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周言單槍匹馬挑世家

洛江城是大哲王朝東部沿海地帶的一座小城,今天正是小城三天一次的趕集日子,熱熱鬧鬧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快去看啊!被文家滅掉的周家繼承人來報仇啦!一個年輕輕的小夥子放出話來,要一人將文家屠盡!」

要說這文家,那可真是了不得,乃是洛江城最頂尖的豪門望族,傳承已經數百年,族中符籙師多不勝數,當代族長文定國甚至是九階的黃級符籙師,只差一步便可跨入藍級符籙師的行列了。要知道符籙師不僅要看天賦,還要看修鍊者自身的意志,黃級雖說是符籙師最低等級,但大部分符籙師也不過停留在黃級五六階罷了,九階黃級符籙師已經是洛江城的第一高手了。

十年前的洛江城還有一家百年世家——周家。可惜周家人才凋敝,被文家一番打壓,又遭了匪患襲擊,最終落得家道斷了傳承,想不到十年之後的今天,竟然有一位自稱周家繼承人的少年前來報復。

地上界的人都有看熱鬧的天性,正在洛江城閑逛的庄漢僕婦們聽得這一聲喊,一窩蜂似地向那文家涌去,想要看看那周家的繼承人到底怎樣一人屠盡文家全族。

只見一位身材中等偏矮,穿著一身深藍道袍的十七八歲的少年輕輕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向文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也好,反正只是閑逛,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看看文家到底怎麼被人羞辱好了。」說完抬腳便往西城文家走去,顯然對洛江城的環境是極為熟悉。

當這少年來到文家宅邸時,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好奇的百姓將文家巨大的宅邸圍了個水泄不通,人們或墊著腳尖,或腳踩高凳向文家裡面張望,更有甚者甚至爬上了文家的圍牆,騎在牆上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觀看裡面的戰鬥情況。

少年虛空畫符,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在他面前的圍觀百姓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推力,跌跌撞撞的移開一條通道來,少年就這般施施然從人群中的通道穿過,不緊不慢的走到文家大門前停了下來。

「喂……那個好像是文家大少爺吧?三年前不是失蹤了嗎,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好像還成了一名符籙師呢。」被少年推開的圍觀者可不敢對符籙師有任何怨氣,只得自認倒霉,有些見過世面的百姓認出了少年的身份來歷,頗為自得的向旁邊的人說起了文家大少爺的奇特之處。

這文家大少爺名叫文子符,乃是文家嫡長子,出生才半年就能開口說話了,奇的是他開口第一句不是叫爹娘,反而是你妹兩個字,而且咬字清晰,發音準確,絲毫不像一般牙牙學語的嬰兒那般語音含糊,需要注意聽才能聽懂。文子符才一歲不到,就已經能跑能跳,三歲就熟讀經書,出口成章,時有驚人之語。

見到這般天資出眾的少年子弟,文家當然興奮異常,要知道想要成為一名符籙師,需要的不僅僅是堅定的意志,還有淵博的知識,出眾的頭腦等等條件。當時方才接任文家家主不久的文定國大喜之下,立即決定下任繼承人為文子符,倒是文子符的老爹反而被剝奪了繼承權。

所謂少時了了大未必佳,文子符便是典型的例子,他年幼之時聰敏強記,但到了七八歲便漸漸變得平凡起來。更令人失望的是,作為文家繼承人,他竟然無法修習文家秘傳的符咒之術,一直到他十來歲時,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文子興強勢崛起,以區區五歲稚齡習得符咒之術,成為了文家新的希望之星。

既然嫡傳的大少爺無法修習符籙之術,以符籙秘法傳家的文家自然不能再讓文子符作為繼承人,在文子符十歲時,文定國一言而決,奪了文子符的繼承權,開始著力培養他的弟弟文子興。有所謂母憑子貴,文子興既然成為了文家的希望之星,那他的母親身份自然水漲船高,由一介侍妾扶為正妻,而文子符的母親卻淪為家中僕役丫鬟婆子冷嘲熱諷的對象。

到文子符十四歲那年,也不知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就此毫無音訊。文家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廢物子弟大張旗鼓,裝模作樣的尋了兩天不見消息,便再也不提此事,彷彿文子符不曾出現在這世上一般。可憐文子符的母親,不僅地位被奪,便連愛子也杳無音訊,整日以淚洗面,不過半年,就瘦成了皮包骨頭,哪有原來風姿卓越的半點樣子。

