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十一章 港口守備隊

一輛輛警用馬車沿著海濱大道飛馳,快要到碼頭的時候,前面的馬車立刻分散開來,朝著每一條和這座碼頭相連的通道而去。

所有通道很快就被封鎖起來,不只是大路,連小巷也禁止通行。

後面的馬車直接駛上碼頭,當它們停下來後,一群群警察從馬車上下來,如同潮水般湧入周圍一幢又一幢建築物,很快就佔據那裡。

現在是傍晚,很多船正忙著進入港口,每隔十幾分鐘就有一艘船靠岸,碼頭上到處是水手、苦力和談生意的商人,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過來欣賞海景的普通人,原本是一片祥和,現在被突然闖入這裡的警察破壞了。

所有人全都一下子緊張起來,最緊張的就是那些船主和水手,這年頭跑船的人總會夾帶一些私貨,他們害怕自己的買賣暴露了。至於本地人,擔心的是要出大事了。

最近塔倫的治安非常糟糕,先是國王特使遇刺,那天很多無辜者被卷進去,死在亂戰中。接著倉庫區出了怪事,蟑螂、老鼠亂跑,附近的幾座區全都遭到波及,到現在都沒能把那些噁心的東西抓乾淨。前幾天第七區和第六區之間的驛站又發生激戰,連火炮都用上了。

這些人不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送命。

又有幾輛馬車過來,這幾輛馬車看上去很普通,不過前面有一隊騎警負責開道,坐在裡面的顯然是個大人物。

隨後,那幾輛馬車在碼頭區的外圍停下來。

一個警察上前拉開車門,就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那是一個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老頭。

這位正是警察廳廳長安博爾·諾德,緊跟在他後面的是刑偵處處長吉爾斯特。

吉爾斯特這一次要親身上陣,他已經拿到確鑿的證據,這件案子已經沒有任何懸念,這種明擺著撈功勞的好事到哪裡去找?更不用說,還能巴結上拉佩。

至於班克·穆雷第的父親,那位市政廳秘書處的秘書長,吉爾斯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畢竟出了這樣的事,秘書長的位置恐怕也不保了。

甚至杜瓦利派也沒被吉爾斯特放在眼裡,杜瓦利派不是一個強勢的黨派,賓尼派的人敢刺殺國王特使,杜瓦利派的人恐怕連想都不敢去想,正因為如此,塔倫市政廳和議會裡面杜瓦利派都不佔優勢,重要位置上也沒他們的人,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此刻,警察唯一沒有佔據的就只有碼頭西南角的一幢三層樓房,房子的後面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這裡就是港口守備隊的駐地,裡面的人正和警察隔著院牆對峙著,黑洞洞的槍口從窗戶裡面伸出來,房頂上還架起五門火炮。

吉爾斯特走到那幢房子的前面,他從旁邊的警察手裡接過一隻白鐵皮喇叭,朝著對面大聲喊道:「班克·穆雷第,你涉嫌一樁強姦殺人案,我這裡有拘捕令,你還是趕快出來投案吧!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這隻會讓你的罪名中再增加一條——煽動拘捕。」

吉爾斯特的話音剛落,對面三樓的一扇窗戶前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個人喊道:「胡說,什麼強姦殺人案?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強姦女人?有這個必要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著隊希望我親近她們,你們想要誣陷我,至少也該找個好點的理由。」

這個人正是班克·穆雷第,他說這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班克·穆雷第的長相不錯,一張臉談不上英俊,卻很有陽剛之氣,身材就不用說了,身高接近兩公尺,要肌肉有肌肉,要線條有線條。

「你既然有這樣的自信,為什麼不敢出來?為什麼不讓我們把案子查清楚?你在害怕什麼?」吉爾斯特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

「因為我不相信你們的公正性,誰都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在我身上,而是想借我的事抹黑我父親。賓尼派已經被幹掉了,現在輪到我們了,下一個是誰?馬格魯派?還是皮爾雷派?或者是那些不屬於任何派系的傢伙?」

知道有人在找自己麻煩,也知道當初的案子被翻出來,穆雷第父子可沒閑著,他們設想了各種可能,制定了相應的策略。

穆雷第父子很清楚,憑老穆雷第那個秘書長的頭銜是嚇不住警察的,只有把別的黨派煽動起來,才有可能和警察抗衡。

吉爾斯特又舉起喇叭,他必須有所回應,道:「放心,你會得到公正的審判,如果你沒有殺人,沒人能夠誣陷你。現在你公然拒捕,只能說明你的心中有鬼。」

吉爾斯特說的話明顯偏軟,因為他知道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住口,你們這些只會玩弄權術的傢伙,想要從你們那裡得到公正,那根本就是開玩笑。」

