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宋皇退位

一眾宗室聽夜貓說得在理,當即連連點頭,就有幾個心腸較軟的宗室說道當今陛下為帝二十年,雖說沒什麼功績,卻也無甚大錯,若鬧得他為了一個叛逆女子而殉情,傳了出去於大宋的名聲也不好聽。幾個還猶豫著的宗室聽他們這樣說,也點頭附和,說道正好陛下願意退位讓賢,又有夜貓這位高手監督,想必放那潘家一馬也不是不行。但趙正畢竟才是宗室的領頭人物,雖然大家可以參與討論如何處置此事,最終拍板卻還是需要趙正來才行。

趙正沉吟良久,將眾人說的話仔細思量一番,長嘆一息道:「好吧,陛下平日里雖有些怕事,沒什麼主見,但今日難得堅持己見,只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我等還是不要將這情況鬧得太僵才是,倒是各位宗室需得謹記,這潘家需得好生督管,萬萬不可再錄入到朝堂之上為官了!」

宗室們商量好處置方法,這才由趙正領頭,來到皇帝跟前,躬身行禮。宋皇知道宗室只怕已經商量好了對策,不由緊緊的將潘貴妃摟在懷裡,深怕他給宗室中人給抓了去。他緊緊捏著潘貴妃細嫩的小手,由於實在太過緊張,本來有些軟弱無力的他竟將潘貴妃的小手捏得有些發紫了。潘貴妃卻顧不得小手上的疼痛,心知皇帝是為了她和潘家才會這麼緊張,連忙輕輕拍了拍皇帝的背,示意他放鬆一些。

經過潘貴妃的舒緩,宋皇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一些,他不去看宗室們的表情,將頭轉向一邊道:「皇叔,各位宗室可都商量好了?」他之所以不敢看宗室們,便是怕宗室們嘴裡再吐出罪不容赦幾個字,若真是如此,他便只能在黃泉路上去見潘貴妃了。

趙正知道皇帝對這次裁決非常緊張,也不磨蹭,當即回答道:「回陛下,我等已經商量好了!」宋皇又再次將潘貴妃往懷裡緊了緊,確定心愛的人兒就在自己的懷裡,並沒有被宗室給抓走,稍稍鬆了一口氣道:「不知各位宗室最終如何決定?」此事已經完全由不得他做主了,若他是一位如前朝太宗一般英明的君主,只需一句話,便可將潘家的罪行完全免去,可前朝太宗畢竟是千古明君,他自知自己是萬萬比不過的,便將一切希望寄托在了宗室的裁決上。

「既然陛下一力維護潘家,我等宗室自然也要維護陛下的權威,這潘家倒不是非死不可……」他話還沒說完,宋皇便彷彿耗盡了全身氣力一般,猛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本來是存了為潘貴妃殉情的心思的,但畢竟等待宗室的宣判是個極耗心神的事情,也難怪他會無力跌倒了。宋皇深深的喘了幾口氣道:「皇叔此言當真?」此刻他心情激蕩,也顧不得原本被他緊緊摟在懷裡的潘貴妃也摔跌在了他的身上。

「自然是真,不過……」宋皇聽到趙正話鋒一轉,心裡登時一緊,暗道莫非還有什麼為難至極的要求?他連皇帝位置都已經讓出來了,若還有什麼更難的要求,憑他的能力也實在做不到了。趙正見他緊張的樣子,暗笑當今陛下倒是個痴情的種,寬慰道:「陛下請寬心,這些要求倒不是多大的事情。」見宋皇聽了他的話後鬆了一口氣,趙正接著道:「潘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潘弼發配極南之地,永不得返回大宋!」

潘貴妃聽到老父要被發配到極南酷熱之地,還永遠不能返回大宋,當即便吸了一口長氣,雙眼一翻,就此暈了過去。宋皇見他暈倒頓時焦急起來,趙正安慰說不過是聽了這消息刺激太大,暫時性昏厥,過得一會兒便自然會醒轉。宋皇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皇叔,還有什麼要求,便一併道來吧!」

趙正點頭道:「除潘弼發配極南之外,潘家其餘人等可在大宋為民!不過……」宋皇似乎已經穩定下來,即便趙正話語里又有轉折,卻是不言不動,靜靜聽他說完。「潘家後世子孫永遠只能為民,不得入朝為官,另外需得由民間人世監督,若是有任何不軌的行為,立即誅除!」趙正最後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顯然是不容再商議了。

宋皇見竟保得了潘家上下老小的性命,已經大喜過望,哪裡還會計較這些小問題,當即便點頭答應下來。待興奮過去,他才想起作為潘家家主的潘弼還趴在不遠處呢。他示意小春子將潘弼扶起,問道:「國丈,朕已經為潘家儘力了,不知國丈對這處置可還滿意?」

