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楚王與吳帝 第221章 殺機(上)

「陛下,臣有本上奏。」這時一員大將突步出隊伍,拱手向上說著。

魏越說著:「講。」

「諾。」這將軍飛快說著:「臣得到情報,城外五十里的縣城已被楚軍攻克,還有一重衛城,楚軍就會抵至城下,臣請陛下速發援軍,去援衛城之急。」

衛城,是指與本城相互支援,互為犄角的關城,必是扼守要衝,由於不住百姓,堅固異常,用整齊的石塊砌成牆身,高八米。牆基寬六米,垛口的下部有一個小孔,叫做「射洞」,供作射擊敵人之用。

「這事,還要等朕來決斷?」魏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朕要你等做甚?」

本以為有著良策,卻不想是來添堵。

「陛下,非是臣誤事,實是……」猶豫了下,將軍無奈的回著:「陛下三日前下過旨意,城中一切兵馬,超過十人,都需由您親自下旨才能調動!」

魏越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剛想起來,自己是下過這一道命令,這是因為城中有人想要謀反,為的防範,將兵權都收了回來。

「朕這就派你帶兵五千速去支援,切記必須守得七日。」魏越吩咐的說著,心中思量著,由於想不到局面變化的這樣快,因此城中只有五萬軍,周圍勤王的軍隊,還需要一周左右時間。

「諾!」大將領命。

就在這時,垂首恭敬謙順的旬枸,目光一掃,卻是一怔,只見發出這道命令後,魏越身上籠罩的灰黑氣,又加深了一分。

而這將灰黑氣,卻立刻消散了幾分。

本來君臣之間氣數相連,斷沒有這事,這種情況出現,說明這將已經深懷異心了,心中頓時一動。

「還有什麼事要稟告朕的?」因為剛才這件事,魏越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又有一人出來,卻是城中護衛軍的首領,此人出得隊列,向上一拱手,稟告說著:「陛下,城中這幾日,百姓惶惶不安,雖動亂被強行鎮壓下去,可長久下去,臣擔心會有大事發生……」

「百姓惶惶不安?」魏越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似乎正在思考。

金陵是魏越經營時間最長的城池,在這裡,他本以為根基還算很穩,聽到這話,難免有些無奈。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強行鎮壓不妥?

但在這時,稍顯軟弱,立刻就會出了大事,半點都退步不得。

「朕許你調三千士兵巡查,許發下弓弩,加強城中防禦,有人敢在這時鬧出亂子來,直接殺無赦。」魏越聲音不大,緩緩說著。

可言語中的陰冷殺氣,卻連站在角落裡的旬枸都感受的到,眼見著這將微露喜色,一絲絲氣運又在變化,旬枸心中暗嘆——魏越,魏大將軍,吳王,你想不到吧!

此時人人已有異心,都要抓著兵權,到時候反戈。

但是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道靈光閃過,一個念頭浮現出來。

這念頭一產生,就再也放不下,旬枸的眼中越來越亮,心中念頭在翻滾著,沉思了一會,旬枸再看了上去。

魏越身上,還有著紫色華蓋,雖然已經有些殘破,但是還是有絲絲紫氣垂下,將無數的灰黑氣阻擋在外面。

在外面盤旋著的灰黑之氣,這是混合著怨念,死氣,殺氣等等凝結的氣息,這些氣息都在魏越周身圍繞著,但一靠近,紫氣就把它們驅逐了出去。

紫氣是王氣,只要不散,這怨氣雖然強大,卻無法靠近,由此可見魏越的不凡。

旬枸突然之間想起了史書,青史就是帝王將相的歷史。

話說旬枸想的不錯,比如說地球上朱元璋統一全球,而當時吳王和漢王都稱王稱帝,在歷史上留下濃厚的一筆。

而同期沒有稱王稱帝的人,往往在歷史上黯淡,甚至消失。

當然,這也需要力量和時間,才幾千人就稱帝肯定不會被記載。

前世魏越雖然掌握大權,但是不稱王稱帝,只會留一筆,現在卻稱王稱帝,必會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這就不一樣了。

