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毫無防備的一刀

陳霖穿著整齊的西裝,儀錶堂堂,意氣風發,而我的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到了他身側的佳人。陶婉馨,此刻,她身著一襲白色輕柔婚紗,宛如墜落人間的天使,純潔、高雅、美麗、大方,所有的溢美之詞,全都落在她的頭上,我想,也不為過。這個瞬間,我真的看呆了。

但,當陶婉馨挽著陳霖手腕的那瞬間,我忽然就從著迷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繼而轟炸我心扉的。便是深深的痛苦,憤怒。

曾經,我和陶婉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幕幕畫面一波接一波的划過我的腦海,尤其是那一次她向我求婚,我甚至都陪她去試了婚紗,可就在她穿上婚紗成為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的那一刻,我棄她而去,從此,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一直一直存在一條無法縫合的縫隙,甚至到現在,還夾著仇恨的情緒在其中。

多少次,我努力的讓自己忘了她,忘了愛情,全新改變,我以為到了現在,我能撇開多餘的心思。按照我的計畫行事,但,抑鬱與惆悵,還是忍不住爬上了我的心牆。

台上。展現在陶婉馨與陳霖臉上的幸福笑容,台下,賓客的拍掌和道喜,在這一瞬間,都不過是映襯了我的悲哀,沒錯,在愛情上,我真的是個失敗的可憐蟲。

突然,我的內心湧現出一股深深地怨憤,看到司儀滔滔不絕的口吐賀詞,聽到他把陶婉馨和陳霖說的情意濃濃。緣分匪淺,我的憤怒,便越燒越旺,這一刻,我真的很想飛快的衝上台,將陳霖那個賤人給放倒,但僅剩的理智告訴我,要忍,一定要忍,沒有抓到合適的機會,絕對不能輕易暴露自己!

雖知輕重,但怒火,卻惹得我的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慄了起來,這個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了陳霖的目光,他似乎對著我這邊掃視了一下,他的嘴角,竟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輕笑,我不知道他是否發現了我,但,他的這一絲笑,落在我的眼裡,就是嘲弄,輕蔑的嘲弄。

我心虛的低下了頭,但我的拳頭,握的很緊很緊,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開始變得加快,胸腔中的抑鬱之氣,愈發的濃重,就好像,要破出我的胸膛一般。

而這時,司儀正開始詢問對方問題,那種「你是否願意娶她,你是否願意嫁他」的問題,與此同時,一對新人還互換了戒指。

我心猛地一顫,感覺自己全身都抖的厲害,有點忍不住了。

陳霖,面對司儀的問話,他毫不猶豫的就說願意,並且溫柔地幫陶婉馨戴上了婚戒。

而輪到陶婉馨的時候,她也拿出了戒指,正欲開口。

這一刻,我再也受不了,再也憋不住了,我的忍耐,我的憤怒,我的鬱悶,全部都轉為了勇氣,我奮發了全身之力忽然大聲吶喊道:「我不允許!」

這句吶喊,若奔雷,若洪鐘,霎時間,蓋住了全場所有的聲音,就連我自己,都有了一絲震驚,嗓子都有些澀澀的感覺。

不過,也正是這句吶喊,讓我內心的壓抑、憤怒、不甘,全都傾泄了出來,我沒有後悔,反而多了一絲暢快,我的身心,立即就變得有點輕飄飄了。

當然,這句突兀的吶喊,驚的全場都怔住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吵我看來,而陶婉馨,她更是因為吃驚,而把手中要給陳霖戴的戒指,一不小心掉到了舞台之上。

即便我已恢複了理智,但我的目光,仍然不可抑制的停留在了陶婉馨的身上,我沒有動,就這麼深深的看著她,我期待看到最後一丁點的希望。

此時的陶婉馨,並沒用立即去撿地上的戒指,她的表情,非常的震驚,她的目光,也落到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我的心裡恍然間有種被她的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悸動,我的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了胸膛。

但,漸漸的,當我看到陶婉馨的臉色,由震驚慢慢轉為了憤怒,無盡的憤怒,我徹底清醒,我知道,我的這最後的一絲希望,落空了。

而這時,我更是驚異的發現,被打斷婚禮的陳霖,不僅沒有表現出憤怒,相反,他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繼而,他搖手指著我,大聲怒罵道:「葛天,你好大的膽啊,居然敢鬧事鬧到我的婚禮上了,你,還真是夠無恥了!」

陳霖的怒喝,瞬間喝醒了在場的其他人,而這其中的許多賓客,都認出了我來,頓時間,指責謾罵聲成片成片的,如深海處的浪濤一般,對我洶湧傾泄而來。

這些罵聲,多出自上次聚會對我口水直噴的人,不過,他們雖然嘴上罵的凶,卻沒有人真的敢跳出來對我做什麼,他們都見識過我的厲害,而曾朋的死,大概也都算到我的頭上了,所以,他們對我始終有些忌憚。

