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符!你敢阻止我殺了他們?」東門關里,一把火將大容二十萬騎兵燒死了一大半的周言正怒視著面前的文子符,當初他看在妹妹的份兒上聽了文子符的安排,堵住了東門關外的山谷不讓大容騎兵逃脫,自己也是一把火將這些大容騎兵給燒死了一大半。但是當他殺意升起之後,控制著火焰一路追逐著大容騎兵們到了東門關前,眼看就可以將所有威脅到自己妹妹的大容人給殺個一乾二淨,卻不想最後一千多人就此被文子符給保護了起來。當天晚上慶功宴上,周言的怒火就一直不曾壓得下去,再一看到大容的統帥居然也有一席座位頓時便大怒了起來,甩手便是一道靈咒打向了拓跋珪,文子符早就已經防備著他,將他打出的靈咒給擋了下來。
看到自己出手被文子符攔下,周言立時便將怒氣轉到了文子符頭上,怒聲問了出來。他的性格歷來便是目中無人,行事毫無顧忌,莫說文子符只是覺得拓跋珪對他以後的計畫有用,即便那拓跋珪是文子符的親爹他出手的時候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何況這拓跋珪帶著二十萬大軍攻擊東門關,如果將東門關攻陷了,那待在大哲皇都的周雅就會很危險了,周言絕對不會允許有半個能夠威脅到自己妹妹的人存在。
文子符搖頭,道:「周言,拓跋珪既然已經投降,自然就不會有威脅,而且我留著他還有用處,你這樣隨意出手殺人,不是逼著大容的人跟你死磕嗎?」嘴巴上這樣說著,文子符卻是悄悄用了個傳音咒告訴周言,這拓跋珪留著可以讓他帶路去把大容皇帝給抓了,這樣威脅到周雅的最大頭目便落入了自己掌中,以後周雅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聽到他這樣說的周言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了,到底是要殺了拓跋珪出出氣呢,還是留著他去抓大容皇帝呢?
如果是換了其他人,周言又哪裡會有這麼多顧忌,看你不順眼一刀殺了便是,唯獨事情牽涉到了妹妹的身上,周言便顧慮重重了,拓跋珪雖然是帶領二十萬大軍攻擊東門關,威脅到妹妹的最直接人物,但說到底能夠命令這樣一位大軍統帥的,那自然是他們大容的皇帝了。
周言冷哼一聲,冰冷的目光掃過拓跋珪的身上,頓時便嚇得他手一抖,險些將手中的酒杯給扔在了桌子上。他雖然貴為大容元帥,但如今已經是大哲諸人的階下囚,自然擺不出元帥的架子,何況周言一把火把他二十萬大軍燒得灰飛煙滅,他便是膽子再大,在周言面前也是非常懼怕的。吃周言這滿是殺意的眼光一掃,拓跋珪能拿得住酒杯都已經不錯了。
文子符看到拓跋珪的反映,暗自點頭,怕的就是你有傲骨,既然你怕周言,那麼要收拾得你服服帖帖自然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不過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他招呼周言一聲道:「拓跋元帥怎麼說也是我大哲的客人,可不要失了禮數!」說著又是一個傳音咒,威脅周言說要告訴周雅他不聽話,聽到文子符這威脅的周言頓時便沒了言語,冷哼一聲,不去瞥拓跋珪了,冷聲說道:「今天就相信你一次!」
在座的人那可都是知道周言有多目中無人的,明明方才還敢指著駙馬爺的鼻子罵他不該阻止自己殺人,怎麼駙馬爺兩三句話就把他收拾得這麼服帖了呢?包括魯直、拓跋珪在內的諸人都是不知其中緣由,不由齊齊用驚嘆的目光去看文子符,魯直想的是既然文子符能將周言收拾得這麼服帖,那麼以後大哲有需要的時候,想必周言還是會有所行動的。拓跋珪想的卻是文駙馬果然實力高強,即便是周言這樣強悍的人物在他面前也翻不出浪花來。
文子符呵呵一笑,也不解釋,舉起酒杯道:「來……諸位!為我們阻止了大容二十萬大軍的攻擊乾杯!」說著便率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眾人也是跟著將手中酒喝了,唯有拓跋珪神情尷尬,這明明是大哲的慶功宴,卻為什麼將自己這一介階下囚給招呼上了桌子,而且文子符這乾杯的理由還是打敗了自己手下的軍隊,當真是讓拓跋珪又是羞又是怒。拓跋珪猶豫著不知這酒該不該喝,哪知文子符卻將目光轉了過來,看了看周言,說道:「怎麼?拓跋元帥認為我大哲的酒不夠大容的酒烈還是怎的?」
拓跋珪可是一直注意著文子符的動作,雖然文子符的眼光只是在周言身上稍微轉了一轉,但是拓跋珪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顯然如果自己不喝這酒,只怕是馬上就會被周言的火焰給燒成灰燼。既然都已經做了降將,拓跋珪只得把心中最後一份驕傲收了起來,乾笑數聲,將手中的酒喝得一乾二淨。大哲眾將頓時便轟然叫好,自有近衛士卒給他們手上的酒杯添滿。既然第一杯最尷尬的酒都已經喝了,拓跋珪更是破罐子破摔了,杯來酒干,不一會兒便喝得有了七八分醉意。
