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年少奇蹟 第四十章 拳風腳影顛且狂

站在人群中的顧文遠重重的哼了一聲,現在的他滿腦子後悔,既然在紀蘇旁邊就不應該下來,下來後更不能怒火攻心得罪了寧小凝,本來還指望穆山山在球場上羞辱溫諒掙回點面子,誰料到面子沒掙回來,連屁股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一群廢物!」

侯強、紅猴等人面面相覷,卻都無話可說,一群大男人,連這樣的隊伍都贏不了,不是廢物是什麼?顧文遠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穆山山一眼,也不給溫諒過來羞辱的機會,掉頭離去,來到剛才紀蘇站立的位置,看台上空蕩蕩的,伊人人影飄渺。顧文遠默立良久,想起紀蘇很可能對自己有了看法,這兩年的苦心追求付之東流,對溫諒的記恨更甚。他從心底是喜愛紀蘇的,所以用盡了一切心力去接近她,不願留下一點惡劣的印象,可今天這般一鬧,縱然他想解釋,可以紀蘇的聰明,根本不會相信自己跟寧小凝的關係。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意?顧文遠俊美的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先君子後小人,本想讓你乖乖的愛上我,既然此路不通,那就不要怪我了。

顧文遠冷冷一笑,腳尖在地上死死的踩了幾圈,從來都是他矗立在任何場合的最高處,被同學讚美和崇拜,可如今卻是籃球場內那個可惡的傢伙在接受圍觀眾人的驚呼和讚歎,而他卻只能灰溜溜的獨自離開。

有時候,贏得眾人的尊重,只需要一場比賽,一次投籃,那很簡單,卻很不凡。

關游和石有才跑了過來,扶起穆山山,一直在場外觀戰的其他幫閑也圍了過來,穆山山受此奇恥大辱,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陰森一笑:「想做爺爺,下輩子吧!」右手一揮,猛的一拳打向溫諒面門。

其他人跟他配合良久,幾乎同時,前後左右都有拳腳往溫諒身上招呼,圍觀眾一見競技變成群毆,頓時作鳥獸散。許瑤氣的美目圓睜,跺下腳就要衝過去幫忙,被寧小凝一把拉住:「這是男人的事,你別去!一個女孩子跟群臭男人打架成什麼樣子,溫諒自己挑釁,就要承擔後果!」

「這怎麼是溫諒挑釁,明明是……」

「他贏了比賽,就應該適時的息事寧人,說幾句場面話讓穆山山下得台來,想必也就結了。可他非要人家兌現承諾,並且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這是不自量力!既然這樣,就要自己承擔後果!」寧小凝話說的冰冷,但眼中的關切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其實寧小凝說的沒錯,審時度勢是聰明人不可或缺的技能。可她不知道的是溫諒跟穆山山之間,絕不是因為說紀蘇的那句玩笑話那麼簡單,溫諒就算給了台階,穆山山也不一定要下。溫諒甚至都能肯定,無論輸贏,這場架都是非打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年少時沒有痛快淋漓的打場架,那是一個男人成長過程的空白。

兩人說話間,地上已經躺下了三個,溫諒打法極其粗獷,大開大合一副拚命的樣子,出手卻很有分寸,胸口、腦後、下體、眼睛這些要害都不去碰,專打腰身和手腿關節,既不會有大的傷害,也能讓人痛的半死,並在段時間內喪失戰鬥力。敵眾我寡的局面,這種戰術是取勝的關鍵所在。關游和呂青華沒有動手,倒是石成才沖在前面,齜牙咧嘴的猛的不行,也不知跟溫諒有什麼仇恨。

不過越猛的人死的越早,溫諒只是踩了他一腳,對著小腹肘擊了一下,這小子就滾在地上翻來覆去疼要死要活。不是埋汰這幫二世祖,要是隨便來八九個打架很猛的貨,溫諒肯定要被揍趴下,不過這群人除了穆山山厲害一點,其他人只要打中一兩下就疼的站不起來,純粹是金玉其外,一幫唬人的貨。白桓長的清秀,倒是敢拼敢沖,尤其開賽前溫諒狠狠的得罪了他,這小子瞅個空檔從後一把抱住了溫諒,侯強緊跟著一拳打在溫諒左臉。溫諒強忍著疼,曲肘撞在白桓胸口,身子一側一扭,將他摔倒在地,趁勢前沖踹了侯強一腳。又這一會功夫,七八個人全躺在地上哎呀呀的叫喚,唯有穆山山抗打擊能力比較強,還在跟溫諒糾纏,嘴裡叫囂著:「今天打不死爺爺,爺爺早晚弄死你!」

這話恐嚇的味道大於現實意義,溫諒聽的心頭火起,拉住他的右臂猛的往後一扭,一腳踢在他腿彎,等他跪下又抬起一腳狠狠踹在屁股上,將他打翻在地。

穆山山只覺肘關節一陣劇痛,胳臂處的骨頭似乎裂開了一樣,剎那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一臉,他雖然彪悍,卻也被溫諒揍的哼哼唧唧,再也不爬起來了。溫諒身上被踹了好幾腳,左臉被打了一拳,可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陰鬱一掃而空。果然,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爽的不二法則。

「還有誰不服?」溫諒大叔的惡趣味不受控制的發作,學著《功夫》里馮小剛的姿勢誇張的叫道。一群二世祖躺在地上一聲不吭,他們倒也不見得是怕,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有賬以後再算!

