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錢寧陳松

過不多久,一個身著輕紗,體態妖嬈的女子行了進來,這女子三十多歲年紀,容貌姣好,但卻總是透出一股憔悴來,似乎總有憂煩之事揮之不去一般。不過也正因為她這憔悴,讓人見了她生不出任何褻瀆之心,只想好好疼惜她一番。

女子低頭行到慕容熙身前,俯身拜下道:「小女子錢寧,叩見國師大人!」慕容熙命她不必多禮,又讓她坐下回話。錢寧恭謹的站起身來,又微微向文子符和夜貓二人福了福身,這才側身坐了下來。她低眉順眼,一副說不出的柔順樣子,讓人覺得她實在是太過嬌弱了些。夜貓卻是驚咦一聲,見文子符疑惑的轉頭望他,搖搖頭道:「沒事沒事,只是覺得這女子有些面熟而已,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這天下人口無數,有長相相似者多不勝數,認錯人也是正常,文子符也不以為意,轉過頭來看慕容熙和錢寧二人說話。這錢寧雖然三十多歲年紀了,但說話的聲音依然嬌柔動聽,從她嘴裡流出的聲音仿如清泉一般,沁人心脾,文子符只覺得聽她說話,便彷彿是在享受一般。

慕容熙先為她介紹了文子符與夜貓二人,率先開口道:「錢小姐,之前是我不知就裡,還以為你只是生活困頓,這才只是命下人給你些銀錢讓你好生過日子,今日聽了文公子所言,才知是我太過武斷了。」這慕容熙氣度非同尋常,即便對方只是一介婦人,卻也是敢於主動道歉認錯。

錢寧搖頭道:「國師折煞妾身了,妾身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屢次三番向國師求助。」她臉上神情有些赧然,接著說道:「而且若非國師資助,妾身或許早就餓死街頭了,在此還要感謝國師的慷慨救助才是。」她說著又站起身來,鄭重的向慕容熙行禮以表達謝意。

文子符和夜貓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頭緒來,因為這二人說話有些沒頭沒腦的,他二人便是再聰明,也是不知其中因由的。慕容熙不愧是多智近妖的人物,微微一看二人表情,便知道二人不知他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當即便歉意道:「抱歉,倒忘了你們不知其中原委了。」

接下來慕容熙便將那錢寧的來歷以及目的說了出來。原來這錢寧大約在三四年前來到燕京,開始四處求助,這位錢寧頗有艷色,再加上聲音柔美動聽,吸引得不少官員都想將她納入私宅。不過這位錢寧雖只是一個孤身弱女子,性子卻很剛烈,有一次一名小官妄圖用強的時候,這錢寧竟然將隨身藏著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試圖以死維護自身清白,當時正好慕容熙經過那裡,看到她如此剛烈,動了惻隱之心,便將她救了下來。

錢寧在得知挽救自己清白的恩人便是大容國師之後,納頭就拜,口稱有要事請國師大人幫忙,慕容熙好奇之下便詢問了他緣由,錢寧便說自己的愛人深入北地,如今不知所蹤,請國師大人幫忙找找她的愛人。慕容熙那時正被實力越來越強的邪鬼軍團鬧得心煩,見這女子竟祈求自己幫她尋找愛人,心中便有些惱火了,暗道我所做的事情事關地上界安危,又哪裡有閑工夫來管你的愛人?不過看這女子脾性剛烈,又是孤身一人,他便給了她一些銀錢,讓她回去好生過日子,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便是。

這錢寧當時或許知道一些什麼事情,因此慕容熙送她的錢財她都收下了,但每隔一個月左右便會來求見慕容熙,請他幫助尋找愛人,起初慕容熙還能接待一下她,好生勸慰幾句,但到得後來邪鬼軍團攻勢越來越強,他也沒時間關照錢寧了,不過看她可憐,也吩咐下去,一旦這女子前來求助,就給她些財物便是。

夜貓聽了慕容熙介紹錢寧的來歷,不由讚歎一聲道:「好一個痴情女子,竟為了愛人堅持了這般長時間。」夜貓雖然悶騷又愛裝世外高人,但他卻是非常敬佩那情真意切的男女,否則也不會支持宋皇和潘貴妃,甚至主動將監控潘家的事情攬在身上了。

似錢寧這般痴情的女子,雖說不是沒有,但也已經很少見了,夜貓對這等痴情人最是看重,不由細細打量起錢寧來。錢寧也頗為大方,知道這位名聞大宋的奇俠並非貪圖她的美色,便也毫不遮掩的任他打量。夜貓仔細看了一會,忽然驚咦道:「莫非……莫非你是嫣兒?」

錢寧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嫣兒不過是妾身流落風塵之時的藝名罷了,想不到妾身離開大宋已經十幾年,如今在這大容竟還有人識得妾身。」她臉上神情既似緬懷又似傷感,彷彿十幾年前在大宋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歲月一般。