然而,場中並不止這些牆頭草,還有視為我死敵的人,曾家。

曾強以及隨同他一道而來的曾家之人,豁然起身,露出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面孔,指著我怒聲道:「葛天,你的膽子可真夠肥啊,我們找你這麼多天都找不到,沒想到,你居然敢在這裡跳出來,今天,我們曾家就要你血債血償。」斤聖貞亡。

剛才,還清一片對陳霖婚禮的道賀聲,霎時間,全部變成了對我的討伐,我,就這麼成了眾矢之的。

我知道,都已經這樣了,我無論如何也無法低調的站在後頭了,於是,我乾脆撥開周圍對我怒目而視的守衛,走上了前去。

可以說,幾乎全場都是我的敵人,要說我一點不心驚,那是假的,但我知道,我的氣勢不能落,不然,我失敗的就不僅僅是愛情。所以,對於無端的指責和謾罵,我充耳不聞,不受其亂,我一步一個腳印向著舞台走去,我感覺我的腳步很沉,每邁一步,都似使了千斤重之力,但我的內心,卻愈發的清醒,甚至,還湧現了一股豪邁之氣。

走到中央位置,我一指台上的陶婉馨與陳霖,又重重的道了句:「我說,她不願意嫁給你,所以,你今天的婚,結不成了。」

從我走來的這一路,我痛苦的發現,台上的陶婉馨,那臉上的憤怒之氣,隨著我的靠近,變得越來越重,她的臉無比的陰沉,這眼神,這表情,看在我的眼裡,真的讓我很心酸。曾經的陶婉馨,怎會對我露出這樣的眼神?

而,就在我的話音剛落之後,壓抑著的陶婉馨,也終於爆發了,她直接就沖我大吼道:「夠了!葛天,你害我害的還不夠嗎?因為你,我遭了多少的罪,就連我的家人,都被你給連累了,別人都說你是可憐蟲,我看你就是個害人精。今天是我的婚禮,你還要來搗亂,我恨你,我恨你入骨。」

恨你入骨,這四個字,如同一把大鐵鎚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上,讓我無法抑制的顫慄了下,我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形都有點不穩了。

眼前的陶婉馨,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陶婉馨了,我緊緊地握住手指,甚至,連指甲都戳到了我的手心裡,我強忍著,不讓自己脆弱,不讓自己輕易倒下。

而陳霖,這個居心否側的偽君子,顯然預謀好了一切,就在我心神哀慟之時,他忽地往前走了一步,對我大喊道:「葛天,我已經放過你一回了,沒想到你還死性不改,得寸進尺,居然又來破壞我的婚禮,傷馨兒的心,今天,我要放過你,我就不姓陳。」

說完這話,陳霖又轉頭看向了眾人,義正言辭道:「諸位,感謝你們賞臉光臨我的婚禮,但,葛天這人,猶如跗骨之蛆,癲瘋之犬,我不能不處理,還請諸位見諒,今天,我就不避諱婚禮的禁忌了,我要讓他,血濺當場。」

這句話,表面聽來是他要跟各位說明不得已的情況,但顯然,他是在吹響對我發動攻擊的號角,曾家的人,還有那些看我不爽的人,聽到這號角之聲,全都躍躍欲試。而餐廳之中的守衛,更是直接就朝我沖了過來。

頃刻間,熱鬧的現場,變成了對我的討伐之地,大量的守衛,涌了進來,很快就將我圍攏成了一個圈。這些守衛,個個凶神惡煞,他們手中拿著的,或是水棍,或電棍,還有鋼刀。

陳霖這小人,真是用計太深,他早就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裡,所以,早令人嚴陣以待,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跳入圈套的我,就這麼成了一隻完完全全的困獸。

在我心神搖曳之際,忽然,一名守衛,飛起一腳,冷不丁的就踹在了我的身上,其他的人,也是連半刻都不停留,直接就使著手中的武器,對我招呼而來。

危險的氣息,刺醒我麻木的神經,我見狀,立即閃身避開,眾守衛的攻擊落空,馬上再度向我襲擊而來。

到了這一刻,我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守衛,定然都是受了陳霖的指示,對我動用的都是殺招。

戰意,在我的體內燃燒,我的心思變得活絡了起來,困獸猶鬥,若是我連這樣的場面都應對不了,我又有何資本去抗拒組織?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這裡!!!

想到這,我激憤的一拳,猛然打在了一名衝過來要砍我的守衛身上,砰的一聲,他的身子倒飛了出去,撞倒了身後好幾個人,他手中的鋼刀掉落,嘴角吐出了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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