「這文子符不是不能修習符咒之術的廢物嗎?怎麼現在看來似乎身懷絕技的樣子?」旁邊另一個對文子符經歷知根知底的百姓問道。

「噓……小聲些,若被大少爺聽到了,當心打得你皮開肉綻。」一男子撮唇輕噓一聲,生怕那對文子符不敬的話語落到了曾經的廢物大少爺耳朵里。

文子符雖然聽到了四周百姓的議論聲,卻是不以為意。他從十年前開始就聽著周圍僕役鄙視的議論聲中長大,尤其到十歲被奪了繼承權之後,丫鬟僕婦們更是肆無忌憚,即便當著他的面也是毫無顧忌,若非為了無辜的可憐母親,他或許早就已經離家出走了。只是這七八年在嘲諷聲中長大的日子,將他的意志鍛煉得堅毅無比,自然對周圍百姓無關痛癢的議論毫不在乎了。

「怎麼會是他?」文子符看著文家大院中傲然獨立的黑衣少年,心中暗暗讚歎一聲好一個翩躚美少年,但那少年他雖然不認識,但進城前兩人曾擦肩而過,對於自己無法看清實力的少年,文子符自然印象深刻。那周言生得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個子高大卻並不令人覺得雄壯,尤其是他臉上冰冷傲然的神色,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值得他放在眼中似地。

此刻這美少年前面卻是一大群男男女女緊張的戒備著,為首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冷哼道:「無知小兒,居然口出狂言,我文家傳承數百年,便是你們周家也是我家的手下敗將,如今區區一隻漏網之魚竟敢妄言屠我全家,當真以為我文家無人么!」

美少年周言冷冷一笑,不屑的道:「文定國,若你文家就只有這點實力,那我就真屠盡你文家也無不可。本來我對報仇是沒什麼興趣的,可惜我娘臨終所託,即便走走過場,你們文家也要拿出點實力才行啊。」

「豎子!口出狂言,待我來教訓你!」文定國身後竄出一個身著藍衫的中年男子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籙,靈力稍一運轉,那符籙便熊熊燃燒起來,他雙手連連結印,口中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落雷之術!」(這一句實在太經典了!)霎時便見到周言頭上一朵黑雲翻滾不休,竟隱隱有轟雷之聲。

地上界符籙靈咒分為五系,分別為雷、火、風、水、土五種,這其中又以雷系靈咒攻擊力最強,修鍊最為困難,一般的黃九階雷系符籙師,若單論攻擊力,比之大多藍級符籙師的攻擊力都要強。傳說萬年前的聖賢張天師曾以九雷連珠法誅神,由此可見雷系符籙的攻擊力了。

「黃五階的落雷術,不過爾耳罷了!」周言冷冷道,顯然並不將頭上的靈咒放在眼裡,不閃不避的任由那黑雲翻滾,一道小指粗細的雷電向他轟了過來,只見那落雷在他身前三寸許的位置激起一陣漣漪,便消散無蹤。

那中年男子見著自己最強力的一擊竟然毫無效果,不由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能,我這落雷術雖說只是五階靈咒,放眼整個洛江城,也沒人能夠不閃不避的硬接這種攻擊!」

周言不屑道:「渣滓就是渣滓,區區五階的靈咒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么,果然是井底之蛙!」只見他右手虛空畫符,左手連掐印訣,也不見他施念咒語,一個臉盆大小的火球便在他面前形成。他掐訣的左手向那中年男子的方向一指,火球在他心意控制之下,急速飛了過去。

中年男人見那火球向自己飛來,連忙再次掏出一張黃色符紙,想要施法護住自身,但那火球來勢實在太快,他方才摸出符紙來,那火球便已經飛到了他面前。變起倉促之間,原本靜立在人群前方的文定國一聲大喝,劈手一道印訣將那火球險險擊飛,保得那中年男子一命。

「你不是他的對手,且先退下!」在文定國的吩咐聲中,那中年男子不甘的躬身退回家族中,小心戒備著周言再突起攻擊。

「周小友,既然你自己也說對報仇沒有興趣,何不就此揭過,我文家以後定當有求必應!」文定國拱了拱手,嘴裡雖然說著示弱的話,但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不甘,不滿的神色。他方才為了救自己的兒子,運轉靈力將周言發出的火球劈開,此刻依舊靈力震蕩不息,那一下讓他受了一些內傷。

要知道虛空畫符掐訣,會大大降低靈咒的威力,即便是目前地上界僅有的五位銀符師,也不敢說自己虛空畫符施放的靈咒不會有絲毫減弱。他身為洛江城的第一強者,黃九階的符籙師,一隻腳已經踏入了藍級符籙師的領域,自然知道方才周言這一下不是易與,若周言真的認真起來,只怕文家難逃滅族厄運,因此他才不得不放低了姿態,請求周言放棄復仇的打算,畢竟是做了近二十年的大家族的家主,臉上不露聲色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黃九階的死老頭都低頭服軟了,這周言只怕至少也是藍級的實力了!」對自己爺爺的性格一清二楚的文子符暗道。心中暗暗幸災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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