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滅世之戰 第10章 戰鬼之身

天色漸晚,黃昏沉來,屍鬼之戰仍在繼續,但沒有補充的雙方都已經竭力,即使沒有投影世界屏蔽,力量的波動也不足以引下天怒之劫。

金劍天握緊了水柳神劍,「這是好機會,趁他們虛弱,我們上去了結他們,合力一擊,不給他們絲毫機會!」

幾人驚訝地看著他,如果是以前,以金劍天的傲氣,絕對不會說出這樣一翻話來,更不可能做出趁人之威,甚至偷襲之舉。

「別那麼看著我,我很認真,滅世之戰百族肯定是越打越少,但這兩人的屍鬼大軍越打越多,若不趁現在將他們斬殺,日後定為大敵!」

「不能殺!」風楊反對。

「為什麼?」

「他們是兩大死靈真神的傳承者,不可或缺的戰力。」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站在人族這一邊?」

「不,他們會站在主神這一邊。」

「你肯定?」

「肯定!」風楊很堅定,「別問我為什麼,你們只要知道我是神子就行了,有些事情我也沒想通,所以暫時還不能解釋。」

「我相信你!」

金劍天取劍,向風楊半跪致劍,「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不得不承認,你現在已經有了神子的風範,我,金劍天,願聽從你的調遣,誓死追隨!」

風楊有幾分觸動,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金劍天是那麼高傲和盛氣凜人,第一眼就讓風楊討厭,所以叫他「金賤人」。

後來在天南酒樓氣勢對戰,覺得不順口,又給他改名叫「賤人精」!

然後是九之極戰,可以說是風楊的成長之戰,除了第一戰的「迷花之陣」確實吃了點虧。

後面的幾戰金劍天幾乎都在被虐,最後一戰失去了他那高貴的金髮,被風楊再次改名「光頭精」!

這一路過來,金劍天確實有足夠的理由討厭風楊,甚至仇恨,但現在的他拋卻了全部前仇恩怨,向他臣服!

「起來吧,劍天!」

風楊這一聲「劍天」,解放了所有扣在金劍天頭上的難聽外號,流露著一份真摯,在幾人心間傳動著莫名的感動。

「我,孔曦願追隨於你!」

「我,陳愛兒願追隨於你!」

「我,辰雲願追隨於你!」

「我,銀雪玉兒原追隨於你!」幾人終於知道了玉兒的全名,但那「銀雪」也許改成「魘魔」更加適合。

「我,白伊願追隨蠱主,生生世世!」

風楊很感動,將幾人一一扶起,在他們額頭上抽出一絲魂晶,全部點在自己的心口。

「命魂之術,同心同命,同生同死!」

「同心同命,同生同死!」幾人同聲,他們的命魂就這樣與風楊緊密聯繫在一起。

※※※

莫白累了,握著鬼刀的手不住發顫,鮮血流向鬼刀,鬼氣耗盡的鬼刀隱隱閃爍著幾分血色,吞噬了鮮血。

懸空的大尺刀發出了微微的力量波動,很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感應到了血魔王刀的復甦!

屍龍也累了,或者說屍女累了,停止了抽動的龍尾,張開的龍口中屍女盤膝而坐,臉色更顯死色的蒼白。

「你很強,這把神器歸你了!」女屍虛弱。

「你也很強,你要是把條屍龍歸還龍族,這把神器就讓給你!」莫白森笑著說道,女屍已經得到了他的尊重。

「這條屍龍是龍體主人贈送於我,並非搶佔,為何要歸還?」

「胡說八道,這條屍龍乃是龍皇之體,怎麼會贈送於你!」

「因為我救了她的孩子,一千年前火龍王不慎將她擊傷,腹中龍蛋受損嚴重,我正好路過,以死靈之術換命,將她的龍氣精化注入蛋中,做為交換,她自願將龍體贈送於我,那枚蛋應該就是現任龍皇吧!」

「那她是小丫頭的母親!」莫白驚震,「那你更要將龍體歸還!」

「即使是龍皇親來,她也沒權力要回龍體,而我也需要這具龍體來度過滅世之戰,然後取回真神之晶,遠遁虛無,依附他界!」

「為何要遠遁虛無,依附他界?」

「你還保持著血身,所以並沒有完全得到戰鬼之神的傳承,等你成就真正的戰鬼之身,你會知道的!」

莫白沉默,成就戰鬼之身就要放棄肉體,但誰又願意成為一名鬼神,沒有血肉,沒有汗水,甚至沒有疼痛的知覺,也沒有愛的人!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流下的鮮血不知不覺中被鬼刀全部吞噬,這是強者之血,勝過普通生靈萬倍,刀面隱隱流動著血色。

這一刻,血魔王刀復甦!

