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章 明教的宗教改革與分裂(1330-1357)

在這些暗流涌動、危機潛伏的歲月中,光明頂教廷的明爭暗鬥和大都朝廷的同樣驚心動魄。

早在1328-1332年的內戰時期,作為明教的「鷹派」領袖,殷天正就主張立即趁元朝的內亂主動發動打擊。

這一建議得到了五行旗的支持。

而「鴿派」領袖楊逍的判斷則是:雖然被內部的分裂所折磨,但元朝的軍事實力仍然存在而沒有被嚴重削弱,如果不首先聯絡六大派等江湖主導勢力組成反元聯盟,任何單方面的軍事冒險都很難成功。

韋一笑和五散人則動搖於兩派之間,但是越來越多地倒向了殷天正方面。

在戰略分歧的背後有著宗教教義上的矛盾。

對於殷天正等狂熱分子來說,現實世界已經無可救藥,既然明王即將降臨,那麼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摧毀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他們被稱為降臨派;另一批以楊逍為代表的溫和人士則認為:明王降臨只是一個政治寓言,並不會在現實世界發生,而終究需要靠人本身的活動才能建立理想的社會,在此過程中,需要的是妥協的智慧。

他們被稱為拯救派。

拯救派雖然在教內高層有很大的影響力,但降臨派無疑更能煽動底層教眾。

因此,1330年左右,在三年多的政治波瀾之後,殷天正逐漸佔據了上風。

為了擺脫政治窘境,楊逍不得不宣稱自己無意成為教主,並致力於維持無教主的既定狀態,以保持自己事實上的最高地位。

為了達到這一點,他向全教公開了一直保持機密的、聖火令已經失落的信息,宣稱目前的不幸狀況是光明主神「明尊」對他們失落聖火令的懲罰,因此要恢複明教古老的傳統,只有擁有聖火令才能繼位;因為教廷一直向下層教眾隱瞞聖火令已經消失的事實,這一事實的披露在明教徒中引起了巨大的騷動和不安;在這種情況下,殷天正繼位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

即使發動內戰,他勝利的希望也很渺茫。

事實上,由於教眾信仰的動搖,他自己的勢力範圍也面臨著危機。

當殷天正看到這一點後,他幾乎被沮喪打倒。

但是不久後,他就為自己找到了新的出路。

他從摩尼教經典《徹盡萬法根源智經》中發現了這樣的表述:「當世界毀滅時,聖火將會變成聖鷹,成為光明之王的使者。」

事實上,這正是他三十年前宣揚聖鷹崇拜的理論依據。

現在他從中發現了新的含義,並成為一條新的教義:聖火令的消失是因為它們已經變成了神聖的天鷹,而他本人就是天鷹的「道成肉身」很難說他本人有多麼信仰自己的教義,但無疑他的許多支持者對此深信不疑。

很快,殷天正就開始向全教上下推廣這一新的教義,並引起了巨大的動蕩。

這一宗教改革運動為他招攬了許多支持者和更多的反對者,宗教上的分歧日益明朗:改革派和教廷已經無法共存。

謝遜此時一度回到光明頂,向來和殷天正關係親密的他也因為無法接受殷天正的改革思想而與之決裂。

在這種情況下,殷天正已經無法再回頭,於是他宣布原來的明教已經被黑暗所腐蝕,不再能代表明尊。

隨即,他從西北部返回東南地區,成立了以他為教主的「天鷹教」並宣稱這才是「真正的」明教,事實上其更恰當的稱呼應該是「明教天鷹宗」明教第一次分裂開始了。

浙江、江西行省的明教教眾,長期以來就處於殷天正的勢力範圍之下,此時自然地皈依在天鷹教的旗幟下。

到1335年為止,天鷹教已經成為東南沿海最大的江湖勢力。

不可避免的是,在這一新生的陣痛中,天鷹教和原明教的五行旗結下了深仇大恨。

殷天正的離去並未給韋一笑集團帶來多少利益,他們正面臨著和楊逍的正面衝突。

為了應對聖火令問題的挑戰,他們不得不在暗中籌建另一個改革派。

受到殷天正的啟發,韋一笑建議成立「福娃教」由他任教主,讓五散人改名為「五福娃」戴上美麗的頭飾,作為幸福的使者出現。

這一建議遭到了他更加深謀遠慮的同僚的否定。

五散人精心地將明王信仰和佛教教義結合起來,籌建了「彌勒宗」這一派別常常被誤認為佛教的一個宗派。

事實上由於說不得、彭瑩玉等人的佛教背景,很難說它本質上究竟是明教還是佛教。

在彌勒宗中,聖火已經成為次要問題,由於明尊和彌勒佛被視為同一個實體,他們就很容易將明教的經文和佛教教義結合起來。

我們將在下面看到,這樣做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無論如何,「彌勒宗」很快成為了明教最成功的宗派。

