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夜中有雄鷹

在谷哥的指點下,寧夕這個路痴加醉鬼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對了地方,溫諒在一旁大放厥詞,充分表達了鄙視之意,雖說過了過嘴癮,大腿卻被掐的青紫一片,付出代價可謂沉重。

谷哥的家在老城區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里,巷口積滿了氣味難聞的污水,十幾塊磚頭錯落有致的倒在水中,搭成一條蜿蜒的小路。不知是公家還是巷子里的居民在牆上扯了電線,一個十五瓦的小燈泡勉強照亮了巴掌大的視線。谷哥跳下車,憨厚中帶點矜持,道:「我這衣服也不幹凈,別弄髒你們的車。」

溫諒笑道:「車哪裡有人乾淨,別看這車長的一副光鮮樣,不一定比你那燒烤攤強」

寧夕懶的搭理他,對谷哥點點頭,表示沒關係。溫諒看巷口實在太臟,就沒讓寧夕下車,然後在谷哥的百般推辭中親自送他進去。谷哥家離巷子口不遠,溫諒婉拒了邀請,給他留了自己的手機號,叮囑谷哥這兩天先不要露面,便告辭出來。

寧夕等溫諒上車坐好,輕聲問道:「送你回家?」

「你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好了!」天地良心,溫大叔說這句話純粹是一片好心,見寧夕還有點酒意,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開車。

寧夕歪著頭審視著他的臉,好一會突然吃吃笑道:「好啊,我住麗景酒店,夠膽子的話就來嘍。」

溫諒心中一盪,差點被寧夕的媚態勾的火起,正色道:「就知道你對我不懷好意,不過想這麼容易就得到我,沒門!」

寧夕呸了一下,雙手攏在耳邊往後撩了一下頭髮,這個極具風情的動作,突然出現在她的身上,更顯得體態動人,優雅之極,道:「小屁孩一個,有沒有功能還說不定呢,也想吃我豆腐?」

溫諒眉毛一揚,斜眼瞄了過去,寧夕胸前高聳,腰身纖細,肌膚白裡透紅,一雙長腿緊繃併攏,玲瓏有致,讓人忍不住想從上到下輕輕的撫摸。他促狹心起,借著酒意,雙手撐在椅背上,身子慢慢的壓了過去,道:「所謂實踐出真知,有沒有功能,寧夕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寧夕佯作鎮定,心口卻隨著他的迫近咚咚直跳,猶自嘴硬道:「試試就試試,我沃頓畢業的高材生,會怕你一個青一中的小文盲?」

可惜寧夕忘了一句話啊: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流氓不流氓,可不是跟學歷成正比的!

溫諒湊到她的耳邊,輕佻的往裡吹了一口氣,低聲道:「文化不分國界,就讓沃頓和一中來一次最直接的交流怎麼樣?」

寧夕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出身高貴,學業事業也都走在同齡人的前列,長這麼大任他再優秀的男子也在自己面前縮手縮腳,何曾見過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她有心生氣,卻不知為何渾身酸軟無力,口中淡淡的喘息連自己聽來都覺得耳紅,可要張口訓斥他一番,又千難萬難。

這種奇怪的彷彿中邪的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溫諒本是逗她玩呢,料想這句話一說肯定要遭遇狂風暴雨般的反擊,胳臂和大腿蓄滿了力,隨時準備閃躲。可寧夕的反應讓他愣了愣神,緊接著鼻端聞到唯有極美妙的女孩才有的迷人體香,柔軟的髮絲,優雅的脖頸,嬌嫩的肌膚,連帶那張吹彈可破的側臉,都成了這一刻擾亂心神的罪證。

溫諒的手微微一顫,他從不是急色的人,也並沒有少年人那種無時不刻都存在的生理衝動,卻依然用了無上毅力才勉強克制住吻過去的衝動。寧夕顯然感覺到了威脅,鼓起全身的勁,抬起小手推住溫諒的胸膛,臉同時轉了過來,聲音細膩的渾不似她平時的模樣,道:「別……唔……」

兩人間的距離在方寸之間,寧夕猛一轉頭,溫諒立刻後仰,卻還是遲了一步,好死不死,四瓣灼熱的唇碰到了一起。

文學作品裡常常用「觸電」來形容男女第一次接吻,其實缺乏科學依據,媽逼的你去觸個電試試,低壓麻,中壓疼,高壓直接要你命,哪有一點接吻的感覺?接吻更像是在麥當勞吃土豆泥,粘在口中,膩在唇上,卻甜在心底。

車內的溫度瞬時升高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寧夕的身子完全僵硬,連心跳都似乎靜止了一般,唯有唇邊的濕潤在提醒著她,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就這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一個不算太陌生的少年以這種意外的方式取去了!

