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璃睜眼先是攬過懷裡的寶貝,在小傢伙的腮幫子親了一口,才起身穿衣服。
拓跋寒昨日傷的雖不算致命,但也不輕,連起身都顯得有些吃力,一夜承受著鑽心的疼痛去連哼都沒哼一聲。
慕琉璃看著男人堅強的背影,心中有些微微的泛酸。
「找隨軍的大夫幫你看看傷,我去見那巨野的使者。」
慕琉璃看著那背影突然插上一句。
「我沒事!」
拓跋寒逞強的道,轉身看著慕琉璃才放輕了語調,「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我去見他便是了。」
昨晚那麼激烈的拼殺肯定累壞她了。
他一身的傷,慕琉璃豈會放心讓他一人獨去,抱著兒子也跟了過去,「坎肩」從桌底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也跟了過去湊熱鬧。
現在拓跋寒對「坎肩」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再是想踢就踢,想踹就踹!
可人家拓跋鬧鬧還依舊是想拉它耳朵邊拉它耳朵,想拽它尾巴就拽它尾巴!
沒半點拿它當聖獸看的想法,這也不怪人家,人家還小嘛!
剛要變成原形態嚇嚇那小傢伙,便瞅見小傢伙他親娘那惡狠狠的眼神,以及赤裸裸威脅的話,「你若是敢嚇哭他,便等著好看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它哪裡還敢亂動,只能咬著牙承受那小傢伙變態似的玩耍。它真的很想說,它是活的不是死的,請不要拿它當死物似的摔,好嗎?
拓跋鬧鬧大爺!
議事的軍帳內,手臂包著白紗的夜雪早就在帳內座上了,而帳內其他位置坐著的卻是幾個從未見過的男子。
最上座的男子一身象牙白的錦服,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從慕琉璃步入軍帳的一刻。便露著一排大白牙沖著她笑個不停,那笑讓慕琉璃渾身不舒服,清亮的眸子一轉,狠狠地瞪向那華服男子。
「師父!寒王!」
夜雪向慕琉璃和拓跋寒打著招呼,本來一臉的嚴肅,現在有些緩和。
慕琉璃自顧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根本沒理會坐上的其他人,而那錦服男子的視線一直盯著慕琉璃閃都不知道閃一下的,那般赤裸裸的直視,比那獨孤傲還要討厭幾分。
可此時的慕琉璃卻不得不看向那讓她厭煩的男子,因為那男子身上正發出強烈的「龍心石」的異彩。
沒想到誤打誤撞的讓她又發現了一塊龍心石。
拓跋寒也瞧出了慕琉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華衣男子的身上,心裡有些發酸,冷著面道,「不知大皇子有何貴幹?」
「寒王這話可是為了四公主問的?」
那華衣男子笑著,又道,「蕭戰厲來此自然是想與你們協商我二弟的事。」
蕭戰厲?
二弟?
大皇子?
慕琉璃才知那帶著龍心石的富貴男子是巨野的大皇子蕭戰厲。
「此事已經於你們的青將軍商量過了,送來黃金五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我們自然會放人。」
夜雪一臉認真的搶著話道,沒半點退讓的意思。
「哦?黃金五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四公主不覺得你的胃口太大了嗎?」
那蕭戰厲長得一張極其文雅俊逸的臉,這麼輕輕的一笑,倒也算是賞心悅目,可這帳內的幾人卻覺得那笑有些瘮人。
「夜雪倒是覺得你們巨野的胃口才嚇人吧,自己的國土已經夠大了,卻還想著霸佔別人的國土。就不怕吃不下撐壞了肚子嗎?」
夜雪一想到自己被毀了的國家就忍不住拔高了音調。
難道就是因為她們敖漢弱小就要被欺負嗎?
那她夜雪一定要讓敖漢強大起來,強大到沒有別國再來欺負她們。
蕭戰厲沒想這女人口齒如此凌厲,回道,「自然是有那肚子才會去吃,我只怕有些人沒那肚子卻死撐的!」
兩人都不明說,可那話里的意思卻明了的很。
他自然是不想出那金銀,一方面省了銀子,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可以暫時讓他們繼續扣著蕭戰忌。
「那大皇子是覺得二皇子的命不值那些金銀了?」
夜雪頓悟一聲道,故意看著那蕭戰厲一字一頓的。
「我二弟的命自然是千金難換的,只是四公主這要求有些過分,讓本殿很難答應。」
蕭戰厲依舊不願意鬆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試探著各自的底線。
慕琉璃乘著他兩互斗的空,招來風行,把蕭戰忌給拉了出來。
風行拉出一蓬頭垢面的男子,長發如稻草般的頂在頭頂,看見了那軍帳內坐著的蕭戰厲。激動的胡亂揮著手,那眼裡並不是將要得救的欣喜,而是有著說不出的恨意。
「二弟?」
蕭戰厲假模假樣的沖了過去,卻被慕琉璃扔過去的一個長劍擋住了去路。
清冷的聲音在帳內響起,「不要命的可以繼續向前試試看。」
她現在算是讀懂了那蕭戰忌眼裡的意思,這蕭戰厲不像是來救他的,卻像是來殺他的。
若是真是兄弟情深,怎麼會為了那點銀兩推攘個半天呢,若真是兄弟情深,那蕭戰忌見了他怎麼會是那般眼神呢?
