牽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與劉辯相互對視著,柳兒陡然感覺到渾身不知為何,生起了一股森冷的寒意。她下意識的扭頭朝劉辯身後看了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按著劍柄、橫眉怒視她的管青。

管青手按在劍柄上,柳眉倒豎,一雙美艷的眸子充滿恨意的瞪著柳兒。

看了怒目瞪著她的管青一眼,柳兒有一種感覺,那森冷的寒意並不是來自管青。管青雖是怒容滿面,而且手按著劍柄,一臉殺意,可她的身上卻並未散放出殺氣。

很是納悶的從管青臉上挪開視線,出現在柳兒眼前的,是另一張美艷絕倫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正是站在劉辯身後的秦臻。

望著柳兒,秦臻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神色很是恬淡,也很是溫和。任誰也不會認為她是個會施放出強烈殺氣的女子,可看見秦臻的那一剎,柳兒的心頭卻陡然一緊,臉上的表情也凝滯了一下。

秦臻雖然是臉上漾滿笑意,可她渾身卻透著一股只有劍客才能清晰感覺到的殺氣。

這股殺氣很是濃重,濃重的連柳兒都在感受到它存在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感覺到這股殺氣的存在,柳兒下意識的又朝秦臻多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在看著秦臻時,她竟有種很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感覺很強烈,可柳兒又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秦臻。

「柳兒姑娘且好生將養著!」見柳兒眼神飄忽,劉辯輕聲寬慰了她一句,站起身,對一旁的婢女說道:「好生伺候著,切不可怠慢了!柳兒姑娘方醒轉過來,口中定是無有滋味,你等多為姑娘尋些時令的蔬果,給姑娘改改口味。另外肉糜、濃湯也不可或缺,滋補更為緊要!」

「諾!」雙手捧著托盤的婢女躬身立於一旁,輕聲應了。

待到婢女應了,劉辯這才低頭朝柳兒微微一笑,抱拳向她拱了拱手,對她說道:「姑娘且歇著,本王先行告辭!」

劉辯的舉止,讓柳兒頓吃一驚。她還從來沒見過一位王侯會如此禮數周到的待人。在劉辯抱起雙拳告辭時,柳兒強撐著想要回禮,可她渾身的骨頭就好似整個都粉了一般,酥麻的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側著頭,睜圓了杏眼望著劉辯。

不等柳兒回應,劉辯已是轉過身,快步朝廂房門口走去。管青和秦臻也緊隨其後,離開了廂房。

看著仨人走向門口的背影,柳兒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眸子中閃過一抹驚異。

就在柳兒望著門口發獃的時候,一旁的婢女再次跪坐於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把托盤放在地上端起小盅,舀出盅內湯水,將盛著湯水的湯匙湊到了柳兒的唇邊。

細細的吸了一口湯匙內的湯水,柳兒舔了舔嘴唇,有氣無力的對那婢女說道:「有些冷了,可否煩勞姐姐幫著熱熱?」

「諾!」端著小盅,婢女能感覺到湯水還很溫熱,可柳兒說要熱熱,她也不敢不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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