寧夕背負著少年天才的名聲留洋海外,一心投入在學業之上,雖然傾心於她的才俊不知凡幾,卻連一場真正的戀愛也不曾談過,別說接吻,就是很正式的牽手也只是僅存在小說中的童話。

從小在顯赫家族中長大,見慣了叔伯兄弟們的博愛,又在沃頓呆了五年,更是見識了異國他鄉的開放和火辣,可正因如此,才讓寧夕更加的珍惜自己,別看她跟溫諒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可要不是她認定一生的那個人,絕無可能從她身上佔到一丁點的便宜!

溫諒暗道壞了,心思電轉,腦海里湧上不止十個應對方案,口花花有之,裝無辜有之,厚顏有之,無恥有之,可思前想後,還是乖乖的移開身體,低頭道:「對不起!」

寧夕也從獃滯中清醒過來,以她對溫諒的認知,這小子要麼不要臉的說句嘴唇很香啊之類的調侃一番,要麼就轉移話題糊弄過去,卻沒想到會聽到一句這麼誠懇的「對不起」!

她轉過身子,頭朝著窗外默然片刻,道:「這是個意外!」

溫諒鬆了一口氣,他從不認為寧夕有留學背景,就應該是一個當性愛如吃飯的箇中高手。平時兩個人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以當成一種好玩的遊戲,可真要跨過某條界限,真刀實槍的對上了,很可能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是,絕對的意外!」

寧夕聽他答的爽快,不知怎的心頭不爽,冷哼一聲,道:「也不許你記得剛才的事!」

溫諒大汗:「嗯,我已經忘了!」

話音剛落,寧夕突然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溫諒猛一吃痛,不知怎麼說錯了話,咬著下唇做可憐兮兮狀,一雙黑亮的眼睛望著寧夕,滿是委屈。

用一種後世的說法,這就是吃果果的賣萌啊!

寧夕被他搞怪的表情引的直想發笑,卻硬生生的忍住了,踩動油門,方向盤急轉,保時捷一個甩尾,往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已經忘了?我寧夕的初吻就這麼不值錢?

溫大叔一失足成千古恨,覺得今晚不宜再跟寧夕廝混,試探著道:「要不你先送我回去?」

吃一塹長一智,這當口也不敢說先送人家回去了,寧夕沒有開口,時速表卻猛的飆升到110碼。想起第一次見寧夕,她丫的就是超速行駛,溫諒偷偷繫上了安全帶,腦袋也變聰明了,大義凜然的說:「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也不安全,還是先送你到酒店,我打的回家好了。」

時速沒再增加,溫諒剛想誇自己應對得當,寧夕冷冷道:「怎麼,一會都不想跟我呆一起了?」

媽逼,MLGB,我要再親你我就是豬!

溫諒欲哭無淚,道:「你安排吧,今晚這一百八十斤就交待給你了!」

寧夕先是故作嚴肅,繼而撲哧一笑,道:「吹牛吧你,頂多一百斤。」

「就算一百斤也是你的兩倍,還有臉笑?」

這馬屁拍的如影隨形,防不勝防,寧夕微微一笑,終於放過了他。車內陷入一片沉默,穿梭在夜晚的青州街頭,昏黃的街燈在窗戶上拉出一道道閃爍的倒影,路邊的景緻還是同來時一模一樣,可車內兩人的心底,卻已經有了些許的不同。

寧夕的手機響起,方才在德化街時,她的手機留在車裡,並沒有帶出去。掛了電話,寧夕笑道:「找到人了,咱們回來的正是時候,看好戲嘍!」

溫諒往外面一看,德化街就在眼前!

德化街不遠的一處私人小藥鋪,發嫂捂著脖子半躺在病床上,口中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媽的,算你們跑的快!不然男的女的老子一起上了,我草你姥姥,手會輕點不?」

給他上藥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在這口看病快十年了,自然認識這位叫囂男女通吃的發嫂,陪笑道:「這藥性重,疼幾分鐘就好了。」

一小弟憂心忡忡的道:「老大,人又沒截住,劉天來也徹底得罪了,這下該怎麼辦?」

發嫂也沒心情罵了,本來仗著血性發了次狠,拼著跑路也要把那兩人給做了,等兩年風頭過了,回來混道上人誰不豎起大拇指說聲「牛逼」?可現在的問題是,仇也沒報,劉天來也惹毛了,跑路是肯定的,可這跑的太憋屈啊,傳出去不成了笑柄?就是到了關山,也抬不起頭走路啊!

「先不管這些了,棍子,你馬上回去通知你嫂子,把東西準備準備,今晚馬上就走。」

先前說話的小弟,也就是叫棍子的,答應一聲掉頭就走。剛拉開門,一個聲音響起在耳邊:「發嫂在不在?」

棍子下意識的回頭叫道:「老大,有人找……」

「你」字還沒出口,砰!一隻穿著軍用皮靴的大腳重重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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