看著紫氣,再看著宮殿。

只見皇宮中,殺氣和怨氣瀰漫,灰黑色中又帶著血紅,實際上宮殿中的所有人,都被這灰黑血氣影響,自身氣運都在漸漸磨削。

灰黑氣中,還有上萬怨魂在飄蕩著,本來它們死了,自然去冥土,或者消散,但是受到這灰黑氣,竟然存在並且堅固。

旬枸沉思了一會,想到了一件事,嘴角處不由露一絲笑容,但是他深深低下頭,卻是無人能看見。

深深的看著上位的魏越,旬枸一股淡淡的殺意在心中冒出來,又迅速沉入心底。

「魏大將軍,是你先不仁,別怪我不義。」

只要自己的算計謀劃能實現,自己不但可以避過天譴,還可以獲得更多,如果全部成功,日後就算是在神靈世界中,自己也可立足腳跟。

這些思想變化,在以前,魏越也許會敏銳感覺到,但是在這時,卻根本想不到。

魏越是大將軍出身,雖在這時還不亂,估計只要將金陵牢牢守住,用不了一月時間,兩王都肯定會有所動作。

不為解吳地之圍,只為讓楚軍吃個虧,以阻止王弘毅升龍之勢。

郭文通不會直接支援吳地,但是只要藉機攻楚地,那楚軍後方吃緊,王弘毅也很難再專心攻打自己的吳地。

魏王更是會趁火打劫,騷擾長江防線。

這樣一來,只要金陵能守住,楚軍一旦受阻,就可一步步的收回失地,下次楚軍再想如此出其不意的打過江來,就不是什麼容易事了。

而且遠處勤王的軍隊都趕來,所以金陵可以死守!

這幾種情況,最終都必須建立在金陵不曾被攻陷的基礎上發生。

乾脆的死守在金陵,也只有這樣,吳地還有收回的可能。

正想著呢,大殿,突有人奔進來,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急呼:「陛下!大事不好!」

魏越皺眉看去,進來的是一個親將。

「出了何事?」魏越沉聲問著,心裡隱隱就是一緊。

「楚軍進逼到了衛城,離本城已不足十里,已經彙集了十萬大軍!」

魏越聽了,卻是呵斥:「慌什麼,朕自有主意!」

餘威還在,朝上群臣的騷動,頓時就平息了下來。

旬枸見此,露出一絲冷笑。

下面的朝議,他聽而不聞,也不說任何話,他知道,現在出謀劃策,就是日後禍端和天譴,就是一言不發。

事實上,自魏越弒帝登基後,他就一言不發,以盡量減少著孽力。

當下朝時,旬枸也就回去,他雖然受到冷遇,但是還是五品文官,在金陵有著府邸,回去後,就見一人迎接,跪在一旁,用尖尖的嗓音說:「奴婢高業見過主人!」

這是魏越賜的太監,實際上就是監督的人,旬枸沒有理他,下了車,穿過前院,一直走到後院,在東頭一間里書房裡坐下。

高成跟了上去,伺候著,書房裡一陣沉默。

侍女上茶,旬枸接過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他喝了一口,讓所有人退下,現在書房裡,只剩下兩個人了。

旬枸站起來,來回踱了片刻,用沉重的低聲說:「高業,你想死還是想活?」

高業心中一凜,心中一瞬間,轉過許多念頭,突然之間「啪」的跪下,說著:「奴婢自是想活。」

旬枸點點頭,在椅上坐下去,說著:「有這點想念,就是生路。」

就把談話轉入正題:「楚軍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城中人心已亂,魏越生死只在旦夕之間,一旦城破,我們只怕都沒有活路。」

說到這裡,旬枸冷笑:「你覺得楚王會要一個當過秘諜的太監嗎?」

高業跪在地上,頓時滲出了絲絲冷汗,旬枸這樣大膽,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帝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

心中轉著,磕頭說著:「還請主人賜下活路。」

不管怎麼樣說,先順著旬枸,把話題弄清楚,等出了這門,自然可攻可守。

旬枸說著:「我知道你管著附近的密諜,你和盧必明將軍、趙昌將軍、程有業將軍聯繫上,今夜就到這裡密議,如何?」

「是,今夜可到。」高業心中大驚,這幾人都是魏越的大將,要是都動搖了,真的是打都不必打,雖說這樣,但是長久的宮廷生活,以及成為密諜主事的經歷,使他臉色上不露聲色,叩了一個頭,應著。

稍等片刻,見主人沒有話說,就畢恭畢敬退了出去。

當高業退了出去,旬枸喝了一口茶,發覺涼了,吐了,喊人又上了一壺熱茶。

這是一步險棋,高業出去,如果立刻向魏越告密,自己立刻就大禍臨頭。

魏越再衰敗,在沒有徹底滅亡前,殺一個文官是綽綽有餘。

不過他觀高業面相氣色,卻還有生機,話說君臣相連,這時有生機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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