「這位是?」
蕭戰厲被慕琉璃逼的後退一步,一副吃驚的模樣。
拓跋寒冷著面,那聲音里隱藏著快要爆發的怒氣,在心底不免爆了粗口。他娘的,從他們進來就一直盯著她瞧,現在還敢問她是誰?
恨不得上前刎了那雙賊眼。
高大的身軀立在慕琉璃身側,呈現著絕對的佔有態度,「本王的王妃!」
「寒王妃?哦,恕本殿眼拙!」
那雙眼睛就好似要丟在慕琉璃身上一般。
原來這小美人就是生擒了二弟的女人,有個性,他喜歡。
他越是這般,拓跋寒越是怒氣橫生,自己的女人卻惹來這麼多男人的肖想,真想把她藏在府里,免得這些個男人這般盯著。
可如此特別的她,又怎麼能安靜的待在府里呢?
「風行把人帶過來。」
慕琉璃出聲命令風行道。
風行把人拉了過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看著狼狽不堪的蕭戰忌,蕭戰厲嘴角浮現得意的笑。
只是那笑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一臉傷痛,「二弟,你受苦了!」
說著那身子又要往前。
蕭戰忌見他上前,急著向後退去,這看到了親哥跟看到什麼似的嚇成那樣,倒是讓這旁觀的有些搞不明白了。
若不是嘴裡塞著拓跋鬧鬧的尿布,估計早就大喊出聲了。
慕琉璃懷裡抱著小傢伙,騰不出手來,只好小腿一提擋住那還想往前的蕭戰厲,眼裡隱含的厲色讓蕭戰厲的動作頓了下,「我說過,不要命的可以繼續往前走試試。」
她絕對讓他知道她慕琉璃做比說要來的快。
「寒王妃這是為何?本殿只想看看自己的二弟而已,寒王妃不會這點人情也不給我吧!」
蕭戰厲臉色轉為青白,沒想慕琉璃會死盯著他,本還想乘著這機會一刀了結了那礙他登上王位的異母弟弟的。
反正現在他帶來的都是自己的親信,殺了他再指責給敖漢和煜日,誰會相信親哥哥會殺了親弟弟呢?
這如意算盤打的極好,可慕琉璃卻破壞了他這美好的計畫,雙目緊盯著他,不給他做任何動作的機會。
「哼,你是誰?我為何要給你個人情?」
笑話!
她可不覺得她跟他有什麼人情可言。
這本是誰都能聽懂的客套話,若是有心的自然會買個人情給他,可慕琉璃可不曉得這些個人情不人情的,直接一句話堵了他。
「本殿是……」
蕭戰厲沒想這一個小國王爺的妃子,敢與他這麼說話,根本沒拿他這巨野的皇子當回事。
心中有些懊惱,卻又不好發作,憋的是俊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再看那蕭戰忌此時卻深深地舒了口氣,心想這女人這回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了。
「風行,人帶走,記住多派些人手看好了,免得有些人半夜想弟弟,來咱們軍營里探望!」
那話毫不避諱的直指蕭戰厲。
她可不信他能安分的與她們談判,只怕天色一黑便會有人乘機行壞事了。
風行得令把人又關回了籠子,又多調了二十幾人把那籠子圍得死死的,如此重要的人犯。若是有何差錯,他可承受不起那罪責,「都給我放機靈點,若是他有何差錯,你們也別想活。」
蕭戰厲看著被帶走的蕭戰忌的背影,兩腮一抖,假笑出聲,「既然四公主提出了拿黃金換我二弟的要求,本殿自然也要考慮考慮,這樣吧,本殿回去考慮個三日,再來答覆公主可好?不過本殿希望公主可以善待我二弟。」
帶著那笑面虎似的表情又轉向了慕琉璃,「寒王妃的性子可真是特別,本殿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