「哇,偶像簽個名好不?」許瑤拉起球服下擺湊到溫諒臉前,拉緊的衣服將胸前的白兔印出清晰的輪廓,溫諒這才注意到小妮子的胸部竟然是尖尖的蜜桃型,一手盈盈可握,極具美感。

寧小凝敏銳的察覺到溫諒色迷迷的眼神,將傻乎乎的許瑤拉到身後,用她那一貫的腔調說:「匹夫之勇!」

溫諒咧嘴一笑,被打的臉蛋牽扯的生疼,扭身找到印象中那個打自己臉的人,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對著臉狠狠的揍了一拳。

那人正是侯強,他哎呀大叫:「幹嗎就打我一個?還講不講理了?」

寧小凝和許瑤撲哧一笑,然後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的意思:溫諒這睚眥必報的傢伙,實在太壞了!

老師就如同警匪片里的警察,總是在最後才肯出現,不知那個嘴碎的傢伙告了黑狀,教務處光頭主任花喜鵲帶著一群老師趕了過來。花喜鵲真名華國章,跟前主席一字之差,性愛穿花襯衣,常常騎著自行車在校園裡巡邏,拿個大喇叭看見有人在路上磨蹭就大喊:跑起來跑起來,一日光陰一寸金,考不上清華就是因為浪費了這幾分鐘。後來人送七字外號不考清華花喜鵲,廣為流傳。

眾人沒跑的及,被花主任率眾分割包圍後全部捉到了教務處,問清性質後,讓兩幫人分邊站好。一站下效果就出來了,穆山山一邊五大三粗九個男人,溫諒一邊一男二女,看身材說三女也過得去;另外,穆山山等雖然哎呀嘿呀沒完,可溫諒身上也布滿腳印,臉上一團烏青,雙方打平。不過兩個女生美麗動人,衣衫整潔。花主任很快下了結論:穆山山聚眾鬥毆,欺負婦孺,全部叫家長來領人。

溫諒忍了忍,終於沒問花喜鵲那個「孺」字是什麼意思,花主任和藹的拍拍溫諒肩膀,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雖然有錯,可為什麼找上你呢?你也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尤其你們剛上高中,注意力要放在學習上……」說著眼睛看了一下許寧二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溫諒前世從沒惹過事,因此教務處這個傳說中的「72號魔窟」還是第一次來,見花喜鵲處事公允(對自己有利當然公允),言談和藹,說話很有分寸,工作方法十分得當,並不是那種古板刻薄的老古董。

這倒也是,不是如此,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是是非非。想起前世里花喜鵲跟高二一個已婚女老師的那些事,溫諒的眼中微有些異樣。

照花喜鵲的打算,穆山山等人明天把家長叫來就不錯了,畢竟這時候固定電話還是個奢侈物品,初裝費一般在5000元左右,沒想一會功夫就遞過來七八張小條子,寫的全是電話號碼,還有幾個竟然是手機。

「主任,還是你給家長打電話吧,我們在學校里被打成這樣,也得讓家長來討個說法。」穆山山這話一說,立刻哀鴻遍野,侯強的臉現在還痛,更是眼淚都下來了。

花喜鵲這才覺得自己辦了一件蠢事,當下給眾人看座,仔細打聽一下嚇了一跳,九人中不乏有家世的,雖然稱不上顯赫,但都是各市局各區府的地頭蛇,紅猴,侯強也就罷了,白桓竟然是白副市長的公子,而穆山山老爸竟然是青河集團的副總,那是跟市裡一二把手說的上話的人物啊。單個撩一個出來,花主任也不怵他,畢竟你將孩子送到了學校,就要服從管理。關鍵是現在人扎了堆,算是群體事件,一個重點高中的教務處主任,有多大的臉給這群人找不自在?

也該花喜鵲倒霉,穆山山等都是今年剛入校的學生,校長等主要領導是知情的,但還沒來得及通知花喜鵲,不然剛才就應該直接把黑鍋扣到溫諒頭上。花喜鵲把臉一板,老師的尊嚴還是維護,現在要緊的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誰也別跟誰找麻煩。

「事情經過我都清楚了,雙方都有錯,全部回去寫一份檢查明天交過來。在學校就得有學生的樣子,打打鬧鬧像什麼話?老師看你們態度不錯,家長就不必叫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青一中史上影響最壞的群體性鬥毆,花喜鵲竟然想不處理一人的就壓下來,一旦傳出去,那些觀望中的同學怎麼想,他們會以為學校也不過如此,各種違紀就會層出不窮,你要狠管了人家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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