「小心!」

屍女驚叫,復甦的王刀突然化成刀蛇,刀尖蛇頭返曲而上,向莫白的心口扎去,若是被扎中心臟必定血盡魂抽!

身體虛弱,且毫無防備,莫白只來得及驚駭地甩開蛇刀,雙手架住刀尖蛇頭,卻被一斬而過,斷去了兩隻手掌,蛇頭繼續扎心而來!

「死靈之術,移屍換命!」

「噗!!!」

正常狀態下,偽神境強者的身體何其強大,但現在卻是如此脆弱,刀尖蛇頭穿心而入,莫白的身體凝固了,眼神卻充滿著難以置信的神彩。

眼前的她原來是那麼美,淡藍色的雙眼透人心弦,似乎能看透對方所有的痛苦和煩惱,原來她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臉很秀、下巴很尖,發質是黑色的,很柔、很順,有淡淡的特殊香氣,聞著很舒服,令人心神安定。

在咫尺之間的近距離下看,那冷酷無情的死色蒼白只是一層面具,掩蓋著她的善良和溫柔,原來她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莫白想撫摸她的黑色柳發,可惜他已經斷去了雙掌,看著她嘴角留下的淡綠色屍血,他心痛了,他憤怒了!

「吆啊——!!!」

雙手斷腕衝出鬼氣,凝成兩隻鬼掌,挽過屍女的身體,抓住刀體蛇身,將蛇頭從她的背心口拔了出來,遠遠甩開。

復甦的王刀噴出了一大口綠色屍血,這死靈之血對它毫無做用,一聲蛇嘯,撐出血色投影,三大投影重合,以防莫白和屍女打通屍鬼兩界。

它要吞的是莫白的戰血和戰魂,因為他依然還是血身,而且偽神境強者的血魂勝過萬萬弱小血魂,吞了他,它就是血魔皇刀!

※※※

陳愛兒起身,準備去救援莫白,但風楊拉住了她,「不用去,真有危險那把大尺刀會介入的,而且這周邊已經來了很多人!」

「什麼?」幾人一直在用眼看,並沒有用神念探測周圍,但他們可都是界境強者,只要有一絲波動都能感應,所以來人定為強者。

「有多少人!?」孔曦忍不住驚問,身為神子,風楊能察覺到來人一點都不奇怪,但要說來了很多人,那就太驚人了!

「數十,近百!」

「怎麼可能,這天下才多少界境強者,難道大半強者都聚過來了?」

幾人心中不安,倒不是害怕,只要不被包圍,以他們的實力天下盡可去得,令人不安的是大量強者聚集定有驚天之舉!

※※※

虛弱的屍鬼兩主不是王刀的對手,暗中的強者也沒有一人出手相助,若是王刀真能解決屍鬼兩主,對於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你想辦法打通鬼界,我來攔住它!」

屍女推開了莫白的懷抱,屍龍橫體,擋住了王刀一斬,但她並沒有控制屍龍繼續對抗王刀,卻是龍身一盤,將莫白緊緊地保護在內!

「滾開!否則滅去你之靈體,斬斷你之靈魄!」王刀的聲音很蒼老,還有一種重疊感,那是無數的蒼老之音重疊而成。

「我之屍界靈體無數,且均有我之死靈印記,就憑你還殺不了我!」

「不需要殺你,將你斬回屍界即可!」

在莫白十數年的戰場殺戮之中,王刀默默地吞噬了無盡鮮血,吸納了無數血魂,如今徹底復甦的它,對於虛弱的屍女來說是無比強大的。

王刀血斬,每一斬都深可及骨,屍血濺灑。

屍女不怕痛,但她怕失去她的屍靈之體,因為這是她母親賜予她的,是唯一能證明她曾經的存在,也是唯一能令她感受到一絲真實的存在。

被屍龍保護在內的莫白拚命地拳擊著投影世界,但血色投影的重合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過強大,無法突破!

他聽到了一聲聲斬骨之音,像是斬在他的心口般令他痛苦,本是競爭對手的她卻為他付出了這麼多,莫白有感動,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沒有吼叫,抬起手臂,看著鬼氣凝聚的鬼爪,心中閃過無數回憶,首先看到的是大姐,因為是大姐將他養育成人,最後死在血魔手中。

然後是熟悉的族人,兒時的玩伴,他們的臉上有血,他們的身上有血,他們在向他猙獰嘶叫,他們已是血魔手中的血魂。

他看到了張倩,和他一樣長著一張娃娃臉,但很別緻,在他心中很美、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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