班克·穆雷第從窗口縮回去,然後砰的一聲把窗關上,完全是一副不打算繼續談下去的模樣。

這個結果完全在吉爾斯特的預料中,他倒也不惱,把鐵皮喇叭還給旁邊的警察,然後退回來。

「那傢伙好像有什麼依仗。」來到安博爾·諾德面前,吉爾斯特輕聲說道。

「看來杜瓦利派的人花了不少心思。」旁邊傳來拉佩的聲音,他此刻穿著騎警的制服站在安博爾·諾德旁邊,看上去像是在保護安博爾·諾德的安全。

「是啊,最近這段日子杜瓦利派很不安分,在到處串聯。我原來以為他們是在商量怎麼把賓尼派趕下台,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對付我們。」安博爾·諾德搖頭嘆息。

「我就覺得奇怪,其他黨派怎麼會答應?他們有什麼必要招惹我們?」吉爾斯特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說呢?」安博爾·諾德看了拉佩一眼。

「誰家的屁股底下都有一坨屎,賓尼派能夠用這招對付杜瓦利派,同樣也可以用這招對付別人。想要阻止賓尼派亂咬,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只有在這邊打主意,只要這件案子查不下去,其他案子也就不可能被翻出來。」拉佩淡淡地說道,他當然沒有這樣的分析能力,這是比格·威爾告訴他的。

自從拉佩決定去馬內,比格·威爾再也沒有和他作過對,不過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可能恢複到以前的程度。

「我在你這個年紀可沒這樣的見識。」安博爾·諾德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

「原來是這樣。」吉爾斯特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其實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之所以裝傻,完全是一種拍馬屁的方式。

不過旁邊的人就不一樣了,很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時看向拉佩的目光也變了。這些人或多或少有點背景,全都知道拉佩的存在,以前都不以為然,但是此刻他們的態度變了。

「你有辦法破這招嗎?」安博爾·諾德問道。

「為什麼問我?」拉佩不疾不徐地說道:「現在最著急的可不是我們。」

「那是誰?」格拉羅斯警察署署長搶著問道,這本來沒他的事,但是他也跟了過來。

和吉爾斯特不一樣,格拉羅斯是真心不懂。

換成別人問這個問題,拉佩恐怕會賣關子,但對格拉羅斯他就不能擺這個架子,道:「我不知道布這個局的人是誰,但我可以肯定,賓尼派的人肯定動了不少心思,他們巴不得杜瓦利派和我們斗個兩敗俱傷,兩邊如果只是這樣對峙,他們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那他們會怎麼做?」格拉羅斯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等著看戲就行。」拉佩聳了聳肩膀。

「我不明白,你能不能解釋得明白一點?」格拉羅斯覺得有些頭暈。

拉佩翻了翻白眼,好半天才道:「賓尼派想要打破對峙的辦法實在太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裝成我們的人扔一顆手雷進去。或者反過來,裝成他們的人扔一顆手雷出來。不管是哪邊挨炸,結果都一樣,想不打起來都做不到。」

「那我可得躲遠一點。」格拉羅斯縮了縮脖子。

拉佩一陣愕然,他沒想到格拉羅斯居然當真了,道:「我只是說說罷了,這絕對是最蠢的辦法,萬一出手的人被當場抓住,陰謀就暴露了,到時賓尼派自己會有麻煩。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帶著證據出場。」

「你就那麼相信施羅德的話?即便他說的是實話,但他也說了,他沒能找到證據,所以有人關說之下,他就把案子掛起來。現在兩年過去,就算有人拿出證據,也未必有用,因為已經沒辦法證實了。」格拉羅斯對此並不看好。

「所以我才說要耐心等待。」拉佩笑了笑。

「聽說了嗎?警察封鎖了碼頭,好像是抓一個強姦殺人犯。」

「殺人犯是一個大官的兒子,還是個隊長,這幫傢伙最不是東西。」

「也有人說是故意陷害,這件案子發生在幾年前,當初沒能查出兇手,現在怎麼查出來了?」

「前段日子塔倫的治安一塌糊塗,警察廳廳長大人急了,所以想要有所表現。」

「聽說這件事還和黨派爭鬥有關,前一段時間賓尼派的人因為刺殺國王特使,全都失勢,所以他們要讓別人也倒霉。」

僅僅是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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