潘弼嘆息一聲道:「臣身負重罪,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幸蒙皇上抬愛,為我潘家求情,潘弼已經是感激不盡,哪裡還會挑剔。」他此時已經心若死灰,原本安安穩穩做個富貴丞相有何不可?若不是自己野心太大,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再說他在大宋得勢,全賴幻型怪的幫助,如今沒有了幻型怪的支持,以他自己的能力,是絕對撐不起潘家的。原本他只希望皇帝能救得女兒一命,為潘家留下一點血脈,如今卻見到宗室竟然大方的放過了潘家,自然感激涕零,暗暗為自己的不軌後悔不已。

接下來眾人又要求宋皇退位,宋皇也知宗室肯答應自己放過潘家,多半是因為自己拿著這皇帝的位置交換來的,因此也毫不戀棧道:「朕已經說過,只要能保潘家周全,朕便會乖乖退位,諸位推選一位有賢能的君主出來吧,朕也好下詔書禪位!」他長長出了一口氣道:「朕背了這重擔二十年,如今也是時候卸下它了呀!」

國不可一日無君,宗室們又開始商量起由誰繼位來,這個說太子賢德,有明君之像;那個說信王實力高深,又老成持重,可為新君,宗室一干人等的商討就不多作介紹了。且說那潘貴妃聽到老父要被發配酷熱之地,昏厥之後,好不容易才醒轉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皇帝要退位,她的眼淚便滾滾落了下來,一顆顆珍珠般的淚珠兒掉在了宋皇的龍袍上。

宋皇見他哭泣,安慰道:「愛妃莫哭,其實朕早不想當這個皇帝了,既沉重又沒自由,還不如早早卸下這個擔子,與愛妃一起遊歷河山,吟詩唱曲兒來得美妙。」潘貴妃畢竟是個女子,雖然年齡比宋皇小了許多,但她與宋皇朝夕相處四五載,又怎麼可能沒有感情,何況皇帝為了他竟連帝位都不要了,這等痴情的男子又到哪裡去找?她眼淚汪汪的注視著宋皇,眼睛裡迸發出從所未有的柔情,低聲道:「皇上……自今日以後,潘家與臣妾再不相干,臣妾願陪著陛下遍覽名山大川,只要皇上高興,臣妾便是立即死了也是甘願。」

宋皇當即捂住她嘴不讓她再說,道:「愛妃……不!娥兒,你這說得是哪裡話,我倆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朕……我要帶著你四處走走看看,將我前些年不曾見過的山川美景都看個飽,等遊覽夠了,咱們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生兒育女,我來耕田,你來織布。看著我們的孩兒慢慢長大!」宋皇滿是神往的道。潘貴妃一邊擦眼淚一邊連連點頭,說道相公說什麼便是什麼,娥兒願意與相公生生世世做夫妻。

他二人正是情熱之時,只顧你儂我儂,竟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夜貓看著二人緊緊擁抱的畫面,行到文子符身邊,滿是羨慕的道:「我還說當今皇帝昏庸無能,想不到他倒有艷福,竟有個如此美人兒為他死心塌地!若是有個像潘貴妃這般美絕人寰卻有肯對我死心塌地的女子,那我只怕是睡覺也要笑醒了。」

文子符驚咦一聲,詫異的看著他道:「夜貓前輩,你不是說大宋無數懷春少女少婦要對你投懷送抱么?不是說你已經偷取了無數女子的芳心么?怎麼會羨慕宋皇的艷福呢?」上次二人相處,說到如何勾搭女子的問題,交流了不少意見,因此兩人關係倒是極為熟絡,說話也沒什麼規矩。若換了一般的年輕人,又哪裡敢在紫級九階、大宋第二的符籙師面前如此胡說八道。

夜貓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道:「哪裡,那些都是庸脂俗粉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搔了搔腦袋,見文子符怔怔望著擁抱在一起的宋皇和潘貴妃二人出神,輕輕碰了碰文子符的手臂道:「嗨!看什麼呢,人家親嘴兒你也要看,也不怕長針眼?」

文子符啞然失笑,在他前世記憶里,當街大庭廣眾之下熱吻的比比皆是,像宋皇與潘貴妃這般只是砰砰嘴唇兒、親親臉頰,雖然在大宋驚世駭俗,但於文子符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文子符嘆息一聲道:「夜貓子,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愛情嗎?」

他前世不過是個普通而又失敗的宅男,女朋友雖然談了幾個,要不就是瞧他不起,要不就是背著他上了富家公子的床,要不就是只知玩鬧,完全不懂事的女子。再加上他今生記憶里,青梅竹馬的李彩萍也棄他而去,讓他又哪裡會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真情?否則當初魯仲道說要送他三位公主,他為何會毫不拒絕?為何三位公主雖然對他極為貼心,可他卻依舊玩弄一般讓三位公主叫他「狗修金薩瑪」?這一切,不過都是文子符不相信男女情愛罷了。

夜貓子見他說話的樣子老氣橫秋,不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小子沒病吧?怎麼說話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似地?」他之前與文子符相處,只覺得這少年見識廣博,博聞強記,尤其是在勾搭女子的手段上,比之自認天下第一的他還要強出一點點,哪知道今日再見之時,他卻問出如此老氣橫秋的話來,彷彿早就看透了世間男女情愛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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