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三百二十章 青春進行時(二)

劉致和腆著臉從兩女中間湊了過來,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在保時捷的車身上摸來抹去,還不忘表一表功勞,道:「這位姐姐,其實今天是我請客。」

寧夕面帶微笑,不置可否,寧小凝和許瑤可沒她好說話,同時斜眼瞄了過來。劉胖子現在除了劉天來,最怵的就是這兩位姑奶奶,腦袋一縮陪笑道:「管飽管飽,放開吃,放開吃!」

然後一溜煙的跑到副駕駛座這邊,對溫諒低聲威脅道:「老大,今晚一定把你家這一群母老虎給看管好了,千萬不能讓我在楊陽面前丟了面子,切記切記!」

溫諒沒有搭理他,拉開後車門,等亭亭玉立的謝言走了下來,劉致和很不蛋定的摸了摸錢包,看向溫諒的眼神十分之幽怨:敢情你今天是打定主意吃大戶了,拖家帶口的沒完沒了啊?

任毅懷抱著一大束玫瑰,張松提著蛋糕,上次郊遊時一起玩過的那個叫葉萌的小姑娘也跟著過來,束手站在旁邊,一如當時般的安靜。紀蘇和孟珂也被邀請了,本答應過來一起玩的,不知為什麼沒有看到人,溫諒走到任毅身邊低聲問了一句,任毅把懷中的玫瑰艱難的移動到左側,歪著頭道:「紀蘇說家裡有事來不了,特地讓我給你說一聲。孟珂好像身體不舒服,下午請假回家了,」他眨巴眨巴眼,模樣十分猥瑣,「你知道,女孩子事情就是多……」

溫諒沒打算在這個場合跟任毅討論生理衛生知識,鄙夷道:「任兄,你好歹也是風靡萬千少女,號稱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文化人,能不能別整天滿腦子的污穢?」

任毅表情寂寥,神色滄桑,長嘆道:「溫兄,不知從何時起,你我已不是同道中人了,真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雲英未嫁,卿已陌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溫諒一言不慎引來任毅文青病發作,頓時頭痛不已,道:「逆水寒看完了?」

任毅最近迷上溫瑞安,卻不知道這位詩人氣質的小說家在走火入魔之後口味很重,一本本看下來被書里無處不在的兄弟反目女主失身等情節虐的死去活來。他木然點頭,突然捏著嗓子,用崑曲唱道:「自從一別到今朝,樓外青山屬爾曹。綠楊影子名如許,斜日歸船過斷橋。……」

溫諒立刻服了,求饒道:「我錯了,任兄,我真的錯了!」

任毅無視,猶自哀怨的唱道:「自從一別到今朝,愁問南湖第幾橋。牽牛童子橋下走,斷梗桃花水上漂。……自從一別到今朝,九陌風沙影寂寥。無復螺青簾外笑,繞城曲曲黃泥醪。自從……」

「自從一別到今朝,冬盡春歸夏又交。君種榴華肥大否,我栽桃花幾多高。」

葉萌突如其來的柔美和聲不僅治癒了任毅的文青病,也把溫諒從苦海里解救出來。兩人同時望了過去,葉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嬌怯怯的問:「你也喜歡俞平伯?」

任毅沒想過這裡竟然還藏著一個知音,大喜道:「不錯,葉萌同學,你竟然知道俞平伯,比某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強太多了!」

不學無術的溫大叔羞慚離去,張松見有人敢當面撬他的牆角,馬上提高警惕,捧著蛋糕移到任毅和葉萌中間,左右四顧,虎視眈眈。

就這一會功夫,劉致和不知怎麼說服寧夕借了保時捷去接楊陽,一眾人等按照計畫先去布置房間。路上溫諒介紹謝言跟許瑤和寧小凝認識,許瑤倒沒說什麼,拉著謝言的手問起了高三的功課,學習壓力大不大,打算考什麼大學,一會功夫就混了個臉熟。這也沒什麼稀奇的,單看一中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蘿莉,就知道這丫頭對同性有著非同一般的殺傷力。寧小凝可沒那麼客氣,故意落到最後,肩頭碰了碰溫諒,道:「十九中,哼哼!」

溫諒跟謝言的關係極其複雜,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事,他打算息事寧人,胡謅道:「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成績在十九中排第一,等明年高考上了大學,今後咱們不多了一個諮詢的去處?你以為我是投敵,其實我是卧底啊!」

寧小凝撇了撇嘴,開了個條件出來:「瑤瑤都沒意見,我才懶的管你!這樣吧,只要你說服我姐讓我寒假去青河打工賺錢,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溫諒有點崩潰:「教練同志,你有這麼缺錢花嗎?小小年紀滿腦子的資產階級糟粕,打工賺錢,我們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還能餓死你嗎?」

