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情況，楊帆想到了兩種可能。
其一便是程青和那老頭在演戲，合起來騙他。
第二，燕京是流動人口非常大的地方，外來人口佔了燕京常住人口的一半以上。更不用說是十八年前，那是改革開放剛開始的那幾年，大量人員從鄉村湧進城市，也有大量城市的人去了全國各地，楊虎山離開了燕京，註銷了戶籍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第二種情況，那也沒辦法，誰也控制不了。
可要是第一種情況，楊帆狠歷的雙眼中，頓時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緊走幾步，坐進了那邊阿勝的車中，讓他立即開車返回程青家裡。
當楊帆再一次出現，程青傻眼了，楊帆的表情，足以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事實和他想的一樣，楊帆二話沒說，一把抓著他的衣領，拎了起來：「說，那老頭是不是假的？這一切都是你和那老頭在演戲，合起來騙我？」
程青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蹦出來了，那天在老丈人家裡，可是見識過他的恐怖實力，程青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
「沒有騙你，老頭是真的，我發誓，絕對是真的。」
楊帆才不相信什麼狗屁的發誓，如果發誓管用，還要法律幹什麼。
楊帆手中更用力了：「說不說！」
程青差點沒有了聲息，不斷地用手扒拉著，說什麼都不清晰了。
旁邊他老婆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翻箱倒櫃的拿出一個相冊，雙手顫抖的遞給楊帆。「你……你看……」
楊帆一隻手抓著程青，另一之手拿過了那個相冊。
只是掃了幾眼，楊帆將程青扔在地上，又仔細將相冊看了一遍。
這個相冊，保留了很多老照片，還有當年西山居鼎盛時期的員工大合照，其中就有那個老頭的照片，雖然過了十幾年，但依然能看出來那是一個人。
楊帆將相冊扔在桌子上，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這不可能是偽造的，所有的照片都清清楚楚，其中還有黑白的，沒人有那個本事，將這些照片一次性為造出來。
線索斷了，全都斷了，只知道一個楊虎山的名字，有什麼用。
說不定十八年前，用的是這個名字，如今早已改了另外的名字。
師傅說過凡事莫強求，順其自然，可是現在的楊帆，想要順其自然，心裡總是那麼無力。
很多話想說出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師傅的電話：「師父……」楊帆將這邊的事情全說了。
「臭小子，這就準備放棄了，十八年了，哪有那麼容易。」
「沒有，師父，我只是覺得太難了。」
韓易安意味深長地道：「臭小子，慢慢找吧，總能找到的，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要放棄。」
「師父，我會找的，我一定要找到當年這兩個把我拋棄的混蛋，都揍一頓。」
韓易安朗聲大笑：「對，這種人要揍，徒弟，師父支持你。」開完了玩笑，韓易安又道：「想開點吧，不早了，早點睡。」
「嗯，我知道師父。」楊帆掛了電話。
回去的路上，楊帆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阿勝也不敢問，兩人都那麼沉默著。
回到家裡，唐子墨已經買好了飯。
吃飯的時候，三人和往常一樣，說說笑笑。
楊帆偶爾逗逗果果，飯吃完了，帶著她看了會電視。
夜深了，卧室里的等滅了，果果已經睡著了，躺在唐子墨旁邊。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楊帆雖然晚上吃飯的時候，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是唐子墨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麼事。
「楊帆，怎麼了？」黑暗中，唐子墨問。
和唐子墨在一起這麼久了，兩人無話不談，楊帆沒想過要隱瞞，心裡不舒服，找個人說說話也好，楊帆便今天的事情說了。
唐子墨湊過去，用手摟著他的肩膀，腦袋枕在他胸膛上：「沒事，不用擔心，一定能找到的。」
這樣的安慰的話，楊帆答應了一聲，沉聲問：「子墨，你說，我的父母真的是兩個拋棄了自己親生骨肉的混蛋嗎？」
這個問題沒辦法回答，唐子墨只好道：「是不是混蛋我不知道，但老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沒有人會把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扔掉，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
不得已的理由，楊帆倒希望他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怕就怕，到時候找到了他們，卻是兩個拋棄了自己親生骨肉的混蛋。
看這楊帆不說話，唐子墨抓著他的手，放在他胸口：「別多想了，睡覺吧。」
楊帆摟著懷中女人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大早，楊帆還在睡覺，接到了郭飛的電話：「楊帆，郭叔被帶走了，你趕緊過來。」
楊帆一軲轆爬起來，什麼都沒問，對床上的唐子墨道：「你繼續睡吧。」
阿勝是打著哈欠，一路將車開過來的，看到楊帆還是哈欠連連：「老大，什麼事這麼早？」
「去郭氏祠堂。」楊帆什麼都沒說，只讓他開車。
到了郭氏祠堂外邊，一大群人站在那裡茫然無措，郭氏祠堂的大門上，已經貼上了法院的封條。
楊帆到了的時候，郭飛立即迎了上去：「楊帆，你終於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東勝集團申請了法院強制執行，郭叔作為帶頭抵抗法院禁令的人，已經被帶走了，祠堂被法院封了。」
「大家都別急，你先幫他們找地方住下，我去看看情況。」
郭飛還能說什麼，如今的郭家風雨飄搖，一陣風都能吹倒，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楊帆坐阿勝的車中，一路直奔公安局。
進了問了下，也見到了郭老，只是警察告訴他，郭老妨礙公務，已經被批准拘留，最少明天早上才能放。
看著拘留室里，郭老那麻木的蒼老的表情，楊帆頭也不回的走了。
「阿勝，開車。」坐進車中的楊帆立即道。
「老大，去哪？」阿勝問了一句。
楊帆毫不遲疑的脫口而出：「東勝集團。」那聲音沒有半點猶豫，似乎在很久以前就確定了今天要去東勝集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