文子符雖然不時跟諸將說著話兒,卻是一直關注著拓跋珪的情況,見他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對魯直低聲笑道:「皇叔,我計策成矣!」
魯直好奇道:「莫非就是你之前說的直攻大容燕京的事情?既然計策已成,那可別忘了帶皇叔也去轉轉,說實話,皇叔雖然貴為大哲宗室親王,但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大容萬里草原的景象,說什麼這次也要去開開眼界的!」魯直身為當今大哲皇帝的胞弟,雖然被魯仲道選中單人東門關的守將,但是卻沒有半點自由,別說是走出大哲的地界,就算是去看看東海都是很難辦到的。這一次有著名正言順跟文子符一起去見識大草原的機會,順路還能俘虜個皇帝,以魯直的精明,自然是不會放任機會從自己面前溜走的。
文子符將嘴唇豎起,輕輕噓了一聲,示意魯直小聲一些,說道:「自然忘不了皇叔的一份兒,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待會召集忠心的將領,挑選一些人手,我們明後天就出發!」說完文子符便又招呼起諸將開懷暢飲起來。一頓酒足飯飽之後,魯直命人將拓跋珪送回去休息,這才將一眾忠心的將領留了下來。
眾將知道親王殿下和駙馬爺深夜聚將自然是有大事,原本有些酩酊醉意的眾將腦筋立即就清醒了。命人好生看住了外頭,不讓任何人接近之後,文子符看著神情嚴肅挺胸傲立的諸將,笑著道:「今日打了個打勝仗,雖然放火的周言居了首功,但諸位功勞也是不小,但是眼下我手中還有一件天大的功勞等著大家去撈,不知誰有這個膽子隨我去取?」
自文子符來到東門關後,魯直就幾乎被文子符擠成了個甩手掌柜,前幾天眾將心中還有些微詞,但自今日依照文子符的計策一把火將大容來犯的二十萬騎兵燒成了灰燼之後,這些將領又哪裡還看小看半分文子符的本事。而且這一戰也將他們的信心給打了起來,眾將心中都想著我們這裡有駙馬爺跟周公子這兩位銀級的符籙師,天下間哪裡都可去得,既然有潑天的功勞不去撈,豈不是白瞎了駙馬爺和周公子這樣強大的實力。這些將領能夠鎮守東門關這麼些年,哪一個不機靈的人物,聽了文子符的話立即便高聲嚎叫著願隨駙馬爺同去之類的話。
文子符點頭,說道:「諸位勇氣可嘉,你們方才沒聽我說要幹什麼,這才敢說跟著我干,不過此次我們可是孤軍深入大容,直撲大容眼睛,要活捉大容的皇帝,一路上危機重重,如果諸位不敢冒這個險,我也不會怪你們,還請各位好生考慮一番,諸位還有勇氣隨我一道么?」
眾將齊聲道:「為大哲為駙馬出力,敢不效死力?莫說區區深入大容了活捉皇帝了,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是在所不辭的。」聽出眾將語氣中的決心,文子符點頭,這些將領雖然個人本事不怎麼樣,但是勝在忠心,否則也不可能成為大哲第一險要關卡——東門關的守軍了。要知道三十多年前東門關守將叛投大容之後,魯仲道就吸取了教訓,對東門關看得極緊,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要關注這裡的情況,而東門關的守軍的把關尤其嚴格,如今的東門關,可以說就算是魯直叛投了大容,只怕他手下的士兵也不會跟著他一起叛逃,甚至將他直接給砍了都不是不可能!
「好,諸位回去準備,一定要挑選精擅騎射,身體強健的士兵,人不要太多,有個兩三千人足矣,記得一定要挑選最精良的士兵!」文子符早就已經計畫周詳,也不跟這些將領多說,只讓他們去挑選士卒,便連魯直也被他派了出去。等眾人都走了之後,文子符向一直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周言說道:「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拓跋珪,只要說服了他,這一次必然會大勝而歸!」
周言冷哼:「你憑什麼讓我聽你的?我對拓跋珪沒興趣,等你去大容了再來找我吧!」說著轉身便要走,文子符卻只有兩個字就將他的腳步給停了下來,只聽文子符嘿嘿笑著說道:「小雅……」聽到妹妹的名字,拔步欲走的周言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臨行前周言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哥哥一定要聽子符哥哥的話,周言這人雖然行事無所顧忌,誓言對他來說猶如放屁一般,但唯獨對答應妹妹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違背的,眼見文子符抬出妹妹來壓自己,周言只得無奈咬牙道:「卑鄙!」卻是不得不跟在文子符的身後向拓跋珪所在的房間走了過去。
文子符呵呵的笑著,看著在他前面悶悶不樂的走著的周言,暗道還好周言對周雅沒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