與天鷹教古怪晦澀的原教旨主義不同,彌勒宗作為融合佛道信仰的混合教派,更容易得到底層教眾的理解和信奉,而相對寬鬆開放的組織風格,也有利於招攬白蓮教等同樣信仰彌勒佛的教派,他們往往換一個招牌,就成了明教的成員。

這樣一來,說不得、彭瑩玉等人就迅速為自己聚集了一支可觀的力量。

事實上,明教的主要支系就出自彌勒宗系統。

五行旗上下無不被彌勒宗所滲透。

後來的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也是一個彌勒宗的信徒。

但在光明頂教廷,楊逍和他的屬下仍然牢牢把持著權力,而他精深的武術造詣仍然令他的同僚感到畏懼。

當彌勒宗日益發展壯大後,五散人們決定拋開光明頂單幹,他們寄希望於形成領導明教革命的既成事實。

1337年春,在幾年的準備之後,他們發動了棒胡起義。

「棒胡」的真名是胡閏兒,他是說不得的師兄,也是明教在河南地區的領袖人物,因為棒法高超而被稱為棒胡,歷史記載中稱他「好使棒,棒長六七尺(約兩米)進退技擊如神」為了在必要的時候推卸責任,韋一笑和五散人沒有直接出面,而將其偽裝為一次地方領導人自作主張的軍事暴動。

不久,棒胡便攻破歸德府和鹿邑,點火燒毀了陳州城,並屯營於杏岡。

與此同時,開州的轆軸李、陳州的棒張等彌勒宗骨幹分子也發動了暴動。

震怒的帝國政府命令河南行省左丞慶圖會合汝陽王阿魯溫一起討伐。

對阿魯溫來說,這是在朝廷面前表現自己的好機會。

於是他調動了向他效忠的武術家們集體出動,被蒙在鼓裡的明教完全沒有估計到會遭遇到敵軍如此強大的陣容。

「五散人」因為在外地策劃與之相互呼應的暴動而來不及趕回,在汝陽王府卧底的范遙也因為彌勒宗是異端教派,不願相助。

事實上,不久前為了取信阿魯溫,他剛剛在大都擊斃三名改信彌勒宗的地方領導人。

於是一切很快結束了。

轆軸李和棒張分別被鹿杖客阿克圖和鶴筆翁圖裡被擊斃;而在鹿邑岡,棒胡被范遙親自生擒,不久在大都被斬首。

范遙用他的人頭換取了阿魯溫的信任,而事後對此諱莫如深,直到多年後才被披露出來。

不過,棒胡是否范遙所殺並不重要,從事後披露的軍事資料看,在帝國軍隊的大舉圍攻面前,棒胡和他的同黨根本沒有脫逃的機會。

棒胡起義悲慘的失敗不僅削弱了彌勒宗的影響力,也給楊逍向韋一笑、五散人發難創造了良機。

在一次例行會議上,楊逍斥責棒胡擅自發動起義而沒有向教廷報告;老羞成怒的五散人卻抨擊楊逍不肯派精銳的「天地風雷」四大特種兵部隊增援,導致起義軍在孤立無援中被殲滅。

最後,這場互不相讓的口水仗終於演變為肉膊相見的毆鬥。

先發制人的楊逍一掌將張中的肩胛骨擊成粉碎性骨折,另一掌導致了韋一笑的內出血,首先解除了兩大武術家的戰鬥力,剩下的四散人就微不足道了。

此次鬥毆後,韋一笑集團再也沒有實力同楊逍對抗,被迫撤下了光明頂,從此再不能再影響教廷事務。

不久後,心灰意冷的張中和冷謙隱居,彭瑩玉、說不得及周顛還沒有喪失政治和宗教熱情,開始在中國腹地四處傳教,讓奄奄一息的彌勒宗得以死灰復燃。

另一方面,韋一笑因為內出血過多一度性命垂危,雖然在名醫胡青牛(胡閏兒的弟弟)的調治下脫離危險,但不久又誘發了再生障礙性貧血的重症。

因為當時缺乏輸血技術,韋一笑只能通過不斷吸取人血的方式來補充血液(另一種說法是因為他的心理障礙才導致了這種變態行為,參看附錄五),這使得昔日快樂的「福娃」變成了冷酷的殺人狂。

韋一笑羞於回到內地,從此長期定居在哈密力地區(今新疆哈密),經常綁架既非同胞也是異教徒的維吾爾土著供他吸血。

即使如此,他的疾病仍然不免階段性發作,在病痛折磨下,這位當年的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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