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兄弟,走好

一路崎嶇,車子顛簸不斷,我卻感覺很平穩,內心裡有再多的感情和焦急都埋在最深處。表面上,我還是能做到波瀾不驚,一年野外基地訓練的時間,讓我飽經了各種磨難和歷練,也讓我可以平心應對任何的困難。無論風雨刮的多麼猛烈,對於我來說,都只是和風細雨,不足為懼。

心境平穩。時間相對就流逝的快很多,幾乎只是一閉眼一睜眼,車子就停了下來,下車之後,我才發現,我被送到了上次面見首長的那個軍營,此刻,軍營面貌如舊,訓練場上依然有許多揮灑汗水的訓練兵,他們的身影,堅挺幹練,英姿颯爽,他們的精神面貌,充滿剛強之氣。

看著日光下揮汗如雨的他們,我都不由的會心一笑。或許,真正的男人,必經的這條道路,便是磨練,在磨練中成長,在磨練張成熟。如今的我,已然和上次呆在軍營的我截然不同,這是一個成熟男人和一個莽撞男孩的區別。

這一次,迎接我的人還是那個冷麵營長,看見他,我第一時間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營長也回了個禮,並道:「首長在等你!」

營長還是那個營長,鐵面無表情,軍人的氣勢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不過,時隔一年,面對他,我已然沒了當初那種有些怯弱的心理,再次跟在他後頭走向首長辦公室,我也不再是以猥瑣的姿勢走著。此刻,我和他一樣,已是挺拔的男子漢,無論身體和內心,都是鏗鏘昂然。

很快,我便進入了首長辦公室,在我心中,首長始終是值得敬畏的,不過,相比第一次見他那種緊張的話都不敢說的狀態來說,現在的我已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全然沒了扭捏和拘謹,有的只是自信和坦然。布亞歡扛。

首長見了我,又是一臉的笑意,但這次的笑意明顯是滿意的笑。

一開口,他就很欣慰的對我道:「不錯,果然很有天賦,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愧是……」

說到這,他戛然而止,隨即頓了一下,忽然就話鋒一轉,道:「葛天,你應該知道,進入那個訓練基地的隊員,資質最好的,也用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才出來,而你,一年都不到,真是破了往年的記錄啊!」

我抿抿嘴,道:「我不是靠什麼天賦,只是因為比別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因為我心中始終藏著堅定的信念和迫切的動力!」

首長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聽你教官說,如果你繼續訓練,你的能力還可以提升很多!」

我堅定道:「是時候了,我必須出來!」

首長當然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於是,他很體諒的對我道:「嗯,看的出來,你已經改變了很多,至少,出去以後,要堅強面對很多事,也該有自保的能力。」

我忽然挺直了身,鏗鏘道:「是,首長。那麼,我可以離開了嗎?」

首長見我這樣著急,也沒生我的氣,只是淡淡回道:「等等!」

他的話音剛落,外頭就有人喊報告。

首長輕聲說了句,進來。

立刻,門開了,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他竟然是,如假包換的啞巴,啞巴一身正氣的昂首走進了辦公室,跟首長敬了一個霸氣的軍禮。

頓時,我的心開始出現了波瀾,加速跳了起來,雖然早就猜測蒙面教官是啞巴,但真的看到啞巴突然出現,我依舊難掩驚訝,而,就在我愣神的這一瞬,首長開口了,他沉聲對我說道:「他叫穆陽,是我王牌特種部隊里的終極教官,訓練出了許多的特種兵王,以後還是由他負責保護你!」

首長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原來,啞巴是故意扮成乞丐出現在我身邊的,那麼長的時間裡,他也一直在貼身保護我,想到這,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

首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直接道:「穆陽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當初的你確實太脆弱太魯莽,甚至還能幹出自殺的事,一個男人,會被逼到自殺的地步,這可是讓人無法理解!」

看的出來,首長對那個時候的我非常失望,難怪一年前他不由分說就把我強行留下來訓練,原來這真的是他的用心良苦,他肯定是想我至少能變成一個剛強洒脫的男人,能勇敢的保護自己。

不過,能使得首長對我如此用心良苦的那個幕後人到底是誰,我真的很想知道,可我也清楚,首長絕對不會告訴我,於是,我只能再次挺一挺身,對首長尊敬道:「謝謝首長的關心,往後絕不令您失望。」

首長恢複嚴肅的神色,走到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記住,小天,做叔叔的最後給你一句話,沒人有資格逼你自殺!」