文子符不知這嫣兒是誰,奇怪道:「這位錢小姐莫非還是夜貓子你的舊愛?」這也難怪他有這樣一問。夜貓總是自詡偷取了萬千美人兒的芳心,聽他叫出的名字以及錢寧自己的話,似乎她原來還是大宋一位頗有名聲的藝妓一般。以夜貓子悶騷的本性來說,勾搭個青樓女子,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夜貓笑道:「若說她是我舊愛,那可真是抬舉我了,這位錢寧小姐十幾年前在我大宋頗有艷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不精通,乃是多少王公貴族,世家子弟的夢中情人。可惜當年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位嫣兒小姐忽然就消失無蹤,累得不知多少王孫公子傷透了心呢。」

在場的都是人傑,瞬間便從夜貓的話里聽出了不一般來。文子符知道的比慕容熙要多得多,再綜合時間一對比,臉色一變道:「錢小姐,不知你可認識符法真人的愛徒陳松?」他可是親耳聽過符法真人不止一次說他的徒弟陳松天賦如何如何好,可惜卻愛上了一個風塵女子。那老太君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文子符將兩相一綜合,便覺得大有可能。

慕容熙聽了卻是神色不動,他雖與邪鬼軍團交手十數載,卻根本不知那邪鬼軍團的統領到底是誰,但今日聽了文子符說邪鬼軍團乃是符法真人當年的弟子陳松在統領,便覺得這錢寧要他幫忙尋找的愛人大有可能是他,因此文子符這話問出來雖說有些出人意料,但在場的都是人傑,瞬間便想到了其中聯繫。

原本一直大方典雅的錢寧聽文子符說起陳松,眼淚登時便嘩嘩的流了下來,哭泣道:「原來公子也知道陳公子的事情,當年妾身與陳公子情投意合,可惜有一位世家子弟仗著家世欲要強行將妾身搶回府去玩弄,陳公子趕來救了妾身,可惜卻失手打死了那世家子弟,陳公子不願護國法師大人聲名受損,便帶著妾身離開了大宋,一路輾轉,最後來了大容定居。」

錢寧臉上露出緬懷的神情道:「妾身與陳公子在大容度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可是忽然有一天,陳公子滿身是傷的回來,過了不多久便留書出走了,說是有要事要辦,讓妾身不要等他云云。」錢寧珍珠淚不停的落下道:「可妾身又怎麼肯離開陳公子,他雖然留書離開了,妾身卻是多方打聽,一路循著他的足跡找了出來,最後得知他竟深入了大容極北之地,妾身也曾進入極北之地尋找陳公子的下落,可不知怎麼回事,那極北之地邪鬼極多,也不知是妾身運氣好還是有陳公子暗中守護,妾身在極北尋了陳公子十年卻是一無所得,最終不得不回到大容,但妾身想那極北之地極為廣大,單憑妾身一人,幾乎不可能找到陳公子的蹤跡,因此來到燕京,尋求諸位大人的幫助。這才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國師大人。」

她這話說得雖然輕鬆,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身女子進入大容極北之地,那裡有遍布邪鬼,這其中兇險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她單憑著毅力便能在極北之地苦尋十年,這等痴情,已經是絕無僅有了。

三人聽了她述說,這才知道其中竟還有這等緣由。文子符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回大宋去尋符法真人幫助,以真人對陳松的看重程度,只要你開口,他又怎麼可能不答應?」

錢寧雙手捂住面頰,嚎啕大哭道:「我不配!我不配啊!」她哭得如杜鵑啼血,令人心疼不已,文子符卻是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當即問道:「你又為何不配了?莫非你認為自己淪落風塵,便不配與符法真人的弟子在一起了么?聽說你肯誓死維護自己的貞潔,若是你這等節烈的女子都不配,那還有什麼人配?難道是那些表面仁義道德,內里卻是男盜女娼的宵小之輩么?」

錢寧卻是絲毫不答,依舊蒙頭痛哭,看得文子符連皺眉頭,好幾次忍不住想要發火,可想想她一個孤身女子也實在不易,更何況她也曾深入極北之地尋找陳松,因此文子符這火也發不出來。

錢寧痛哭了好一會,這才擦了擦眼淚,漸漸收住了哭聲道:「文公子見諒,妾身有些失態了。」她如玉的面頰猶自帶著淚花,卻是低聲道:「當年我大宋護國法師符法真人對陳公子極為看重,陳公子也是天賦極佳又肯用功,才二十來歲便達到紫級符籙師的境界,乃是我大宋的未來希望,也是最有希望成為銀級符籙師的人物。」夜貓聽她如此說,也是連連點頭道:「那陳松年紀比我還小上一些,卻是比我還要先達到紫級,現在想來,若非當年的事情,只怕如今已經踏入銀級的境界也說不一定呢。」

錢寧點頭道:「夜貓大人說得不錯,陳公子原本前程似錦,未來無限光明,可千不該萬不該,妾身不該以美色誘惑於他,若不是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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