前面有個拐彎,寧小凝拉住溫諒的衣袖留在過道這一側,冷冷的注視著他,突然開口唱道:「自從一別到今朝……」

「停停!STOP!」溫諒差點瘋掉了,都敢跟任毅學點好不?「OK,寒假你來青河,不過從基層做起,累了不許哭鼻子!」

寧小凝冷哼一聲,甩了甩頭髮扔下溫大叔去了。溫諒呆立了片刻,想起剛才寧小凝唱歌的樣子,很猥瑣的摸了摸胸口,自語道:「好萌啊!」

要是任毅看到這一幕,肯定不會認為兩人已經形同陌路,只不過一個風騷在外,一個淫蕩於內而已。

這次沒選梅蘭菊竹等頂級包房,在一樓定的房間,設施雖然不像四廳那樣極盡奢華,但放眼青州也算很高的水準。房間按照劉致和的安排做了周到的布置,燈光,音樂,蛋糕,包括代表生肖的一隻可愛小綿羊,還有數頂棉絨絨的羊寶寶帽子,更誇張的是,他甚至還刻錄了一張光碟,上面是楊陽的朋友們對她送出的祝福。

在95年為了追女孩子花費這樣的心思,溫諒不能不說一個服字,可以他兩世的眼光,卻仍然對擺在廳中的一個東西產生了疑問。

或者說,是一棵樹!

溫諒摸了摸鼻子,你妹,又不是聖誕節,搞這麼一棵掛滿了巧克力球,閃閃發亮的樹來幹嗎?他對張松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溫諒問道:「這樹什麼講究?」

張松也成了丈二和尚,道:「這是劉老大親自弄的,都不讓我們插手,我也挺納悶!」

正說話間,溫諒的手機震了震,表明劉致和已經到了樓下。他喊了聲行動,許瑤立刻嗷嗷叫著,一手拉住寧小凝,一手拉住謝言,掉頭鑽到了電視後面。寧夕久在國外,平時看起來挺優雅,可玩起來那是相當的瘋,不僅往頭上套了一個羊寶寶帽,手上也左右各戴了一隻,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愛,樣子惹人發笑。

眾人剛剛關燈隱藏好,包間的門被推開,劉致和驚詫道:「咦,怎麼停電了呢?你先進來,我去找找開關。」

「嗯!」

楊陽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又聽不到任何聲音,心裡突然有些緊張,試探著喊了聲:「劉致和……」

啪!

滿屋的燈光突然大亮,楊陽條件反射般伸手擋在了眼前,光線瞬時又黯淡了下去,沿著牆壁和地角,無數七彩小燈閃閃發亮。楊陽放下手臂,一群小羊寶寶簇擁著劉致和從黑暗處走了出來,他的手裡端著一個圓圓的蛋糕,十六根蠟燭照亮了「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伴隨著響起的音樂,一起拍手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

一曲歌罷,劉致和走到楊陽跟前,道:「楊陽,祝你生日快樂!」

楊陽咬著下唇,一時說不出話來,燭光中的少女,綻放著驚人的美麗!

打開大燈,劉致和一一給楊陽做了介紹,看到許瑤等人的姿態容貌,楊陽略有點不可思議,她真的沒想過劉致和竟然能交到這樣一幫讓任何女孩都會嫉妒的朋友,對他的感觀立刻大幅提升。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致和為了自身形象,不知費了多少口水和代價,才說服許寧二人參加今晚的活動,紀蘇不來固然是個損失,可寧夕和謝言的出現卻正好補上了位置。他在去接楊陽的路上還一直感嘆,溫老大才是真老大,身邊的女孩子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讓人高山仰止,心嚮往之——當然,後兩句是他剽竊任毅的常用語。

吹蠟燭前例行許願,溫諒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國的規矩,不料劉致和卻阻止了這一項約定俗成的必備程序,從一邊的包包里摸了三支做工精美的飛鏢出來,在眾人矚目下遞給楊陽:「還記得前一段我讓你親手寫了許多最想做的事嗎?喏,全都掛在那棵樹上,每一個巧克力球里藏了一個願望,你有三次機會,不管射掉其中任何一個,我保證,不管是一月還是一年,哪怕是一輩子,都一定會幫你實現!」

先不說這句話里藏了多少貓膩,單憑這份心意就足夠摧毀所有女孩子的防線,楊陽凝視著劉致和,眼中隱有淚光在閃動。女孩子們更別說了,全都一個勁的鼓掌叫好,寧夕特意將許願樹往前推了推,生怕楊陽失了準頭,謝言輕聲喊著「加油」,連一向看劉致和不順眼的許瑤和寧小凝都被這一刻的氣氛感動了,和謝言一起,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去搜尋溫諒。

嗯,溫諒呢?

溫大叔不知何時從她們身邊挪了過去,和任毅張松呆在一起,面無表情的問道:「兩位有什麼感想?」

任毅憤憤道:「劉哥這是把大家往死里逼呢!他開了這個頭,以後咱們可怎麼辦?搞不出這個氛圍和花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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