說完,他立即叫啞巴帶我離開。

出了首長辦公室,我和啞巴並肩走在走廊里,說實話,現在的感覺有點彆扭,我不知道是把他當成嚴厲的蒙面教官,還是當成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啞巴,不過,不管是哪個他,都令我心生敬畏。

啞巴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一向不多言語的他,突然主動對我道:「現在不是在訓練基地了,不用把我當成魔鬼了,以後我們還是兄弟,別太拘謹。」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堅定道:「嗯!」

啞巴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種關心,接著,他又叮囑我,道:「記住,我是教官的身份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那些兄弟,另外,你在這裡的經歷也最好對外界保密。」

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不過,我一直不清楚,為什麼首長對我這麼看重?甚至派出你護在我身邊。」

啞巴冷漠道:「我也只是執行命令,其他並不知曉。你只要知道,這些都是軍事機密,一旦泄露,會對你造成危險。」

也是,首長都不方便告訴我,啞巴就更不會說了,於是,我趕緊問啞巴道:「其他兄弟怎麼樣了?」

啞巴繼續昂首往前走,邊淡然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出了走廊,營長領著我和啞巴來到了一個很寬闊的訓練場地,場中,有許多的連隊正在毒辣的太陽下接受嚴格的訓練,但是,有一個隊,在這個場地顯得特別獨特,他們的穿著與其他新兵的軍裝不一樣,而且,他們接受的訓練強度也較大。

而走在前面的營長,正是帶著我和啞巴朝那支小連隊靠近,一走近,訓練這伙特色兵的指導員便立刻跑到營長面前,對著營長敬禮,並說了一堆話。

我一點沒心思聽指導員說啥,因為,我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這伙特色兵給吸住了,我真的想不到,這伙裝扮特殊的雜牌兵,竟然全都是我熟悉的人,曾經滿身痞子氣的他們,此刻儼然一身正氣,散發出了軍人的氣勢。

當然,我和啞巴的出現,也吸引了這伙雜牌兵的眼球,他們,以更加震驚的目光盯著我們。

我就這樣,和這些目光緊緊對視,時隔一年,在這個地方突然見到他們,我內心的激動無法形容,我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了,牙關也咬的非常緊,久久的凝視之後,我才突然張開嘴,大喊了一聲:「狗蛋!!!」

瞬間,他們也反應了過來,這伙雜牌兵,再也顧不得狗屁軍紀了,全部興奮的朝我跑了過來,個個的粗嗓子狂吼,狗蛋還率先把我抱了起來,全體兄弟一起把我扔向了空中,隨即又把我接住,歡呼聲震動了整片紀律嚴明的軍營訓練場,指導員條件反射般的準備呵斥,但被營長及時攔了下來。

待到我們兄弟盡情的發泄完了,大家才安靜了下來。

這時,我們顯然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估計誰都想不到,在這王牌部隊的訓練場,竟然會出現這樣瘋狂的一幕。

而我,也沉浸在激動中久久無法自拔,只是,當忽然安靜下來,我才猛然發現,和我同生共死的那二十幾個兄弟,好像少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於是,我立馬帶著不安問道:「牛糞幾個呢?」

聽到這,兄弟們立即收起了笑臉,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大家紛紛低下了頭。

啞巴見狀,立即輕聲跟我說:「換個地方說吧!」

我輕點了點頭,隨即,啞巴和我,帶著眾兄弟,去了一個僻靜的地。

到了這,狗蛋才淚眼閃爍,沉痛道:「他們幾個,傷的太重,沒救過來!」說完,他突然把頭甩到一邊,沒敢再看我。

我仰起頭,對著烈日,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氣,心底里像是有幾塊大石壓著,很重,很痛。

好兄弟牛糞,跟著我的時間最長,從老家那個城市,他就和狗蛋號稱黑白雙煞,身子靈活的他,幾乎可以飛檐走壁,哪棟居民樓他沒爬過,他有膽識,講義氣,跟了我之後,他從未再干偷雞摸狗的事,一心一意為我賣命,可最終,他還是因為義氣因為我,就這樣沒了。還有其他三個兄弟,兩個是山鷹的老手下,一個是我場子里的兄弟,好好的他們,白白的被欒宇給害死了。

我忍不住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沉痛的我只能在心裡道一聲:「兄弟,走好。」

這一刻,仇恨愈發激烈的充斥著我的心,我葛天,這輩子跟欒宇沒完,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兄弟們看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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